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委屈和保證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過年了。

“楚曜一，你這幾天怎麼都待在家裡，不用上班的嗎？”伊洛趴在窗戶上看，“在外面走路的人也變少了，就好像不在這裡生活一樣。”

“因為已經放假了呀，大家都不用去上班了，住在這邊的人大部分也都回去過年了。”

“既然可以給大家都放假，那怎麼不多放幾天呢？”

“那樣子我可沒錢給你買那麼多的快樂水。”楚曜一笑著說，“不過，春節休假已經算是很長的假期了。”

“所以，春節究竟是什麼樣的節日呢？”伊洛的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是最盛大的節日，就好像你們的萬聖節一樣。”楚曜一思忖了一下，雖然覺得萬聖節也沒那麼恰當，不過也只能這麼比喻了。

“那一定很有趣！”伊洛立馬就明白了過來。

“最重要的應該不是有趣，而是團圓。春節是在外打工的人回家的日子，在這個時候，大家都會回家團圓。”

說完這句話，楚曜一有點後悔，不過好在伊洛並沒有什麼情感起伏。

“我今天要回家，可能就不回來了。”楚曜一說這句話之前，一直看著伊洛，等到她發覺時，便急忙扭過頭看外面。

“哦。”伊洛回答得很小聲，但馬上又高傲起來，“正好，你不回來就沒有人吵本公主睡覺了。”

“他們送了很多禮品，我挑了一點。”楚曜一指著門口的禮盒，“那些點心你會喜歡吃的。”

“不好吃怎麼辦？”伊洛很不客氣地回懟了一句。

楚曜一愣了一下，說：“那等我回來，再給你買新的。”

“本公主才不稀罕你們人類的食物。”伊洛沒控制住脾氣，扭頭就上樓了，“別人送的東西就那麼好吃嗎？”

楚曜一沒有說話，坐在那裡待了很久，直到手機鈴聲的響起。

“喂，媽？”

“臭小子，你什麼時候過來呀？都住在一個市裡，你還要在自己那裡待多久呀？”一個溫柔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

“剛準備出發了，媽。”楚曜一說話間，抬頭看了眼樓上。

“行，那我就把那個螃蟹弄上了。”

“好。”

楚曜一放下電話，走到伊洛的門口，輕輕敲著門。

“伊洛，我要走了。”

伊洛沒有回應他，不是不想回，是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伊洛，要是晚上害怕的話，就把屋子裡的燈都開啟，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楚曜一接著說道。

“知道了，本公主是高貴的吸血鬼，才不怕黑！”伊洛故意強調這個，就是為了告訴楚曜一自己一個人沒什麼不可以的。

“那我走了，伊洛。”

門上“砰”的一聲，楚曜一知道，是伊洛又在扔枕頭了。

楚曜一上車之前看向二樓的窗戶，但並沒有那個身影，又等了一會兒，便開車離開了。

伊洛躺在床上，她什麼都沒想，但腦子裡卻亂亂的。她知道剛剛亂髮脾氣的行為實在是不應該，她沒有理由、更沒有資格去要求楚曜一什麼。

可她心裡真的難過極了。

要說吸血鬼會害怕孤獨嗎？答案肯定是會，只要有了感情羈絆，哪怕是面險境暫時合作的敵人，你也會想跟他在一起，而不是一個人留在那裡。

“總算回來了，臭小子。”舒玥勺子都沒來得及放下就過來開門。

“媽，說得我好像從國外回來的一樣。”

“你還好意思說，這一年你總共來過幾次？好像這兒不是你的家一樣。”

“可你們的確也不需要我。”楚曜一笑了笑，“你和臭老頭去巴黎度假的時候可不記得有我這個兒子。”

“就會耍嘴，我得趕緊把那個拔絲地瓜做出來黏住你的嘴才行。”舒玥又進了廚房，“今天的飯可都是你老媽我做的，一點沒麻煩別人。”

“叔叔他們今年都不回來了？”

“一個在美國，一個在澳大利亞，還有你舅舅他們，都不回來了。”舒玥的聲音從廚房傳來，顯得朦朦朧朧的。

“那一會兒跟他們打個影片。”楚曜一提高了音量。

“說的就是。”

楚曜一換了鞋，然後坐到楚元洲的身邊。

“爸，過年你還看書啊？你這麼大個寶貝兒子回來了都不看看？”

“你四肢健全的，我看什麼看？公司怎麼樣？”楚元洲連頭都沒抬。

“爸，過年不談工作。”楚曜一喝了口茶，“我還是去廚房幫我媽吧。”

楚曜一起身走了，楚元洲也沒有攔著。

“不好好陪你爸聊天，跑到我這兒來搗什麼亂？”

