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山恢復了昔日的平靜。

“這幾日怎麼不見珠黎和束卷?”

東華正在閉目養神,鎮壓天火還是費了他不少修為。

不過這幾日他耳邊清淨的很,只有束意陪在身旁,另外兩個徒弟除了早晨請安,其他時間都不見人影,才有此一問。

束意笑道:“師妹上次打架沒佔上風,這幾日正在劍陣和束卷一起勤加修煉。”

束卷居然破天荒地拿起了劍,就是不知道兩人又要搞什麼么蛾子,鬼鬼祟祟的想要做什麼。

其實更驚訝的是其他弟子,一向愛泡在東術閣,經常不見人影的三師兄居然練劍了,這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而且再也不對他們挑三揀四,如今在閣裡是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只顧著跟新來的小師姐交頭接耳,高冷去的一乾二淨,讓人氣餒。

“也罷,能老實一段時日也好,剛好趁他們不在,你跑一趟,替為師去送個禮。”

桌子上悄然無聲地出現了一個木盒,精美絕倫。

“是。”

束意正在趕往滄海的路上。

此刻的珠黎和束卷卻悄悄地躲在雲間,束卷在前,騰雲快要飄到司厄殿。

原來兩人還沒忘記當日的約定,還是想看一眼司南,於是悄悄地過來了。

只是司厄殿外有靈將把守,看了半天,也沒有半點縫子可鑽,兩人只能困在雲裡,再次商討如何進去。

“隱身訣你學了吧?”束卷一臉期待地問道。

珠黎一哽,“沒學,”她只練劍了,哪有時間學習別的法術。

“你連隱身訣都不學,就跟我過來了?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

“你也沒提前告訴我啊。”

“那千變萬化可會?”

雲彩裡傳來熙熙囔囔的聲音,爭吵聲越來越大,束卷氣的臉都紅了。

“你信不信我揍你…”珠黎不太愛練這些,自然說不過他,只能搬出她最擅長的,威脅他。

“你來啊。”

爭吵之間他們似乎忘記自已還在躲藏,一縷風來過,鬆軟的白雲被順手牽走,他們就這樣暴露在眾人面前,然而兩人吵的上頭,全然不知。

信宜手一招靈將就退到原位,她笑著打趣道:“又見面了,兩位小友。”

此情此景遇見故人,兩人尷尬地轉過身來,直接溜走是不行了,只能站在原地傻笑,因為他們面前正是四大美人之一的信宜仙君。

“我說司南怎麼動了,原來是兩個小賊對它圖謀不軌啊。”兩人對視一眼,看來仙君在他們旁邊聽了有一陣子。

“我這師妹沒見識,我就想帶她來看看,我們絕無惡意。”束卷指著珠黎解釋道,謊話信口道來,珠黎在一旁頻頻點頭,原來還可以這樣,長見識了。

“我還真可以帶你們去看看,如果司厄殿是我做主的話,不過你們也知道神君的性子,我還是不觸他黴頭了。”

兩人先是一喜後雙雙一臉失落,珠黎瞬間覺得自已渾身沒勁,無趣,孟章規矩太多了吧。

“好了,改日你們可以來碧華宮找我玩,你的冰魄劍真是讓我記憶猶新,改日一起比比看。”

信宜只當兩人頑劣,也不戳穿兩人,寒暄過後又回了司厄殿。

兩人就這麼玩到晚霞漫天才戀戀不捨地返回崑崙,只是剛到山門就遇到了束意。

“二師兄,你這是做什麼去了?”束卷跳到他面前,這身白錦繡芒長衫他一向只在重要場合穿,肯定有大事。

“滄海給崑崙山送了請帖,我就替師父去滄海跑了一趟。”束意放下他正在扒拉的手,心平氣和的說。

“滄海?為什麼?”

珠黎耳尖稍動,滄海不就是水龍一族,叫滄海龍宮。他們族中有一個寶貝,就是陵光神君說的錦水羅,滄海的訊息很少,她可找了一陣才知道。

這寶貝是萬年前當時的水龍族族長龍昕向孟章所求,龍昕是世間唯一的一條金龍,據說錦水羅也是用他身上金龍龍鱗煉成。

“水龍一族萬年後新誕生了一條金龍,不日就要破殼出世,水龍一族為了慶祝,三日後邀仙友赴滄海聚會,為三子賜福。”

束卷被宴會勾起興趣,也想一同參加,於是接著問道:“那你去這麼早做什麼?”

“哦,師父讓我去送禮,說是崑崙山有事,他就不過去了。”

“怎麼這樣?”

束卷滿臉痛惜,他也想見識下金龍。他這話也說出了珠黎的心聲,她還以為有機會能去滄海,到時候看一眼傳說中的錦水羅也是好的。

誰知司南和錦水羅都看不到,今日出門不利。

束意看兩人這樣突然會心一笑,原來這才是師父不去的意圖。

大概是怕兩人湊到一起又闖禍吧。

之前只有一個束卷,泡在書裡,雖然想法清奇,不過法力不濟,掀不起什麼風浪。

但加上一個天不怕地不怕,法力高強的珠黎,可就不好說了,萬一砸了人家的喜宴,這可不好收場。

這事光想一下就頭疼,他收起笑容,衝著束卷一巴掌拍下去,束卷立馬老實了。

束意就這樣一手拽著一個,把兩個滿臉失意的人領回了門。

晚上亥時一到,畫蘭殿外月光如水,斑駁樹影印在束意床榻被褥上,殿內是已收拾妥當的束意,崑崙山人盡皆知,束意準時入眠。

見時機成熟,珠黎剛要開啟門,就感覺門把手那裡有另外有一雙手握著,“三師兄,是你嗎?”

她立馬就猜到了是束卷。

兩個人鬼鬼祟祟地趴在視窗,等他睡著。看來是都想要他懷中的請帖,這才夜探束意的弘意殿。

“安靜。”

束卷也住在這裡,自然比珠黎瞭解,他熟練地帶著珠黎繞過漆黑的茶桌,沒有一點響動地進了束意的臥室。

珠黎翻了翻他的書桌、衣袍,都沒發現請帖的下落。她只能看向房間另一側,束卷這隱身訣練的真好,感覺不到一絲法力波動,只有床榻前無故翹起的枕頭,暴露了他的位置。

束卷膽大心思啊,二師兄這都沒醒。

半個時辰後,兩人出了畫蘭殿,大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氣惱無比。

“為什麼會沒有?”珠黎疑惑的問道,可以說他們翻遍了,一點也沒發現,倒是發現二師兄不為人知的小愛好。

那麼多亮閃閃的珠子。

“我們都看到了,他稟報的時候根本沒有把請帖還給師父,難道是留在滄海了。二師兄真是…”

束卷將猜想說出口後瞬間變得垂頭喪氣。

“明日去找信宜玩吧。”珠黎突然想到陵光神君的話,孟章和滄海交好,肯定會去,信宜可能也會去。

束卷點頭,仙子相邀,不見白不見。

“不過白天教你的法術你還得練練,剛剛隱身才不到一炷香時間你就露出腳了,幸虧我機靈,拿了夢香散,不然明日又得挨罰。”

珠黎聳了聳肩,不在意地說道:“我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有點緊張,不像你這般熟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