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章 問劍

隨著南宮烈的退場，第十四席確定。

其實他已經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了，入道不過幾年便能拿到九州青年榜的第十四位。

只可惜碰上的是武長生，上一屆大比中，如果不是武長生不願意暴露更多關於崩落的秘密，恐怕能和龍傲天掰掰手腕。

良久，東方玉明手中的扇子一合，走到林素汐的面前。

“請林師姐賜教!”

林素汐毫無波瀾，只輕微點了下頭，身姿玉立，靜靜等待對方的出招。

其餘幾人也開始挑選對手。

葉軒來到秦沐對面，這點秦沐早已經猜到了。

他作為霜月仙子的首徒，需要檢驗師弟的成果。

而葉軒則是要向師兄問劍，尋找自已的漏洞，這是劍宗的傳統。

這一幕理應在小竹峰出現，沒成想是在這個場合。

“亮劍吧，葉師弟。”

.....

顧蒼生則對上了沐白羽，這倆作為上一屆的第二第三，摩擦不斷，很早就開始博弈了。

一旁的鳳青鸞長槍一挑，對著武長生笑著說:

“早就聽聞過武家大名鼎鼎的崩落之力，上一屆青鸞在第十席，沒有機會。”

“這一次還望武少主，不吝賜教!”

.....

雲夢嬌看向剩餘幾人，抿了抿嘴。

雖然大家都是年輕一代，但自已在這些人裡面算是後輩，自然是不能等著他們主動。

於是乎，她走到了暮聞雪的面前做了個禮，她想看看霜月仙子的劍法。

血河舔著嘴唇，朝龍傲天走去。

突然他腳步一頓，似乎想到了什麼，在對方反應過來的時候，快速衝到龍女的面前。

........

看臺上的觀眾可謂是過足了眼癮，一波接一波的吶喊直衝雲霄。

率先出局的是東方玉明，鎖定第十三席。

東方家族極其擅長封印之術，可惜東方玉明道齡尚淺。

凝丹初期面對半步妙法的林素汐毫無辦法。

更何況後者的道途更廣，參悟的更深。

二人交手不過百招，林素汐借天道之力，一手紫氣東來，召喚出一條氣運巨龍，將其擊敗。

“我測，趕緊拜拜!”

“來了來了，錦鯉小汐，保佑我今年仙門比試成功上岸。”

觀眾席上，她的粉絲正虔誠的雙手合十。

林素汐師承宗主一脈，修煉的青霄紫霞蘊氣訣，能將那玄之又玄的氣運凝聚成紫氣，供她驅使。

因此她也被視為好運的象徵，再加上對方超高的顏值，在九州內人氣火熱。

經常被請去給一些寶貝開光，她所推廣的紫霞宗產品，也常常賣到脫銷。

......

這邊秦沐和葉軒還在對峙。

他其實並不想和葉軒對上，面對這種氣運之子，麻煩的很。

不打到最後一刻，你永遠不知道對方還有多少底牌，根本打不死，甚至越打越強。

不過好在這並不是死鬥，只單純的論劍。

這也是劍宗的傳統，每個峰的大師兄會被視作道標。

師弟師妹們可以在破境的時候向師兄問劍，以示自身不足，為接下來的劍道鋪路。

他本以為自已走了，葉軒會向暮聞雪問劍，沒想到找上了自已。

“劍器:浩然，請師兄賜教。”

葉軒手握浩然劍，對著秦沐劈砍過去，然而就是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帶著股一往無前的氣勢。

“劍器:春生。”

這是劍宗弟子的習慣，論劍不論人，只報器名。

秦沐反而一撩，接葉軒的這一劍。

劍身碰撞，發出清脆的劍鳴，十分悅耳。

葉軒順勢下壓，擦著對方的劍向著手部切去。

秦沐手腕一翻，劍柄處對著浩然劍身一敲，讓對方的進攻路線偏移，隨後直直的衝著葉軒面門刺去。

對方也不甘示弱，一個後退躲避，腳剛落地，便小腿一壓，藉著地面一個蹬起發力，再次對著秦沐砍了過來。

葉軒的劍法大開大合間藏著細膩，密不透風的攻勢不停壓進，遊若驚龍，氣勢磅礴。

而秦沐的劍則更加靈動，出劍的次數並不多，在應付對方的攻勢時，抓準漏洞，給予重創。

身法與劍技的配合，襯托著整個人身姿瀟灑，翩若驚鴻。

二人不停的出招、接招，接招後再出招，時而一點、一撩、時而一劈一砍、或一刺、一攪再一掛。

以各自的風格將劍術的基本功，發揮的淋漓盡致。

一柱香的功夫，二人便走了上百招，難分勝負。

看著他們的碰撞，臺上的觀眾只覺得像在觀賞一幅難以言喻的藝術品。

二人打鬥間似乎和周圍的天地融合在一起，每一劍都彰顯著最正宗的劍術，叫人賞心悅目。

這便是劍道的入門，劍勢。

借天地之勢，借人文之勢，借時運之勢，以手中三尺青鋒，攪動起風雲。

“鋥!”

