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呢喃

難搞啊難搞！對方才一隻低階靈而已，就令自己如此束手無策，那當末世降臨時，頂階靈、超階靈衝進人間大肆殺戮、盡情破壞，我還怎麼可能活得下來？

常言道：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西門立雪那沉重冷靜的一個勁地捱打、只護住致命要害來勉強躲閃、根本沒做任何反擊，令賈邪聚覺得：這個人類真的太菜了，連招架之功都不太夠，更加別提還手之力！

打死你！敢招惹老孃，打死你！賈邪聚感到：耳朵裡頭所迴響著的心聲，越來越大的，大得都震痛自己的腦袋了，而且裡頭又夾雜起那種時不時莫名其妙會聽到的呢喃，斷斷續續……語意難明的呢喃。

怨靈宇宙裡，是不存在外語一說的。這裡無論哪個國度的人或靈體，說得都是同一種語言。但賈邪聚卻從來都聽不清那呢喃之意，語調飄忽、咬字模糊、節奏混亂、情緒波動，讓人很感煩躁，又帶著幾分不寒而慄的畏懼。

自從這種呢喃在耳中時不時突如其來地響起之後，賈邪聚就覺得：自己的思維似乎在退化，好像腦袋和心臟裡逐漸長出一塊又一塊的鱗片、一個又一個的吸盤，往往萌生起某個念頭就會沉溺其中、很難自拔！

打死你！老孃要打死你！賈邪聚越發煩躁地急於要幹掉西門立雪，彷彿那樣就能讓呢喃隨著自己的心聲一起暫停下來。

她游到圓圓氣泡體的上方，整個人筆直地往下衝游過去，要用右手重重一爪抓爆西門立雪的天靈蓋：死！

就是現在！西門立雪覷準時機，猛然，揮起右臂，向上狠狠地轟出一拳。

邪聚蓋地爪VS立雪朝天拳！

電光火石，爪拳相接，賈邪聚驚詫地發現：這少年，不僅有還手之力，而且這力……很大、很大！

她被西門立雪這大力一拳給轟得整個人朝上飛去，飛出地面，狠狠地撞在了天花板上。

西門立雪是以右拳貼著賈邪聚的右爪，跟她一起飛出地面的，他左手掌心裡握著“任意橡皮擦”。

之所以，能將賈邪聚打得飛出地面、直撞天花板，因為在轟出那一拳時，西門立雪溜進怨念商店裡用藍瓶往自己右手上噴了一滴“悲化大力水”。

西門立雪回家前所選購的紅瓶、藍瓶，都每噴一下的就是一滴的量。

當賈邪聚被這大力一拳打飛時，西門立雪不斷想象著一下一下擦拭掉其右爪與自己右拳的距離。

賈邪聚的右爪每飛出一點點，西門立雪就擦一次它跟自己右拳之間的距離。

透過這個法子，讓賈邪聚帶著自己飛出地面。當然，西門立雪可不用陪著對方一起重重地撞到天花板，當他整個人都身處地上之時，便可以停下擦拭了。

在撞向天花板的過程中，賈邪聚看見那少年也飛出了地面，嗤道：“哼，只要我沒解除施法，你上來了，不照樣還得沉回下去？”

“睜大你雙狼眼，好好看清楚哦。”西門立雪一笑道，同時，他也在哭著，臉上已滿是淚水。

賈邪聚定睛一看，大驚：怎麼回事？他居然穩穩當當地站在地面上。不可能啊，不可能！我沒對其解除“遁”之前，大地對於這廝一直並非固態而是液態也對啊，怎會這樣？

而且，她發現這房間的牆和地面似乎跟先前不太一樣了：自己剛被踢上來時，它們還是空白的。但現在，佈滿了五顏六色的圖案，畫的似乎是全球各地不同宗派信仰裡的一個又一個神話故事。

門、窗，也有。

賈邪聚沒看到她的身後，天花板上其實同樣佈滿了這種圖案。

西門立雪整個人飛出地面之後，立即從怨念商店介面的儲物架上取出了“金剛道祖”所贈的天級法寶“安全升級寶”。

他開啟繡花小荷包之後，門、窗、牆、地面和天花板立即佈滿了圖案，那些畫裡其實都是蘊藏著巨大靈力的符文，以保此屋金剛不壞、成為這個宇宙中最安全的安全屋的符文。

現在，無論從外抑或從內，怎麼都破壞不了此屋的堅固結構。無論外面焚燒起多大的火，或者地震得如何嚴重，甚至天崩地裂、星球爆炸乃至宇宙坍塌，此屋都會是固若金湯、紋絲不動的。

賈邪聚的“遁”可以使所有的地面對於被施法者來說成為液態，但已經不再包括這個房子的地面了。

全宇宙最安全的安全屋，不會被任何力量所改動、破壞、摧毀，包括法門。

賈邪聚的身體撞到天花板之後，開始下墜。西門立雪倒掛金鉤，踢出一記“遙蹴”，又把她狠狠踹回上去、再撞天花板。

當然，踢之前，西門立雪進商店介面裡，往自己的腳也噴了一滴“悲化大力水”。

夙小妹妹說過，這咒物，每次使用後都得痛哭半小時。而且這副作用期限是可疊加的，西門立雪噴了拳一次、腳一次，得哭夠一個小時才行了。

賈邪聚重重地從天花板摔到地面上，渾身上下多處爆裂，黑血四濺，傷重得已經無力再戰。

西門立雪取出紅瓶，朝著她的臉就連噴了四滴“蕩魔童子尿”。

賈邪聚感覺一股腥臊撲鼻而來，腦海和心臟中的一塊塊鱗片、一個個吸盤似乎都被它給燻得破碎無蹤，自己的思維重新清晰起來，情緒上也消散了許多煩躁。

西門立雪向夙小妹妹買了兩棵“黑玉斷續草”，她遞過來的其實是兩枚種子。

夙小妹妹道：“將它塞到傷口裡，就會長出草來。”

西門立雪往自己和地狼的傷口裡各塞了一顆。黑玉斷續草長滿他倆全身、捆紮住各處傷口、止血消痛。

夙小妹妹接著道：“很快痊癒的，然後，這些草就會自行脫落了。”

“你不殺我？”賈邪聚的魔性已被驅除，所以，她看得出西門立雪正用靈藥救自己。

“我為什麼要殺你？”西門立雪哭著反問道。

“你為什麼不殺我？”賈邪聚也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