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塊水幕的畫面再次變得不同,第一塊水幕年幼的綦初一不小心打碎了碗,惶恐的站在原地。奶奶指著鼻子咒罵,沾著食物殘渣的筷子在初一小小的手上留下了油膩的紅印。初一哭得很大聲,奶奶拿著筷子打她的嘴,叫她閉嘴。綦傳宗厭煩的大吼一聲:“不許哭!”孩子和老人都嚇得一愣,只有那個女人還在若無其事的的吃著飯,似乎她處在另一個空間。初一被這一吼,半天回過神,哭得更厲害了,綦傳宗脫了鞋子,在初一的屁股上不斷拍打著,只有哥哥去攔,那個女人甚至在笑,笑這一場鬧劇。
第二塊水幕,年幼的初一拿著哥哥的書在地上一筆一劃的寫著,太陽還沒完全落下去,餘暉散落,一切好像夢境。那個女人路過,看著初一在地上一筆一劃的寫著,筆畫都是錯的,好像是在畫畫。她竟然沒有忽視,走到初一身邊,抓著初一的小手教她寫字。一切都好像夢境,溫馨而又美好。
第三塊水幕,初一小小的身影在院子裡不斷忙碌著,她做了幾乎所有她能做的活,沒有片刻停歇,似乎停下來就會發生不好的事。
直到夜幕降臨,院子裡只剩下齊初和那個女人……
畫面一轉,小土屋對面的山上,有個小男孩拿著望遠鏡痴痴的望著,畫面聚焦在小男孩的臉上———是哥哥,他的眼角還有淚水。
第四塊水幕畫面依舊溫馨,那個女人拿著書本,靠著初一一字一句教她唸書。光懶洋洋的散在這對母女的身上,淡淡的,剛好能看清書本上的字。
刺耳的推門聲打破了寧靜,酒氣也橫衝直撞的飄滿整個院子。綦傳宗醉醺醺的走向這對母女,初一驚恐的看著,身體還在微微發抖,輕飄飄的喊了聲“爸……”她甚至不敢把目光聚集在男人臉上。那個女人只是面無表情的抬頭看著,似乎這一切還是與她無關。
一聲響亮的巴掌落在初一的臉上,她被扇倒在地,捂著臉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男人撿起地上的書,砸在初一的身上,拽著女人的頭髮拖進了屋裡。初一慢慢的爬起來,恐懼的望向屋裡,將身體縮成一團,頭埋在膝蓋……
畫面移到屋裡,昏暗的臥室,男人正在毆打女人。
“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外面那個丫頭是個野種,你揹著我跟外面的野男人廝混!給我帶綠帽子,羞辱我,不想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男人特意壓低聲音,那個女人本來一開始只是面無表情的接受毆打,聽到他的話,嘴角竟然開始上揚。
“你去告訴你媽啊,去告訴村裡人初一是個野種,讓他們把我沉塘啊!”女人滿臉挑釁,聲音故意比男人高了一些。
巴掌再一次落在女人的臉上,鮮血順著嘴角滑落……
“你做夢,我不會讓你那麼輕易的就死了,我會好好折磨你,死死地困住你,讓你永遠待在這裡腐爛發臭!”男人拽著女人的領子,憤怒噴在女人的臉上。
畫面移回院子,毆打聲和咒罵聲低低的在院中迴響。初一仍舊蜷縮的原地,門口站著一個小男孩,脖子上還掛著一個黑色的兒童望遠鏡,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初一也在發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發抖是因為憤怒,眼淚是因為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