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蓋聶的心態崩了！

他的劍雖然還未發出去，

可那拔山倒樹的劍意，讓整片湖泊震盪不安，

湖面掀起滔天巨浪。

而在那凌厲到極致的劍氣的摧殘下，

湖邊楓葉更是蕭蕭而落，

葉子尚未落地，便被劍氣給絞成粉碎。

“百步飛劍！”

“師哥的最強劍術！”

衛莊不顧面板的強烈刺痛，不顧袖子被劍氣射成千瘡百孔，依舊是目不轉睛地細心觀看，不想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觀劍時機。

他巴不得百步飛劍能擊敗秦修，好為自己一雪前恥，

可是又想，

自己是秦修的手下敗將，秦修若敗在師哥手上，那豈不是，自己也敗給了師哥？……糾結啊。

“呵呵，你出手吧。”

秦修面帶笑容，一身乾坤金身，閃爍神光。

只聽蓋聶善意地道：

“秦修，我是不喜歡你的作風，但你這個人並不壞，所以我不會傷你性命，這一劍，就當是送你一場教訓吧！”

說罷，淵虹脫手而飛，兇然射向秦修。

嗖！！

周遭空氣狠狠一抽，整個湖面狠狠一蕩。

砰！！

小船在劍威之下爆成碎片。

砰砰砰……！！

湖面爆炸連連，宛若開鍋的水。

這一劍，宛若風馳電掣，如同長虹驚天，快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強到無與倫比的層次。

那劍尖與空氣劇烈摩擦，甚至都變得紅如烙鐵！

這一劍，是劍聖的至強一劍！

這一劍，是至快至疾的一劍！

“嘶！！”

衛莊倒吸一口涼氣，退到湖面遠處。

試問自己與師哥打鬥之時，他要是忽然來上這麼一劍，自己能用什麼抵擋？用縱貫八方嗎？只怕根本就擋不住。

“蓋聶，你的百步飛劍是很強，……可惜還不夠強。”

身懷天象修為的秦修，星眸凝視那飛來的神劍。

雖然。

此劍快如疾風，勢若奔雷、

可是。

在天象強者眼中，就像是被放慢一般。

而當淵虹飛到面前。

少年徐徐伸出兩根手指，後發先至，一下子夾住了那劍尖。

劍，是名震九州的神劍！

劍客，是名震九州的劍客！

這樣的劍，又是從這樣的劍客手中全力發出，試問整個天下，有誰敢用兩根手指去夾？

血肉之軀又怎麼能夾得住？非被絞得血肉模糊不可。

但是。

秦修夾住了！

不但夾住了，而且還夾得很穩，很輕鬆！

被夾住的一瞬間，劍上的劍氣統統消失，劍意被硬生生掐滅，劍威也一下子蕩然無存。

“怎麼可能……？？”

瞧見秦修輕輕鬆鬆伸出手指，輕輕鬆鬆夾住淵虹，輕輕鬆鬆破解百步飛劍，蓋聶大吃一驚，有些瞠目結舌。

他的百步飛劍，居然會被人夾住？這簡直像是做夢。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

下一刻。

蓋聶臉色鐵青，手掐劍訣，喝道：

“回劍式！回來……給我回來！！”

他嘗試著以氣感溝通淵虹，使其飛回身邊。

可是每次召喚淵虹，

淵虹只是嗡嗡抖動，似在痛苦哀鳴，一身的無力感。

秦修的手指，修長而白皙，看似沒怎麼用力，可淵虹就是掙不開，像是被掐住七寸的蛇。

一次次嘗試，

一次次失敗，

蓋聶的臉色，越來越鐵青。

“還是讓我給你一場教訓吧。”

忽而，秦修目光閃爍，手指用力。

蓋聶聽見秦修的話，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可他還未反應過來，便聽見一生脆響。

咔吧！！

劍尖仍被秦修夾在指間。

只是，有半截斷劍落向湖面。

斷劍落下的瞬間，是那般地落寞，那般地孤寂，那般地失落，最後咕咚一聲，跌進了湖水裡，慢慢地沉入湖底。

“我的淵虹……”

蓋聶心如刀割，茫然無措。

小男孩天明抱著一塊船板浮在湖面上，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如被雷擊一般目瞪口呆。

“大叔的神劍淵虹……斷了！被折斷了！”

曾幾何時。

大叔手裡的淵虹神劍，保護著他亡命天涯。

無論多麼困難，無論多麼絕境，只要淵虹還在，就能披荊斬棘，殺出一條血路，無可阻擋。

在他心中。

淵虹早已不是一把寶劍而已。

而是他和大叔一路走來的見證，也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唯一希望。

可是現在。

神劍淵虹斷了，還是被人用手指夾斷的。

這打擊太大了。

“威震天下的百步飛劍，他僅憑兩根手指就破了，感覺就如同兒戲一般，而且，……淵虹還被他夾斷了！！”衛莊心臟狂跳：“這秦修也太恐怖了！！”

鬼谷弟子，縱橫天下。

向來都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可是，今天遇見這個秦修，先是衛莊敗了，現在連蓋聶也敗了，而且一敗塗地。

“蓋聶，淵虹太過鋒芒畢露，對你的武道有害無益，或許，木劍，才更適合你。”

湖面平靜如畫。

秦修站在水面之上，丟掉半截劍尖，淡淡地開口道。

“你贏了，想說什麼都行，我無話可說。”

蓋聶依舊站在水面上，面容依舊那般地硬朗。

只是。

身上再無指玄強者的自信和傲氣，

反而有些失落和自卑。

畢竟連淵虹都被折斷了，說話都沒底氣了，沒信心了。

“蓋聶，我若是沒記錯，你也是秦國人對嗎？”

“這與你何干？”

“你是縱橫捭闔的鬼谷弟子，卻不為國盡忠，以有用之軀，做無用的逃亡，……此乃不忠！”

“不忠！？”

蓋聶內心咯噔一震。

自己確實是秦國人，

而且，是地地道道的老秦人。

這幾年的逃亡，浪費了他很多光陰。

“蓋聶，陛下對你萬分信任，力排眾議封你為大秦劍聖，視你為平生知己，可你是怎麼回報陛下的？你，居然背叛陛下！背叛大秦！”

“我……”

蓋聶臉色唰地變得煞白，無話可說。

特別是一想起，

咸陽宮中的那位千古帝王，

他更是滿臉愧疚，無地自容，

內心，無比地自責和煎熬。

“蓋聶，你為了荊軻的一句承諾，叛離自己的祖國！此舉看似俠義，其實是輕重不分！”

秦修的話宛若晴天霹靂、滄海洪流，狠狠地摧毀著、衝擊著蓋聶的心理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