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渣男!

顧清秋被他這一巴掌打得腦子暈乎乎,此刻真心實意想為他點播一首周老師的《算什麼男人》。

先前看他那痛苦麻木的模樣,還以為他有多愛園園,愛到園園離開後便活得像行屍走肉了。

卻原來,最愛的還是他自已。

早知他是這種人,顧清秋也不和他浪費口舌談園園了。

面對這種人,顧清秋騙起來更沒有心理負擔了。

直到被男人推進門的前一刻,她還在堅持不懈試圖瓦解敵方軍心。

“你身上每逢月圓之夜發作的毒,我有藥可解!”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好好想想,我對你們內部的事瞭解這麼多,你們綁了我卻又不敢對我下殺手,我的來頭有多大不需要多說吧?”

“你要是現在放我們離開,我就把解藥給你,從此你再不用受人牽制,等我找人回來端了老潘的老窩,也算是為園園報了仇。”

顧清秋正說得興起,男人卻又砰一聲將門關上,掌心向上伸到她面前。

可憐門內的兩人,餓著肚子在裡頭擔心顧清秋的安危,卻只能眼看著房門開了又關開了又關。

顧清秋皺著眉頭:“什麼?”

男人又恢復了最初那懶得多說一個字的模樣:“解藥。”

瞧,一提到和他利益相關的就急了。

顧清秋壓下吐槽,對著男人嫣然一笑,露出乖順萬分的姿態:

“這種東西我怎麼可能隨身攜帶呢?等我回去,自然會派人將解藥親手給你呈上。”

我要是隨身帶毒藥,哪兒還輪到你在這兒跟我談交易?早抓一把送你去見閻王爺了。

狗男人,還敢打我巴掌,等我逃出去有你好看的!

顧清秋心情是嗶了狗的,臉上表情卻是萬分真誠的。

男人沒說話,拉開門一腳將她踹了進去,又默不作聲將她手腳都綁上扔回原地,端起地上的托盤就往門口去。

“誒誒誒,你倒把饅頭撿起來啊!你想餓死本公子嗎!”

賀玄看著男人慾離去的背影,一雙眼瞪著他,還瞪了好久。

久到眼睛乾澀,泛起溼漉漉的淚花男人也沒理他,徑自關上房門離開。

聽腳步聲,是往方才那間小屋去了。

顧清秋等了半晌,確定那男人已經回去,短時間內不會再回來,轉頭卻見賀玄一臉委屈,不禁又好笑又無奈。

“賀玄,你爭點氣啊!不就是個破饅頭麼,不至於不至於……等咱們逃出去了,我請你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雲舒視線從賀玄身上移開,不解道:“陛下,您有法子了?”

顧清秋伸手摸向後腰處,對著雲舒眨了眨眼睛:

“那是自然!來,你靠過來點,幫下忙……”

……

與此同時,永和宮內,孟太后徹夜未眠,此刻正急得焦頭爛額。

昨夜顧清秋等人失蹤的訊息傳回安陽王那兒,他便即刻派人將永和宮圍了起來。

美其名曰怕是敵國奸細所為,需加派人手保護她的安危,實則不過是在監視自已。

孟太后的手指緊緊攥在一起,用力到指節有些發白。

這麼好的機會擺在面前,她怎麼甘心就這麼錯過!

要不是孟方跟著那賤人一起出了宮,她派出的人不方便動手,那賤人哪兒還有命活到現在?

她的眉頭越鎖越深,現在她出不了宮,安陽王的人也在到處搜尋顧清秋的下落。

可偏偏她曾讓初錦囑咐過,只將人綁著餓她幾頓,吊著條命就行。

原是想自已親眼看著那賤人受一受自已曾受過的苦,再親手了結她。

哪曾想訊息回來得這麼快,安陽王也是毫不猶豫便軟禁了她!

此刻她倒是希望初錦找來的那些混混能不那麼聽她的話了。

若是讓那賤人逃了,初錦辦事再留下點蛛絲馬跡,安陽王難保不會為了她提刀殺到這永和宮來。

安陽王本就嫌她礙眼,若真留下什麼把柄,哪還容得下她?

憑什麼,夏怡踩在她頭上,現在就連她女兒也要踩在寧兒頭上?

“賤人,賤人,賤人……”她已經憤怒到發狂,將丫鬟送來的茶盞甩袖掃開,摔了一地。

“娘娘。”

李嬤嬤將御膳房送來的甜湯放在桌上,一邊輕輕為孟太后按摩太陽穴,一邊寬慰道:

“娘娘,陛下失蹤,您心裡自然不好受,急火攻心這才摔了一地杯盞。

陛下若是能安然回宮,那便是先帝保佑;若是不幸殞命,寧殿下也會擔起重任守住西陵的江山。

無論結果如何,都與您無關,安陽王便是守您幾天幾夜,也是不能胡亂給您安上此等罪名的。”

李嬤嬤是孟太后從將軍府內帶進宮的陪嫁嬤嬤,對她忠心耿耿,也是身邊最懂她心思的一個。

聽李嬤嬤這麼說,孟太后的心這才安定了幾分。

綁架顧清秋的事,從頭至尾她都未曾露過面,全部交由暗衛處理,就是真被安陽王尋到了那處,又與她何干?

那夥人本就與桑南國的人不清不楚,安陽王還能放著他們不查,死盯著自已麼?

“李嬤嬤說的是,倒是本宮自亂陣腳了。就是可惜了這麼好的機會,沒能讓本宮親手送那賤人上路。”

說罷,半個身子已靠上美人榻,雙目緊閉歇著去了。

李嬤嬤接過外間丫鬟遞過來的扇子,退至一側為她一下一下打著風。

孟太后眼前又浮現出顧清秋那酷似夏怡的臉,睡夢中也不自覺皺了皺眉頭。

而她心心念念著的人,此時正像只壁虎一樣趴在門上。

剛才她與雲舒兩人磨了好久,才堪堪將繩索割開一條縫。

虧得她穿越來的這具身體先前是個乞丐,屬實沒吃過多少好東西,身子瘦得很,有了突破口便勉強可以脫身。

掙開手腳的束縛後,她便連忙起身給雲舒和賀玄二人鬆了綁。

看著地上的饅頭,深吸幾口氣後還是撿起來,放在衣服上擦了擦,這才吃了起來。

就是衣服也不怎麼幹淨就是了。

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顧清秋向來信奉“不乾不淨吃了沒病”這句老話,故而撿來的饅頭也吃得有滋有味。

賀玄本不想委屈自已,但耐不住肚子一而再再而三地發出嚴肅抗議,最終還是蹲下身冷臉吃冷饅頭。

一個饅頭三兩下便下了顧清秋的肚子,她擦擦手上的灰,趴到門縫上觀察外邊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