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晨被蘇白死死的壓在身下,她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從身上推開,紅著眼眶想替他檢查傷處,卻又無從下手。只能跪坐在蘇白的身旁,哽咽著聲音呼喊他。
“蘇白,你醒醒啊,你別嚇我啊……”
雖然以前蘇白也有受傷的時候,但沒有哪一次是傷得這麼重的。程晨的眼淚像不要錢似的,直往下掉,她好害怕蘇白會死。
金慕寒用手支撐著身體,看著倒在地上的蘇白和不知所措的程晨,皺了皺好看的眉頭
“把他拖過來,我看看。”
聞言,程晨警惕的看著金慕寒
“你能有這麼好心?”平時不都恨不得對方死嗎?
“難道你還有其他辦法可以救他?”
程晨有些猶豫,她確實沒有其他辦法救蘇白。可是她又不相信金慕寒,她該怎麼辦?
金慕寒似乎看出了程晨的猶豫,諷刺的開口說道:“你怕我弄死他?那大可不必,在他還沒有親口道歉之時,我是不會輕易讓他死的”
“道歉?道什麼歉?”程晨很疑惑,她也沒聽蘇白說過,他有對不起金慕寒過啊。難道二人還有些不可言說的過往,蘇白沒有說給她聽?
“此事與你無關,如果你不想他死,趕緊把人拖過來。”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防備他,真是個蠢貨!再拖下去,百里蘇就真的死了。如果不是,他現在受了重傷,又剛退燒,全身乏力。他都懶得跟她廢話,自己就把人弄過來了。
程晨低頭看著蘇白氣息微弱的樣子,她一個不會武功的人,都能感覺到蘇白應該受了很重的內傷,需要及時救治。
但她不會武功,根本幫不了蘇白,如果放任不管,蘇白可能撐不了多久。
糾結猶豫了片刻,程晨便下定決心賭一次。只要有一絲希望,她都要試一試。萬一金慕寒是真的要救蘇白呢?
“我告訴你,你別耍花招啊,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金慕寒聞言,輕蔑的瞥了程晨一眼,發出了一聲冷哼,好似在說“就憑你?讓你一雙手,你也傷不了我。”
程晨用盡全身力氣把蘇白拖到了金慕寒的身邊,待在一旁,眼神直勾勾的看著金慕寒。
“扶我起來啊,蠢成這樣,百里蘇究竟是怎麼看上你的?”金慕寒十分嫌棄的看著程晨。
先不說她和蘇白沒什麼了,就單憑金慕寒的態度,程晨就想給他兩巴掌。讓她做事,還搞人身攻擊,要不是看在他能救蘇白的份兒,她都懶得理他。
壓下心中的怒氣,程晨連忙把金慕寒扶起來坐著。
“把他也扶起來啊,難道等我來扶?”金慕寒忍著火氣,再次嫌棄程晨,真的是又蠢又笨,又沒眼力見兒,百里蘇找女人的品味下降的也太快了。
程晨聞言,連忙又把蘇白扶了起來。可蘇白昏迷了,根本坐不穩,於是程晨只好蹲在蘇白的身前,扶著他不放手,把他的後背留給了金慕寒。
金慕寒偏著頭看了程晨一會兒,然後對程晨說道“你到我們二人中間來,坐下扶著他。”
“我坐到你們中間,你還怎麼給他療傷?”難道他療傷跟別人不一樣?
“叫你坐就坐,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程晨十分想給金慕寒兩腳,讓他滾遠點,明明還是沈慕的時候,除了冷漠點,嘴巴也沒這麼賤啊。
算了,誰叫自己現在有求於他。
程晨走到二人的中間,盤腿坐下,扶著蘇白。
等她做好一切後,金慕寒立馬,點了程晨的定身穴和啞穴。
程晨瞪大了眼,暗道自己果然不該輕信金慕寒。就他那個瘋批性格,怎麼可能會救蘇白。這下好了,她現在不能動,蘇白又昏迷不醒,豈不是我為魚肉人為刀俎,她和蘇白只有任人宰割。
就在程晨胡思亂想之際,金慕寒執行功力貼在了程晨的後背。
金慕寒想著自己所練功法,“烈焰無雙”,陽氣過盛,霸道無比與百里蘇的內力不能相融合,如果貿然輸進去,只會讓百里蘇經脈暴漲,最後寸斷而亡。
但是,如果有體陰之人過度一下,便會沒事,但是這個過度之人可能會受點罪。
程晨就是個不錯的選擇,女子本就屬性為陰。再說了反正二人也是一對,代夫受過,是她應得的。
金慕寒的手放在程晨背上之時,程晨只感覺,有一股氣流鑽進了自己的軀體,體內有些熱熱的感覺,然後這股氣流又順著她的雙手,減緩了熱度鑽進的蘇白的身體。
慢慢的程晨覺得自己體內的燥熱感越來越重,到最後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像是被架在了火上一樣,炙烤得疼痛難忍。
大顆大顆的汗水從她的額頭冒出來,背上的衣衫也漸漸變溼。她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在這一刻,程晨才明白,金慕寒為什麼要點她的穴。
她想逃,想尖叫。可是她發不出聲音,也動不身體,只能硬生生的受著。
時間彷彿過的十分的緩慢,一分一秒都讓程晨覺得無比難熬,就在程晨以為自己要被體內的這股熱浪熱死的時候。
金慕寒收手了,在程晨身上點了兩下,就噴出一口鮮血,暈倒了。
能動的程晨,現在也沒心思管他和蘇白,猛的起身,彎曲著身體,用雙手在自己胸前使勁兒揉搓,想緩解體內的不適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方式管用,沒過多久,還真的不痛了,於是她又連忙看了看蘇白,發現他臉色紅潤了不少,心裡鬆了一口氣。又檢查了一下金慕寒的身體,發現他是暈過去了,但氣息還算平穩,應該也沒多大問題。
想著,剛才可能是金慕寒的一種療傷方式。雖然不懂為什麼她也得跟著遭罪。但看著金慕寒也因此加重了內傷,還是打從心底感謝金慕寒。
於是又把二人搬到了一處,讓他們躺在了一起休養生息。
做完一切的程晨熱的直冒汗,大顆大顆的汗水直往下掉,尤其是鼻子那裡,溼漉漉的,程晨抬手在鼻子處,胡亂的擦了一下,然後又看了看手,就看見自己的手上通紅。
她還以為一時間還以為是蘇白或者金慕寒的血,反應了一下,才發現是自己流鼻血了。她仰著頭試圖讓血止住,可是血卻回流進了喉嚨裡。
避免嗆入氣管,程晨只好又低下頭,去水盆裡,拿溼的布塊敷在自己的後頸窩的位置,別說,還挺管用,鼻血過了一會兒就不流了。
程晨鬆了一口氣,頭腦有些發暈,眼皮很重,彷彿下一秒就要倒下,但是蘇白的傷口還沒有處理好,放任不管也會要命的。
她強撐著一口氣,熟練的把蘇白的衣衫解開,給他清洗傷口後,又拿出傷藥撒在上面,然後又把衣服給他穿回去。
有過前幾次的經驗,程晨清楚明白的知道,如果她不幫蘇白穿好衣服,蘇白醒來之後又會生氣。
做完這一切後,程晨感覺自己真的撐不住了,於是乾脆也躺在他們二人的旁邊,睡了過去。
該做的,她都做了。至於他們最終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吧。她現在是真的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