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潤雲,你哥哥說是今天晚上就回來了,下午爸爸帶你去買條魚好不好呀。”

“沒問題啊,爸爸,安徽好玩兒麼?等明年我18歲了也要出去打工掙錢給你們。”

“瞎說,好好學習不好麼?你看你哥哥都說在廠裡面沒有文化工資都比別人低兩千塊。你還不想著考個大學,安徽也有好大學啊。你怎麼總是想著打工呢。”王潤剛的爸爸還是希望孩子們多讀書,走出大山去,“買魚去了,王潤雲,快上車。”

“來了爸爸。”

“爸爸,為什麼哥哥不讀書,你們不多勸勸呢?”

“你們不一樣的,孩子。”

“都是你的孩子,有啥不一樣的呢。”

王潤剛的父親騎著三輪笑了笑,並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王潤剛從廠區出來,準備前往火車站,自己也沒什麼好帶的,想說給家裡買點東西,但是家裡最缺的肯定是錢,不如給爸爸拿點過年錢好了。坐上回家的火車,冬天只有凜冽的風夾帶著雨點呼嘯。裹了一下自己的棉衣便看著窗邊的人,那是一個男人,他看著王潤剛,眼神裡充滿了憐惜。來這個世界半年多了,此時此刻要去給原主的父母充當孝順兒子,可是另一個世界自己的父親呢?

在遠方向家鄉遙望,眼中噙滿了苦澀的淚,思鄉的情還那麼長,曾有的歲月,曾有的時光,讓他怎能不向往?雖然時光改變了它的跡象,但還是念它,想著它,不能把它遺忘。

以前自己就是在滁州的,來來往往半年都沒有找到他曾經的那個公司,也沒有找到他和黃兵以前住的那個小區,是啊,現在是2012年,小區還沒有修建呢,怎麼可能找得到呢。上一世兩人還在努力的念大學呢。

隨著思緒的不斷飄走,十幾個小時的車程也顯得十分短暫,雖然王潤剛的腳都已經坐麻了。列車的播報員已經提醒著可以下車了。再次回到寧夏,有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到車站已經是晚上10點了,不遠處父親和妹妹騎著三輪車正在給王潤剛揮手。

“哥,這邊,走,回家。媽媽在燒魚了。”

“這麼晚了,不讓媽休息了,還做什麼飯啊?”

“孩子,想著你坐這麼久的車肯定累壞了,路上的吃的哪有家裡的飯菜香啊,這不就給你準備好了麼?當媽的是應該的,走,坐上爸爸的三輪車。”

冬天的雪夾雜著風兒吹落最後一片枯葉,沉重地打在樹幹上,嘎吱嘎吱的響著。白晝變短,天色愈發黑暗。風在黑暗中行駛,積聚又分散,變幻無常。不多時,他們就到了家門口。

“老婆,我們回來了,飯做好了麼?”

“我說呢,怎麼還不回來,菜都涼了,剛子快進屋,魚冷了,洗個手先吃飯。他爹去把炕搞一下,這冬天太冷了,不熱炕不行啊。”

王潤剛看著眼前陌生的人,只是在剛來的時候見過兩天,那時候的媽媽骨瘦嶙峋,面無血色的躺在床上,現在看來氣色好很多了嘛。他難以啟齒的開口喊了一句,“媽,你也吃。”

“好好好,我們都吃。我都餓了。”王潤剛的母親臉上喜氣洋洋的。

“哥哥,我也想去安徽掙錢。”

“說什麼呢你?這小丫頭,讓你不要提這個事都嘛。”

“掙錢的事情交給哥哥,你就在家裡好好學習,你要是明年能考個好大學,哥哥就帶你去安徽玩,可以麼?”

“真的麼?”

“那是當然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