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從今往後，我給你當牛

顧清秋爬起來，發現後腰的劍傷不見了，脖子摸起來也是光滑平整的，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這存檔重生的能力，果然厲害！

她抬眼環顧四周，發現除了眼前這戶看起來略有些陰森的人家，周圍便沒有其他人戶。

沒辦法，她脫下沾著血的外衣，躡手躡腳走到大門前，輕輕一推，門便應聲而開。

顧清秋推開門，入目皆是青磚青瓦，由小巷相連，縱橫交錯。

一陣風吹過，還能聞到淡淡花香。院中牽了一根繩，密密麻麻掛了一排女子衣服，隨著夜風翩翩起舞。

“有人嗎？”

顧清秋試探著問道，等了良久也沒有得到回答。

她大喜，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撈過一件對襟立領袍，套在了自己身上。

顧清秋在宅內找了個遍，發現除了後院拴著的一頭小牛和她，這府裡就沒有其他有生命的物體。

她眉峰微皺，總覺得這宅子很是古怪。

宅子裡雖沒有人影，可院裡卻晾著這麼多衣服，每個房間都收拾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就連那小牛也吃得白白壯壯，無論如何都不像是座廢宅。

咕咕，咕咕咕……

顧清秋餓得厲害，系統能修復她的傷痕，卻沒辦法恢復她的體力。

她咬了咬嘴唇，終於下定決心，朝著後院走去。小牛見她過來，伸長脖子衝著她哞哞叫了兩聲。

小牛啊小牛，到你實現牛生價值的時候了。

顧清秋站在小牛面前，對著它深深鞠了一躬，又對著虛空處深深鞠了一躬，才從懷裡摸出廚房順來的刀，眼一閉心一橫，呲哇亂叫著向小牛衝去。

與此同時，西陵大名鼎鼎的賀家公子，賀玄，正哼著歌兒往他京郊的院子去。

小廝跟在他身側，殷勤地為他扇風，說道：“公子，您要的衣服都給您備好了，趁著白天陽光好，都晾在院裡呢。”

“嗯……辦得不錯。”賀玄點點頭，隨手扔出一顆金瓜子到小廝手裡。

那宅子是他去年置辦的，平日裡很少去，只每月十五去一次，其他時候都由身旁的阿丁打理。

可這回，他方才走到宅子所在的街尾，遠遠就看見宅子門口一大攤血跡，空氣中除了血腥之氣，隱約還有一股誘人的香味。

“這……這！公子……”阿丁臉色刷一下白了，偷眼瞥了賀玄一眼，見他臉黑得像塊炭，忙俯首道：

“小的先一步去看看！”

真是見了鬼了！明明下午他離開時還一切如常，這麼會兒功夫，哪來這些血，真是晦氣！

阿丁一邊罵著一邊跑進府裡，直衝廚房，想先打盆水來沖掉門前的血跡。

他越靠近廚房，越覺得那股香味濃重，等跑到廚房門前時，差點沒被眼前的場景嚇死，恨不得自戳雙目。

顧清秋也聽見了人跑來的聲音，她端著一碗肉湯，茫然地抬頭看向來人。

一旁的小牛後腿被割去一半，也瞪著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朝著阿丁來的方向。

“你……你是什麼人？”阿丁顫抖著聲線問道。

不是他膽小，實在是眼前這景象，衝擊力過於大了。

女子渾身是血，連外袍都被血浸泡透，頭髮亂糟糟的，凳子旁放著一把大刀，旁邊還有公子的愛牛咩咩的屍體！

顧清秋也有點心虛，她舉起手中的碗，站起身衝著來人扯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問道：“你……你要來一碗麼？”

“咩咩，我的咩咩！阿丁，你搞什麼，這人誰啊！”一道炸裂的男聲響起，直衝雲霄。

顧清秋身子一抖，湯碗就摔到地上，淋了她一腳。

她嚥了口口水，瞄了眼小廝身後一臉怒氣的男子，心道這下不妙，殺了人家小牛，還被抓個正著，我說我就站在這門口，是小牛自己掙脫繩索撞我刀上的，他能信嗎？

賀玄捏緊拳頭，瞪著顧清秋，一掌拍在阿丁背上，說道：“給我抓住她！”

顧清秋一聽，哪還能站在原地給他抓，扔下筷子撿起旁邊的殺牛刀就跑。

阿丁回過神，抓起一旁的掃把也追了上去撲打她。

顧清秋本就蹲在廚房門口，直接被堵死了後路，除了往前也無處可去。

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她也沒那膽子拿刀殺人，還沒衝出幾步，就被賀玄和阿丁圍堵住。

阿丁用掃把敲在她手腕，疼得她手一鬆，殺牛刀就落在地上。

賀玄這才敢上前，從背後將顧清秋提溜起來，大有要將她扔到地上摔死的意思。

顧清秋梗著脖子，大聲說道：“大哥大哥！我不知道這是你的牛，我還以為這牛沒人要呢。它頭上也沒寫你名字，不知者無罪嘛，你別衝動啊！”

賀玄沒說話，衝著阿丁使了個眼色，阿丁心領神會，撿起方才顧清秋掉落的殺牛刀遞給賀玄。

賀玄接過，冷笑一聲，將刀貼近顧清秋的臉蛋。

顧清秋欲哭無淚，都怪自己吃得太入迷，跟餓死鬼投胎似的，連手腕處的預警都沒有感受到。

“大哥，你冷靜一下！牛死不能復生，你就是把我殺了也沒用。你把刀拿遠一點，萬一一個手抖，可就是一條人命了呀。要不這樣，既然你的牛被我吃了，那從今往後，我給你當牛成了吧？”

顧清秋這回是真怕了，雖說死了還能讀檔，可照她這個速度折騰下去，區區五次機會，哪裡夠用？更別提活十年了！

手腕溫度只升高了一點點，照系統的意思說，就是危機沒那麼大，想來這人也是能講通道理的。

顧清秋顫抖著手，試著將貼臉的刀推遠一點。

剛推出去五厘米，賀玄手腕一抖，給顧清秋嚇得夠嗆，鬼使神差一把按住賀玄的手。

【她膽子真不小，還敢推我！說給我當牛？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色，也敢和咩咩相提並論？】

嗯？

顧清秋一懵，轉頭看向賀玄，發現他仍沉著張臉，瞪著自己，並未張口。

【這女人盯著我看什麼？不會是被我的盛世美顏吸引住了吧？】

那聲音繼續道。這回顧清秋確定了，她又一次，聽見了別人的心聲！

“大哥，你能不能放過我？你看，你的那頭牛醜，又不會說話，可我漂亮呀，我不光會說話，我還會賣萌，會學牛叫，哞~”

說著，她對著賀玄吐吐舌頭，又伸長脖子哞哞叫了兩聲，誓要證明自己比咩咩更有用。

【漂亮？頭髮似雞窩，身上腥臭，除了這張臉尚且能看，其他哪裡和漂亮兩個字搭邊？】

顧清秋不樂意了，她緊緊捏住賀玄的手腕，在他手底下晃悠起來。

賀玄嘖了一聲，鬆開右手，顧清秋便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