“臭老頭又談工作，我覺得還是這兒適合我。”楚曜一抓住時機打起了小報告。

“你來之前我都說過他了。”舒玥無奈地笑了笑，“也好，那就在這兒幫忙吧。”

忙活了一上午，總算開飯了。

“媽，我說實話，你這水平真可以開飯店了，還得是全國連鎖的那種。”楚曜一衝舒玥豎起了大拇指。

“好吃就多吃點，想當年，我就是憑藉這一手廚藝讓你爸對我死心塌地的。”

“別說的那麼誇張。”楚元洲咳嗽了一聲，“不過今天的菜確實不錯。”

“看來我的確得常回家蹭蹭飯，公司做的簡直和這不能比。”

“從來也沒讓你不回來，你就沒你爸有口福。”舒玥笑著說。

“我跟臭老頭可比不了。”楚曜一說著，和楚元洲對視了一眼，後者的眼光中明顯寫著兩個大字:逆子！

“兒子，你和吟宣怎麼樣了？有什麼進展嗎？”

“媽，你可饒了我吧。我們從小就認識，是那麼好的朋友，你讓我們談戀愛，不合適。”楚曜一一副哭天喊地的模樣。

“我早就和你媽說了，你倆就是做戲給我們看。”楚元洲輕輕撞了一下楚曜一，“你媽太笨了，都看不出來。”

舒玥翻了一個白眼，也沒有那麼惋惜，平淡地說：“當朋友就當朋友，我又沒有要逼他。”

“那我就放心了。”楚曜一站了起來，“我再來一碗米飯。”

“我去給你盛。”

“他這麼大個人了，你還伺候他？”楚元洲拽了一下舒玥。

“那他也是我兒子，看他吃飯我開心。再說了，現在你不對他好點，等老了的時候，他也不伺候你，沒準哪天看你不順眼，就……”舒玥做了一個拔氧氣罩的動作。

“媽，我哪有那麼混蛋。”楚曜一笑著說。

“看到了嗎？你媽心裡都在打算盤呢。”楚元洲連連搖頭。

“哈哈哈，不愧是前知名會計學者。”

吃完飯後，三個人就一起收拾桌子，這是楚曜一從小便喜歡的家庭狀態。

到了晚上，楚曜一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終於，他起了身，準備回到自己的別墅去。

“我怎麼聽到開門的聲音？”舒玥坐起來問道，“是小一走了嗎？”

“不用管他，你生的兒子總有自己的想法。”楚元洲平躺著，連眼睛都沒睜開。

“老楚，你什麼意思？那不是你兒子？”舒玥輕輕掐了一下楚元洲。

“誒誒誒……是啊，怎麼不是？可是他在這方面明顯像你多一點。”楚元洲按住舒玥的手，笑道，“快睡吧。”

兩人便沒有詢問，相繼睡去了。

楚曜一想回去的期望很強烈，這讓他幾乎衝進了門。

一進門，四目相對，伊洛蜷縮著坐在沙發上，月光照在她銀白色的頭髮上，就好像精靈一樣。

“楚曜一。”“伊洛。”

兩人同時喊出了聲，又都不說話了。

“你……你落東西了嗎？”伊洛轉過頭，不再看他。

“沒……”楚曜一頓了一下，朝伊洛走了過去，又說，“不，我落了。”

“那你趕緊拿吧，拿完就走……”

楚曜一摸著伊洛的頭，彎下腰，眼裡是愧疚與柔情。

“伊洛，對不起，我把你落在家裡了。”

“你在說什麼啊……”伊洛沒有去看楚曜一，身子卻在發抖，明顯受到了強烈的情感波動。

“是我沒考慮好，伊洛，對不起，我不應該把你一個人丟在家裡。”

“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也知道你想家。”

“真的很抱歉，我……即便是我趕回來……”

“你沒必要回來的。”伊洛的聲音帶著哭腔，“你應該……你也應該回家團圓的。”

“伊洛……”楚曜一遲疑了一下，還是主動把伊洛抱在懷裡。

“你……你幹嘛？放開本公主！”伊洛強烈反抗著。

“對不起，公主殿下。”楚曜一沉聲。

伊洛推搡的動作放慢了，楚曜一的體溫讓她慢慢平靜下來。

“是我讓你受委屈了，對不起，伊洛。”

房子裡靜靜的，伊洛吸了一下鼻子，也抱緊了楚曜一。

“楚曜一，你真是個混蛋！你們……你們都回家團圓了……只有我……你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裡……你……”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對不起。”楚曜一輕輕摸著伊洛的頭，“公主殿下，可以原諒我嗎？”

“不……不原諒！除非……除非……”

“嗯？”楚曜一靜靜聽著。

“除非你保證下次不會這樣了……”

楚曜一鬆開伊洛，蹲了下去，在與伊洛的對視中，伸出了四個手指。

“好，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