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另一個人格

夜羽生可不會給它躲開的機會，他握刀的手腕微動，刀刃揮砍的方向變化，一刀直接斬在了鬼影上。

夜羽生的手指上指環發出紫色的亮光，是告死之樂成功發動了，深邃陰冷的氣息從其中湧現，生命的終點即是死亡，唯有死亡，才是永恆，請聆聽死亡的樂章。

血色身影從鬼影的狀態裡退了出來，它靜靜的躺在地上沒有動彈，由於受了重傷，它血色煙霧組成的身軀都變得暗淡。

夜羽生凝視著倒在地上身形頗為狼狽的怪談，他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手指上的指環，大概也猜到了是因為死亡之歌的影響，所以才會讓它陷入了短暫的靜默。

面對毫無反抗之力的怪談，夜羽生的做法是抓住機會，用盡全力將手中那柄有著怪談之力附著的長刀，一刀直接捅在了血色身影的軀體上。

伴隨著一聲響徹雲霄的淒厲哀嚎聲，血色身影的怪談逐漸歸於虛無，只在地上剩下一顆漆黑色石卵大小的怪談核心。

“果然那是一隻D級的怪談。”，夜羽生拾起地上的怪談核心，拿在手上用雙眼打量了一番，感慨著說道。

夜羽生之前的注意力全在怪談上，等他驅逐完怪談後，轉過頭來時，他這才發現一個倒在鋼琴旁邊背向著他的人影。

他的目光落在了人影身上，等他靠近後，人影的面容全部清晰地映入了他的眼簾中，倒在地上的人影就是周清！

此時的周清的小臉上沒有一丁點血色，比夜羽生第一次見到她時，還要更加慘白，她無力的癱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夜羽生急忙上前檢視起了她的情況。

來到周清的跟前，夜羽生嘗試著攙扶起周清，等他的雙手在接觸到女孩身軀的那一刻，女孩的身軀上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她的整個軀體就仿若冰塊般寒冷。

夜羽生攙扶著周清，沒有顧及女孩身上的寒冷，他直接將女孩擁入懷中，關切地詢問道:“周清，你怎麼樣？還好嗎？”

周清的身體靠在夜羽生身上，她迷茫的睜開了雙眼，她直視著這位將她攬入懷中的少年，怔愣了片刻後，微微嘆了口氣，她的眼底中閃過一絲莫名之色，憔悴的小臉上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女孩的身體變得透明淡化，但她卻對她自己身體上出現的變化置若罔聞，她想起來了，她已經想起來了一切！

周清看著眼前這個把自己從鋼琴怪談手中救出的人影，夜老師……如果，如果，在那時，你真的在，該有多好。

“謝謝您，夜老師，如果當時有你這麼一位老師，那就好了……”，周清的嘴角牽起一個虛弱的笑容，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沙啞。

這句話完整的傳進了夜羽生到耳朵裡，他先是怔了一下，最後帶著試探的語氣詢問道:“你都已經知道了？”

“對，全部都已經知道了。”，周清直接的回答著說道。

“這個世界是虛假的，學校是虛假的，這座學校連同這個世界，一切的一切就僅僅只是一個已經死掉的學生，我心裡的不甘以及深深的執念在作祟罷了！”

周清說話的聲音頓了頓，語調變得有些微沉，接著又說道。

“甚至連我都是虛構出來的人物，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周清，周清這個人在現實中本不存在，我只是因高景行擁有的強烈的妄想與渴望，所分裂出來的人格而已。”

這話讓夜羽生感到了驚訝，他雖然有些去猜測，覺得周清與高景行之間存在某種必然的聯絡，但他卻著實沒想到周清居然會是高景行的另一個人格！

夜羽生看著懷中的小女孩，心裡感到莫名的痛心，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讓一位正值青春活潑的女孩產生人格分裂，甚至連這女孩死後，在她深重執念的幻境中，也就是這片名為「域」的空間裡，讓她沉淪於她自己親手編織的虛假記憶中。

夜羽生心疼的看向虛弱的女孩，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能安慰她的話時，只見女孩緩慢地伸出了指骨分明的小手。

她將手放在了夜羽生的唇邊，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夜羽生先別說話，

“夜老師，我知道您有很多話想說，但能不能請您先聽我講個故事。”

看著眼前女孩懇求的眼神，夜羽生無奈的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故事的主人公還算幸運，她誕生於一個不算貧困也不算富貴的小康之家中，一開始，在父母的關心與疼愛中她度過了一個幸福的幼年生活，但後來……”

“但後來卻變了，在她勉強能識字後，望女成鳳的父母，迫不及待地託了關係，把年齡還不達標的她給送進了幼兒園。”

“看著自己爸媽直截了當離去的背影，那會兒，還小年幼無知，她天真的以為她父母不要她了，她依賴著她的父母，也從來沒有離開過父母。”

“父母的離去讓她感到茫然、害怕，她委屈得大哭了起來，哭紅了雙眼，哭得撕心裂肺，卻換不回她父母一次關心的回頭。”

“別的孩子都在父母的輕聲鼓勵和幼兒園老師的細心地安慰下止住了哭聲，她是這群孩子中最小的，唯獨她哭鬧的最久，直至哭累了，才勉強止住了哭聲。”

“別的小朋友們在幼兒園老師的領導下玩遊戲、認字，而她卻心不在焉，她的心裡還在唸著她的父母，就這樣，她的一天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

“直到天色黃昏，再次見到她的父母時，看著父母的臉上掛著和藹的微笑，她這才有了精神。”

“在她和父母笑著回家的途中時，她父母問起了她在幼兒園裡怎麼樣，這話讓她想起了，她的父母離開後茫然無助的感受，於是她哭鬧著，想要讓她的父母不要把她再送到幼兒園裡去。”

“但往日裡，對她寵溺到了極點的父母，這次卻沒有答應她的要求，她父母臉上和藹的笑消失了，轉而對她冷眼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