“這裡是誰的地盤?這裡不就是……”

劉智剛想說一句,這裡不是你的地盤嗎,忽然就停住了,這裡是哪兒?這裡不就是西南中學嗎?等等,西南中學!

她漆黑的瞳孔猛然瞪大,她想起來了,她剛才一直和眼前這名少年對峙,卻忘了這裡還有一個「域」,忘記這裡應該還有一個怪談才對,高景行呢?!

幽深的月色下,劉智沒注意到,身後一團白霧,漸漸化為人形。

“我是不能殺你,但不代表別人不能。”,夜羽生神色依舊,他平淡的話語卻讓劉智渾身一顫,如降冰窟。

膚若凝脂的纖纖玉手上攜帶著嫋嫋白煙,冰白的煙霧散發著透骨的寒氣,那隻手悄然間從劉智的後背穿過了她的胸膛。

一位白衣女子站在劉智的身後,一股股森森寒氣從劉智的心口冒了出來,讓本就陰冷的夜晚,更加嚴寒。

“我……還不想……死……”

劉智低下頭,看見了胸口被凍結的鮮血,驀然間胸口傳來劇痛,隨後是刺骨的陰寒,她嘴唇微張,輕輕囁嚅了幾下,意識開始變得潰散,黑暗如同潮水湧來。

“那麼就允許我在此致意,一位身負罪孽之人的末路,一位罪惡之人的謝幕。”

夜羽生遙望著天邊的星穹,抬手鞠躬。

劉智雙眸睜大,身體也漸漸無力,驚恐的臉上沒有丁點血色,蒼白如霜,隨著高景行的手從她的胸膛裡抽出,沒了支撐的她重重的栽倒在地,她眼中的光明逐漸消散,直至陷入永寂的黑暗中。

劉智死了!

夜羽生與劉智誓言聯絡,因劉智身死斷掉了,位於星海上的祂收回了那一縷目光,夜羽生感覺渾身一輕,因為這條誓言的消失,他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看著劉智的屍體,初次見到活人在眼前死亡,夜羽生的內心沒有泛起一絲波瀾,他心底不知何時生起一種,自己似乎是不止一次見過有生命在他面前消失。

感受著體內僅剩的一點點怨力,夜羽生關掉了「域」的投影,他漫步走上前,來到了劉智的屍體旁,檢視起來。

從劉智的屍體上,夜羽生沒有發現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證件,只有一個空的玻璃瓶,而且上面還印著銜尾蛇的標記,看上面殘留惡臭氣息,似乎這個玻璃瓶是用來裝這些禍水的。

用能力牽引著這些禍水,全部聚攏到玻璃瓶中,把收好禍水的玻璃瓶放進了隨身空間裡邊,而此刻的高景行則是一直站在旁邊,看著夜羽生沒有任何動作。

夜羽生別過頭去,不再去看躺在地上的屍體,就在剛才,劉智死亡的瞬間,夜羽生就感知到了《怪談遊戲》中有了新的訊息,他心中默唸著,一道全是由血紅色組成的光幕,在他的眼前徹底展開。

「玩家名稱:夜羽生。」

「玩家實力:怨評級D。(巔峰級)」

「玩家狀態:御靈術。(御靈:梁然【筆仙】。)」

「筆仙怨評級進階技能:

提筆生花:

(提筆):提筆吸墨,任何液體皆可化為筆仙之筆的筆墨,但吸收承載不能超過筆仙之筆的承受範圍內。

(生花):筆落為真,書寫之字暫時化具為真實,且攜有用以書寫的液體特性,具現事物越難,存在時間就越短。」

「筆墨:招致災禍的水。(禍水。)」

「突發任務名稱:蛇的惡意。」

「任務難度:彷徨不安。」

「任務獎勵:憑依道具染血的手機。(手機中憑依著一隻怪談,正靜靜的等待著你,將它開啟。)」

「任務完成評價:略有瑕疵。(請永遠不要小瞧你的敵人,有時候陰溝裡的老鼠,也能弄翻一艘大船。)」

雖然夜羽生很好奇手機裡的怪談究竟是哪位,但現在明顯不是檢視獎勵的事情。他匆匆瞥了一眼,把光幕上的資訊看了個大致後,他就把血色光幕關閉。

忽然間,夜羽生感覺身體一沉,原來是御靈術的時間限制到了,他前面剛經歷了一場戰鬥,體內的怨力消耗了一部分,所以本就不怎麼多,為了不讓劉智看出自己的端倪,他就一直都沒有解除御靈術。

白裙女子從夜羽生的身上分離而出,他齊腰的頭髮變短,手中的畫筆也消失了,整個人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也許是因為這一次御靈維持的狀態較長,當梁然從他身體裡走出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御靈術的副作用要來了。

只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內,夜羽生突然渾身上下都能感受到一股劇烈的痛,這種劇烈的痛感他覺得異常熟悉,和上次葉清染從他身上分離出來時產生的痛不能說相似,只能說是一模一樣。

“小然……也是……摔死的嗎?”

他眼睛的畫面就開始變得暗淡模糊,意識也逐漸變得朦朧,對他就要昏厥時,腦海中突兀的生出了這麼一個念頭,疲憊沉重的身子輕輕往後一仰,眼看他的身體馬上就要栽倒在地上。

高景行看到這趕忙上前,把夜羽生給攙扶起來,她再看一眼身旁,梁然的身影也消失了,只留一小截斷掉的筆在地上。

梁然之前本就是因為感受到了「域」的氣息,有些擔憂夜羽生的安全,而急忙從沉睡中甦醒過來的,再經歷一次與夜羽生身心合一的御靈,她的身體也到了極限。

其實就連高景行也不怎麼好,之前她的腹部還被劉智給捅了個窟窿,和另一個人格周清融合後,才勉強的止住了傷口,現在也正處於一個極其虛弱的狀態。

迎著月光,高景行前傾著身軀,月白色的長裙在月光下格外閃耀,她目光慢慢落在了夜羽生的身上,她蒼白的面龐上,罕見的浮現出了一絲笑容,她輕聲呢喃的說道:“夜老師啊,這次你可得好好謝我……”

高景行的身形消散化作縷縷白煙,但這次白煙沒有消散,而是托起了夜羽生的身體和躺在地上的半截筆,遠遠的飛向了教學樓裡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