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院長讓我告訴您,您可以相信他。”

王啟年說完,小心翼翼的看向範閒。

範閒沒有說話,他現在還是不相信陳萍萍,即便陳萍萍幫了他。

“這麼大的事,陳院長都願意幫你遮掩過去,我覺得院長大人,還是可信的。”王啟年說道。

“接下來的事情,我想自己試試。”範閒說道。

範閒還是不相信現在的陳萍萍,即便王啟年轉告了陳萍萍的話,他依舊不信。

“你是說,讓長公主滾出京都?”王天問道。

範閒點了點頭。

“昨日夜間,我看到了莊墨韓,昨日夜宴,也是長公主策劃好的。而且我還聽到,長公主把言冰雲給賣了。”範閒說道。

“什麼?怎麼會是長公主?”王啟年大吃一驚。

雖然監察院內,明眼人都知道,監察院內有內奸,可是不知道是誰。

言冰雲的身份,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可是監察院的人,是不可能賣國的。

“呵,皇室之人,在他們的眼裡,除了皇族以外,都是棋子,都是可以出賣的。”範閒冷笑道。

這麼多年,他早就接受了,這殘酷的封建王朝。

人命如草芥,只要有權有勢,其他的對錯是非,根本就不重要,在這裡,權勢才是王法。

“你打算怎麼辦?”王天問道。

“用天下悠悠眾口,逼死她。”範閒說道。

王天點了點頭,“不過,紙這種東西,不能用澹泊書局的。”王天提醒道。

“為什麼?”王啟年問道。

“範思轍的秉性,他會捨得用好東西嗎?下等物品,購入的多了,要還是大範圍的灑出對長公主不利的事情,會查不到你的身上嗎?”王天看向範閒。

範閒想了想,的確是這樣。

就這樣,範閒用了五天時間,終於拿到了大量的各式各樣的紙張。

而且還沒有引人矚目。

“你怎麼做的?”王天看著眼前大量的傳單問道。

這些紙張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各種不同。

“嘿嘿,學了一次孫猴子。”範閒嘿嘿一笑。

“偷桃盜丹?”王天鄙夷的看向王天。

範閒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他們不會報官嗎?”王天問道。

“臨走的時候,我有的地方放了水,有的地方放了火。”範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放水的地方,我還將房子給弄塌了。”

“.......”

聽到範閒的話,王天無語的看了看手中的傳單。

這上邊不止寫了李雲睿出賣言冰雲,還寫了李雲睿和莊墨韓之間有私情。

王天很無語,範閒這胡說八道的本事,現在見長了。

很快,大街上傳遍了李雲睿賣國的傳單。

京都百姓一陣譁然。

.........

範府,範閒小院。

“哈哈哈,事情鬧大了,看李雲睿怎麼收場!!”範閒喜笑顏開。

“你想多了,李雲睿除非謀反,否則她可死不了。”王天說道。

“我知道,但是她出賣了言冰雲,這件事兒經不起查,要是慶帝知道她插手監察院,不死也得被趕出京都。”範閒笑道。

“呵呵,看來一切都在你的謀劃之中。”王天笑道。

“現在,只剩下一個人,一個可以在慶帝面前補刀的那個人。”範閒收起了笑容。

就在這時,範閒和王天對視了一眼,他們都感知到,有人來了。

果不其然,影子推著陳萍萍來到了範閒的小院。

“我跟他單獨聊聊,可以嗎?”陳萍萍看向王天。

王天默不作聲,跟著影子出了範府的小院。

範閒推著陳萍萍到了房間中的水池旁。

陳萍萍打量了一下週圍,像是在找什麼,“五竹不在?”

可範閒沒有回答陳萍萍的話,反而問道,“您找我有事嗎?”

“小子,手段可以啊!”陳萍萍說道。

“什麼手段?”範閒問道。

“長公主的事情,是你傳播的。”陳萍萍說道。

“沒憑沒據的,您可不能亂說。”範閒說道。

“呵,小子,全城的紙張,都被你盜了個遍,這單子中各種紙都有,不過你顯然忽略了一點。”

範閒想了想,“墨?”

“不錯,小子,下回再幹這種事兒,墨也是重中之重。”

範閒嘆了一口氣,他還是太嫩了,居然忘了墨。

“昨日,全城,只有你那家澹泊書局,用了大量的墨。”

“你怎麼知道?”範閒問道。

“你猜猜你那澹泊書局中,有多少是監察院的人。”

聽到此話,範閒無奈的閉上了雙眼。

這京都之內,監察院的勢力無孔不入,防都防不過來。

“監察院吶,無孔不入。”範閒感嘆了一聲。

在這京都之內,就沒有秘密,當然,除了殺人以外,大宗師的修為,足以瞞過任何人。

可其他的事情,就沒有監察院不知道的。

“你要如何?”範閒問道。

“放心,這件事兒我摁下了,我說過,你可以相信我。”陳萍萍自己滑動輪椅,到了範閒的面前。

可範閒卻不信,他到現在都秉持著一個準則,這個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陳萍萍不可能會因為一個死了十六年的女人對自己這麼好,他不信,他直到現在,都認為陳萍萍是想在他的身上謀劃著什麼。

自從入京都以來,範閒所走的每一步,都感覺像是安排好了,即便是闖宮的時候遇見莊墨韓與長公主的密談。他也懷疑是不是安排好了的。

“上面說的事情是真嗎?”陳萍萍問道,

“私情是假,出賣言冰雲是真。”到了這一步,範閒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更何況,陳萍萍也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範閒當然知道在京都之內,沒有任何秘密能瞞住監察院。

可他還是在紙上做了功夫,就是為了告訴陳萍萍,自己的確有手段,可他單單忽略了墨,也是告訴陳萍萍,自己有手段,但還是頗為稚嫩。

其實範閒留下墨,也是因為自己實在是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印出這麼大批次的紙單,墨的問題是不可避免的。

大批次的用墨,的確,除了書局以外,沒有其他的合適的理由。

澹泊書局其實還沒怎麼開張,只是在吃範閒之前的老本,他自入京都以來,沒有功夫寫紅樓,範思轍也知道這些事情,所以也沒有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