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繼續往下看,上面還寫著上官柔的父親晉王,很快就要來了。

不過上官柔滿心滿眼的都是她這個皇帝。

本來就騙了上官柔,現在還要對其父親動手。

如果這麼做的話,心裡多少有些不好受,想要問問他有沒有好辦法。

“說到底還是水做的女人,關鍵時刻心就是狠不下來。”秦羽喃喃地說著。

就在這時,卻有一名士卒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

低頭便跪地喊道:“監軍大人,糧食,糧食被人劫走了!”

秦羽聽後瞳孔猛然收縮。

四千將士外加大量的民夫,竟然就這麼把糧食給運丟了?

他沒有著急回應,而是拿著準備好的信紙在上面開始寫起回信來。

那士卒跪了半天見秦羽沒有說話,不由得偷偷抬起頭,想要看上一眼。

卻見這位監軍大人不慌不忙,筆走龍蛇,寫完之後,臉上還帶著一絲笑意。

“辛苦了,把信拿回去交給陛下,本督這還有事,不能多留你了,等你下次來,本督請你在此地最好的酒樓給你補上接風宴。”

眼前的黑衣人沒作回答,拿著信很快離開了。

秦羽轉過頭看著地上計程車卒:“知道為什麼讓你一直跪著嗎?”

士卒滿臉委屈,只以為秦羽是將此怒火,懲罰在了他的身上。

“未經通報,隨意進入監軍大帳,念你心繫糧食之事只讓你跪一會,可有話說?”

士卒這才明白,一時間臉上滿是慚愧。

秦羽說道:“放心吧,將近兩千輛糧車,只要還在北境,挖地三尺也能找回來,以後做事不要慌慌張張。”

“諾,大人!”

秦羽點了點頭,讓士卒幫其穿衣戴甲,隨後一一把拿起旁邊的寶劍。

輕輕拔出寶劍,寒光一閃而過,反著光的劍身,對映出秦羽帶有殺意的雙眸。

這劍今日就要見血了!

劫糧之日的當天下午,渾水村。

渾水村是個小村子,旁邊有一條並不算深的小河。

河流下游直通天河。

此時剛入冬,雖然下了場雪,但是河面還未結冰。

秦羽站在河邊,看著地上的車轍印思索著。

根據李耀武的說法,這次劫糧手法其實很簡單。

運糧隊按照計劃來到了渾水村,村子裡的百姓們熱情好客,拿出了為數不多的食糧來招待這些將士們。

但很快,他們就露出了醜惡的嘴臉,一邊咒罵他們把糧食拿給關外的北虜人,都不用給百姓吃。

一邊堵住他們離開的路。

將士們正準備用武力來驅除暴民。

但是,他們很快發現手腳變得無力,最終一個個根本沒有什麼反抗之力。

或許是下的藥不算太多,以至於在他們清醒的情況下,眼看著這些暴民將糧食拿走。

秦羽聽完了事情的前後經過,眼睛看著江面突然問道:“你說那麼多的木車,卻是去哪了?”

李耀武指著地面的車轍說道:“在這裡停下之後,這些車就被拉著往北方走,不過走了一段時間之後,車轍印全部消失,而那些木車全都被燒光了。”

李耀武自知說的話有些可笑,以至於不由得低下頭等著捱罵。

“呵。”秦羽不知是在嘲笑李耀武,還是在笑此事的可笑:“你是說他們費盡心思,利用百姓搶走了糧食,最終卻將那些糧食全部燒光?”

“讓人帶輛木車來,車上裝著和運糧隊同樣重量的糧食,然後在這河邊走上一次。”

李耀武聽後連忙應下並離開。

姬九蹲在地上看了一會兒後說道:“來時的車轍和離開的車轍是否相同?”

秦羽點了點頭:“姬九你怎麼看?到底是百姓自發的行為,還是說有些人在搗鬼呢?”

姬九略微思索後答道:“我以為,應該是有人在背後教唆。”

“剛才李將軍說,那些百姓在搶糧的時候說他們‘把糧食拿給關外的北虜人也不給百姓’。”

“普通百姓哪能知道這麼多的事情,恐怕是有人故意教唆。”

秦羽微微點頭:“與我所見略同,知道我們借了糧,和知道我們要把糧食運到哪裡去是兩碼事。”

“知曉內幕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秘密抓捕陳博文,然後讓裴東山把李耀武,吳洪和楚昌全都帶來。”

姬九有些疑惑地問道:“大人,周光祖不需要調查嗎?”

秦羽搖了搖頭:“周光祖和其他人不同,這一路上每日都跟在我的身邊,不論白天黑夜,除了睡覺就是做我的護衛,先不說這種情況下是否有時間把情報洩露出去。”

“就說人若做出這種事,不是為名為利,就是為了大義,慘一些就是被人威脅。”

“周光祖這個人,從以前的戰鬥中就能看出,不是個怕死的,家中只有母親尚在,但生活在大營附近,所以也不怕被人威脅。”

“現在馬上就要前往京城飛黃騰達了,名利皆有,做到這個位置上的人,就沒幾個看不清路的人。”

“如果說他是為了百姓吧,可他也知曉我對北境未來的安排。”

“我堅信,也只有我的辦法,才能讓北境不再年年受兵災人禍之苦。”

“不管是從哪個方面來審視,周光祖都不可能有問題。”

“有時候,我挺喜歡寒門出身的人,清白。”

姬九聽後不由地聯想到自己的情況,認可地點了點頭。

秦羽低頭看著地上的車轍。

不管怎麼看來時的和離開的好像都是一樣的。

也就在此時,李耀武帶著人和車在一旁做著實驗。

秦羽仔細地在一旁觀察發現,車轍的印記和深度均和旁邊的一模一樣,而車上的糧食從頭到尾都沒有被卸下。

“糧食沒有順河而走!”秦羽鬆了口氣,要知道這糧食如果順著河流進入天河流域。

那大機率就追不回來了。

不是被湍流的河水將船打翻吞沒,就是這群人找到了可以避免翻船的辦法。

等找到趕在天河行船的船伕時,那些糧食早都不知道哪兒去了。

“看來只是個障眼法。”姬九也在一旁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