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青則給老醫師留下一塊銀錠作為費用。
納蘭家的宅府很大,正中央有一個巨大的池塘,池水清澈,蓮花盛開,可以看見紅黃黑的錦鯉在池塘中穿梭。池塘中間建有一個翹角的大亭子,納蘭破軍偶爾在那裡和朋友暢談,又或者和他某天寵幸的妻妾在這觀賞。
孫瑾柔的住處在府邸以南,靠近將軍主府。孫瑾柔原本是納蘭破軍最疼愛的妻子,直到後來納蘭紫瞳身上的魔氣爆發,多次尋醫無果,他無奈放棄。孫瑾柔母女在外人眼中是所謂的異類,納蘭紫瞳是妖怪,上天的詛咒,人們都刻意地疏離她們,害怕她們,生怕她們的厄運會傳給自已。礙於面子,納蘭破軍從此很少和孫瑾柔見面。
納蘭紫瞳和她離家道別,心中縱有萬般不捨,但她明白,女兒決然之心,去意已決。她只能默默祈禱納蘭紫瞳平安無事。丈夫不願見她,女兒離開家獨自闖蕩,曾一度讓她心灰意冷,但好在她還有納蘭弱音在身邊陪著,納蘭弱音是她心靈的慰藉。
她的住院不大,但卻算得上氣派,這也算是納蘭破軍對她的一種愧疚吧。院子裡散發著微暗的燈光,讓人感受到些許柔情,偶爾還能看見幾個家僕忙碌的身影。
“母親,姐姐已經離開家一年半了,她什麼時候回來呀?”母女倆在院子的石桌旁痴痴的望著月亮,納蘭弱音託著香腮問道。
“紫瞳此一去危險重重,母親也不知道她何時回來,是否能回來。母親每天都十分擔憂,但願她相安無事。”孫瑾柔溫和的面龐透露著些許憂愁。
“母親,明天我想去看看那個受傷的人怎麼樣了。”
“從府邸到那個醫館至少要一個時辰的路程。音兒,你心地善良,母親知道你擔心他的安全,但母親更擔心的是你的安全……”
納蘭破軍身為大將軍,征戰沙場的同時也伴隨著仇家眾多。若是她們出去太久被仇家盯上,後果不堪設想。再者,納蘭弱音傾國傾城之顏,已是婚配的年齡,若是被歹徒盯上,遭遇不測,作為母親的她必定傷心得肝腸寸斷。
母親不讓她去也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納蘭弱音抿了抿嘴唇,她知道母親的擔憂是出於對她深深的愛。
“這兩年的怪事越來越多,特別是中原國,建康城鬧得沸沸揚揚的龍妖和拿著戰斧的妖怪,前兩個月銀川城又出現了食人貓妖。我東國也怪事頻頻,一年前,秀竹鎮的張蠻子像是忽然著了魔,幾乎將鎮上的人屠戮殆盡,此時驚動了東國的皇帝,皇帝下令派出五百禁軍和四名武功高強之人才將其鎮壓。前段時間,柳江鎮又出現了長滿鋼牙的怪物,時常在晚上出來覓食……”
孫瑾柔一一羅列著,隨後道:“你所救的男子來歷不明,你還是不要靠近他才好。”
納蘭弱音聽著一個個離奇的故事,小手不禁捂住嘴巴以掩飾駭然。
“姐姐會不會也是……”
納蘭弱音剛想脫口而出,然後又突然停止。不會的,姐姐怎麼可能是妖怪。“紫瞳和你一樣都是心地善良之人,無論怎麼樣,她都是我們最親的人。”孫瑾柔溫柔地撫了撫她的小腦袋。
夜色漸深,母女倆的談話也慢慢落下帷幕。納蘭弱音在母親的安慰和勸誡中,漸漸放下了心中的擔憂,但她的思緒仍然飄向遠方,想象著姐姐納蘭紫瞳此刻的安危。月光柔和,母女倆都回到屋子裡緩緩睡去。
第二天,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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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傲玄……”
“項傲玄……”
一個昏暗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項傲玄靜靜地仰躺著。空氣中瀰漫著霸道的肅殺氣息。
“我是誰……”他無法睜眼,無法動彈,只能聽見那個攜帶著肅殺之氣的聲響叫喚他。
“你叫項傲玄。”霸道的聲音迴響,如同天上的神祇。
一夜過後,項傲玄身上的創傷以極為驚人的速度癒合,雖然如今的傷口依舊誇張得令人瞠目結舌,但痛感傳來,說明他恢復了知覺。只是,他似乎忘記了自已的名字,或者說,他失去了記憶。
“你是誰?”
“我是這個星球的守護意志。”
“……”項傲玄沉默許久,他失憶了,或許是在濤濤江河中被石塊衝撞,又或者在忻州時被重傷失憶。他不知道這個聲音來源於哪裡,也不知道這個“意志”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項傲玄……你獲得了我的力量。因此,你揹負著守護這個星球的使命。”
“什麼力量……我守護這個星球?敵人是誰……”項傲玄並沒有張嘴說話,他無力張嘴說話,只是腦海所想,便直接與“意志”對話。
“我乃星球的五行意志之一:‘金之意志’,我們共同的敵人是來自遙遠星系的五個惡魔,找到他們,並消滅他們!”
“我不明白你說的話,我是誰?你給的的力量是什麼?我又去哪裡找到你說的惡魔?”
兵!
“金之意志”無法回答,它也不知道惡魔在哪裡,而它的力量只需項傲玄心念一動便可以使用,高傲如它也懶得解釋。
交代“任務”之後,“金之意志”的聲音戛然而止。項傲玄稀裡糊塗,他甚至不知道“星球”和“星系”的概念,不知道“金之意志”的意思,他從未聽說過什麼“五個惡魔”,他還有很多話想問明白,但“金之意志”走了。
此刻,他只聽明白了一件事:他叫項傲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