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心是滿的

這話一出，姜老爺子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拍拍她的背，語氣柔和了一點：“有沒有吃苦？錢夠不夠花，爺爺這裡有。”

聶無雙笑了，鼻音有點重，拿出紙巾給爺爺擦了一下眼淚：“爺爺，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姜老爺子瞪了她一眼：“你再晚點回家，我就入土啦。”

他年紀大了，可沒有那麼多年。

姜翌一把把爺爺扶了過來，讓他坐在椅子上：“爺爺，您還年輕呢，剛剛那聲音中氣得很！”

姜老爺子拿起書桌上的紙扇扇了扇，平日嚴肅的臉，今日出奇地放鬆：“去看看你奶奶，她在房間裡，這些年，她經常去西苑。”

西苑，就是聶無雙曾經住的地方，她有點怔怔地，走出了書房，夜色深了，手機上來了一個電話，是左書垚。

她直接摁掉了電話，朝著奶奶的房間走去，這一世，全都不一樣了。

到了奶奶的房間，她整理了一下的妝容，還有衣服，才敲門。

“進來。”

她推開門，慢慢走進去，奶奶坐在梳妝檯前，正在卸首飾，老太太的年歲雖然大了，卻還是很美，是個美麗端莊的老太太，能看得出，年輕的時候，也是絕色。

“今天，你這一身，實在是不堪入目，”

老太太像是在點評，隨後又說，“你是姜家的大小姐，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姜家，衣服，你的房間，都有，以後好好穿，不懂的可以問我。”

她看了一眼聶無雙：“如果不喜歡，我們去找裁縫定製一批。”

老太太祖上好像是有點古代皇族血脈的，她的家族也不弱，有些年代了，所以骨子裡也是個非常傳統的，甚至可以說有一些挑剔。

“奶奶，謝謝您。”

“一家人，沒什麼好謝的，回來就好，但是出門在外，不能丟姜家的門楣。”

姜老太太，對待這些是認真的。

聶無雙覺得奶奶這次對她的態度已經很不錯了，小時候，只要覺得她哪裡做的不好，可是要罰的，小時候，她學習的東西，都要堅持，做到最好，不然也會挨罰，罰她的就是奶奶。

“好。”

她低眉順眼的，聽著唄，其實她知道，奶奶對她還是很好的，只是她就是這樣的脾氣。

“好什麼好？”

她差點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這一聲怎麼帶著哭腔，她看到了莊榮華貴的老太太哭唧唧地看著自己，還招招手：“過來，奶奶看看。”

反差太大了，聶無雙一瞬間都僵硬住了，慢慢挪到奶奶身邊，任由她打量，任由她抱著。

“還會下棋嗎？”

聶無雙僵硬扯了扯嘴角，她這麼多年沒碰了，現在估計只會五子棋了，心中剛剛溢位來的溫情，一下子按了暫停鍵。

“會。”

硬著頭皮，上唄。

葉孟琴看了看焦頭爛額的孫女，也覺得頭疼：“多久沒下棋？”

看著聶無雙單純又無辜的表情，她對聶婉蓉的不喜更深了，竟然沒有好好教導孩子。

算了，下棋的時候，一定要保持心平氣和。

剛下沒有多久，聶無雙被趕出了房間：“回去休息！”

“好的，奶奶。”

她伸了伸懶腰，準備回去休息，去西苑的路上，她還遇到了阮靜安。

見到聶無雙，阮靜安身後的保姆紛紛問好，“大小姐！“

聶無雙點點頭，看向她：“這麼晚了，在這等我？”

阮靜安的臉色沒有變化，心中卻抓狂的要命，姜家這麼大！西苑這麼大，她就看上了這裡，想要在這住，但是姜家的管家就是不願意鬆口，她讓母親說了幾次！原來，西苑是她的屋子。

西苑確實很大，聶無雙小時候，在自己的院子都能迷路：“怎麼你迷路了？”

阮靜安將手中包裝好的禮物送到聶無雙身前：“這是我給姐姐準備的禮物。”

“姐姐？”聶無雙咀嚼了一下這兩個字，有意思，

“你是不是當妹妹當上癮，我比你小呢，姐姐~~~~”

一瞬間，阮靜安的臉色僵硬了，她確實是喊姐姐習慣了，竟是忘記了她比聶無雙大兩歲。

有禮物不收，是傻子，聶無雙雙手接過禮物，乖巧地笑著：“好啦，沒事，姐姐，可惜我來的匆忙，沒有給姐姐買禮物，下次我會準備的。”

阮靜安嘴角抽了兩下：“不用客氣。”

她才看不上聶無雙送的東西，她知道，聶無雙沒錢，也沒勢。

二人都懶得寒暄，直接告別，聶無雙看著她的背影，其實阮靜安母女這樣的人，不做壞事的話，活的才是最瀟灑最現實的，可惜了，他們不是好人。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房間裡面的東西，都沒有變化，和她小時候一模一樣，只是多了幾個大大的箱子，她開啟看了看，都是衣服，全是衣服。

她翻了一下，從小到大，各個年齡段的衣服。

屋內還有薰衣草的味道，這是一種特殊的香薰，小時候，她很不喜歡一個人睡，奶奶，也就是葉孟琴，專門找人研製了這種香，不會對小孩兒的身體造成傷害，又可以安眠的，伴她入睡。

這屋子，還是那麼大，那麼空蕩，但是她覺得，心是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