再次碰撞過後，葉軒率先做出改變。

全身靈力快速聚攏在浩然劍上，直指秦沐。

在他身後，一隻斑斕猛虎若隱若現。

這便是劍道第二個境界，劍意。

劍意可化形，似蛟龍霸道剛猛，嗜血兇狠，似青鳥靈活多動，避其鋒芒，斬其弱點。

葉軒對著秦沐一砍，重劍揮動，猛虎衝著他聲聲咆哮，似要將面前的人撕的粉碎。

秦沐隨手挽了個劍花，抬手一刺，用劍尖精準的抵在了浩然劍的血槽處。

同時一隻青雀飛出，輕巧翻身躲避了老虎的撲咬，對著它的眼睛狠狠一啄。

葉軒劍身一抖，震開春生劍，衝著秦沐腦袋一砍，後者躲避，前者追擊，再度出手。

猛虎和青鳥間不停拉扯，猛虎向前連連撲咬，青鳥振翅，不停躲閃，找準時機反攻。

葉軒一躬身，老虎同步一個後跳伏巖，接著快速彈起，對著空中的青雀一口咬下，青雀掙扎間羽毛抖落，直至消失。

再回神，秦沐的衣袖已經被劃開了幾道口子。

葉軒不敢大意，他知道，師兄秦沐掌握的劍意可不止一種。

果不其然，秦沐再度抬手時，素雪劍出鞘。

一條冰龍怒吼著騰出，朝猛虎抓去。

猛虎也不甘示弱，抬起爪子回擊。

一龍一虎很快纏鬥在一起。

看臺上，蘇靈兒粉拳捏的死死的。

一刻也不敢分神。

鍾靈瑄則站在一旁大聲的為小師弟加油。

對面的李狗蛋一看，也不甘示弱，帶著幾個嗓門大的人，嗷嗷的叫喊著給秦沐加油。

詩輕雪緊張的觀望著秦沐的方向，手不自知的加重了幾分力道。

被她拉著的慕小小自然是感覺到了，她抬頭看了看詩輕雪，又看了看秦沐。

輕雪姐姐真的很在意秦沐大哥呢。

就在眾人心思各異時，臺下的比拼已經分出了勝負。

冰龍將猛虎死死繞緊，一口咬斷了它的脖子。

葉軒後退了幾步，渾身的氣勢不減反增。

接下來就是劍技的比拼，也是為了邀請秦沐展示他不曾到達的境界。

人劍合一。

他也明白，自已必須要向對方證明他有這個資格才行。

所以葉軒一出手，便是全力。

極致燃燒的靈力，全身血液都在沸騰。

浩然正氣迸發，引得血河都連連側目。

“這小子，正的發邪。”

面對葉軒驚人的氣勢，秦沐心裡都是一陣唏噓。

【真好啊，這就是氣運之子嗎?】

【先天劍骨，入道幾載，連破數境。】

【這熟悉的感覺，自已是不是應該在這個時候被他打臉，然後成為墊腳石讓對方一鳴驚人。】

秦沐還在琢磨著，殊不知看臺上的詩輕雪已經將銀牙咬的嘎吱作響了。

什麼氣運之子，如果他敢用秦沐哥哥當踏腳石，影響了他的道心。

她詩輕雪保證，上至碧落，下至黃泉，一定將其親手滅殺，用他的血來為秦沐哥哥重塑道心。

場內的葉軒沒由來的打了個冷戰。

沒道理啊，他修的靈力和道法都是至剛至陽，不可能會冷啊。

沒再過多理會，靈力到達臨界值後。

一劍劈出。

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東西，這一劍包含著他目前對劍道的全部理解。

師兄會明白他的意思。

秦沐看著那道劍光，感受著對方的意志。

周身靈氣翻湧，閉上了眼睛。

霎時，秦沐的氣息好似一把出鞘的利刃，不復以往的隱匿，散發出駭人的鋒芒。

讓人只看一眼便覺得靈魂都被割裂。

如果你用神識探查的話，就會發現此刻的秦沐不像是一個人，而是真的變成了一把劍。

隨後秦沐雙指併攏，向前一點。

“斬。”

剎那間，整個空間沒有了任何聲音，人們的動作都變得緩慢。

只剩那快到極致的劍氣，劃過長空，直奔葉軒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人們才像是從慢放中脫離。

再看去時，葉軒半跪在地上，嘴裡吐出一口鮮血。

腦子裡的老者魂魄一直對著他絮絮叨叨。

“小軒你為什麼不動用我給你的力量?”

“隨隨便便就能擊敗你這位師兄，等晉級前十就能在天道石上刻下道途，不好嗎?”

葉軒一笑，對著老者傳音:

“下屆也一樣，我此次前來，只為問劍。”

“就算靠您的力量擊敗了師兄又能怎樣呢，那終究不是我自已。”

老者嘆氣。

“唉，你小子也不用妄自菲薄，目前你的劍道前兩境完全不弱於對方。”

“甚至隱隱有壓制的苗頭，畢竟是那位教出來的弟子，你入道不過數載便能抗衡。”

“已經很了不起了。”

葉軒緩緩起身，走到秦沐面前，拱了拱手。

秦沐知道對方是要自已以師兄的角度做這次問劍的評價。

擺了擺手道:

“不必如此，我已經不是劍宗弟子了。”

“你的劍道境界紮實，道途廣闊。”

“如果同境界的話，我完全不是對手。”

秦沐實話實說，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丟人的。

葉軒微微一笑:

“師兄還是這麼謙虛。”

“敢問師兄離下一境，劍心通明還有多遠?”

秦沐沉思了一會，說道:

“差的遠呢，有的人天生劍心，有的人劍心蒙塵。”

“這個東西強求不得，沒有多遠一說，悟了就是悟了。

悟不透，一輩子都會在這裡。”

葉軒再次拱手:

“受教了。”

然而就在二人談話間，旁邊的戰場上卻異變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