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嘈雜的聲音和一束光亮一併從簾子縫隙鑽進馬車內。

白行淵被刺眼的光束晃醒,迷迷糊糊掀開簾子往外瞧去。

“師傅,這凌洲今日有什麼大事嗎,怎的如此熱鬧。”

霖雨:“可能是因為魔尊在此召開了座談會吧,還邀請了仙界各宗掌門共談兩界大事。”

“其實魔尊是個明君,對吧?”

白行淵不知道為什麼對方要拋這個話茬,隨意敷衍道:“或許吧。”

霖雨:“聽說啊,前一陣子魔尊的準新娘子跑了,魔尊神傷心憂,即便如此還要日夜操勞著兩界事務,可不就是一代明君嘛!”

“魔尊是痴情種啊!天下如此多的男男女女都想嫁給他,可新娘子卻跑了!你說說這事兒······”

“嗯嗯,麻煩一會將我放到客棧門前便好。”

霖雨見他對自己說的話無動於衷,有些尷尬。

然而車內的白行淵根本沒留意車伕說的話,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另外一件事情上。

昨日痛雖說是昏了過去,但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頭疼發作會隨著時間漸漸平復,但絕對不可能睡醒之後完全沒有後遺症。

他思來想去還是感覺有哪裡不對,只記得昨日下了雨,馬車很顛簸,昏過去之後又似乎有人來過······

白行淵檢視了一番,自己身上並沒有缺少什麼東西,再一摸自己的脈,堵塞打結的經脈竟然疏通了不少。

疑惑的問題就有了答案,白行淵的腦袋裡幾乎是立馬就蹦出來了一個人影。

“公子,客棧到了。”

“好。”

白行淵掀開簾子下車,從荷包裡拿出靈石遞給車伕。

霖雨手一抖,伸出雙手接過他遞來的靈石,忙道:“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嗯。”白行淵一抬頭,奇道:“辛苦了,一夜過去師傅竟還瘦了。”

霖雨心虛的低下頭,頭頂的草帽嚴嚴的遮住了臉,“討生活嘛。”

白行淵點點頭,轉身進了客棧。

客棧有兩層樓高,一樓是開闊的廳堂,四周擺著的八仙桌都坐滿了人,談論的內容也與此次的靈德座談會有關。

白行淵對著前臺的小二說道:“麻煩給我一間上好的廂房。”

小二:“好嘞,客官二樓請,這是您的鑰匙。”

“多謝。”

白行淵轉身上樓,迎面就碰見了一個熟面孔。

金羽手裡提著一個很大的食盒也正要上樓,他看見白行淵的那一瞬間頓住了腳步,站在原地打量了他幾秒,試探的說道:“大哥?”

白行淵此時是易去了原本的樣貌,出門在外仇家太多,不得不防,也不怪金羽沒有認出來。

“是我。”白行淵抬手化去了臉上的易容,“沒想到能在這遇見你。”

“大哥!走走,我們進去聊,聞照還在等我拿飯食上去!”金羽一把挽住了白行淵的手,拐著他就進了另一間廂房。

“聞照,看我遇見了誰!”金羽推開房門,大聲說道。

聞照看向門外也立馬站了起來,臉上肉眼可見的開心:“大哥怎麼也在這。”

白行淵:“我遊歷四方,來到這也是機緣巧合。”

“大哥快坐,正好一起用膳。”

三人分別落座,金羽佈菜,聞照就負責斟茶燒酒,白行淵分配到了個擺放碗筷的活兒。

金羽:“大哥,此次座談會可吸引了不少商人,到時候集市上又會有很多稀罕玩意兒,我們到時候一起逛逛去!”

白行淵:“好,到時候務必我請客,我這兩個月來倒是積攢了不少身家。”

聞照突然道:“我和金羽四處逛的時候就聽聞最近冒出來了一個名為白淵的經商奇才,這個人該不會就大哥吧。”

白行淵沒否認,欲蓋彌彰的喝了口湯。

“說到這個。”金羽突然犯了難,“鬱洲的城主說非要見你一面,但你人又不在鬱洲,小塵跟城主說明了原因,但那老不死的非要胡攪蠻纏,說你不見他就是不給他面子。”

“按他的意思,就是往後忘憂樓就難在鬱洲立足了。”

以白行淵目前的資源和手段,鬱洲那一處的茶樓可有可無,對他也並沒有什麼影響,他本就是一葉在海上漫無目的漂浮的扁舟。

茶樓雖然是他的一處落腳點,但更多的還是金羽送給自己的心意。

白行淵應了“好,我會找時間回去的。”

飯過後,白行淵便提出自己要出門逛一逛,看看這靈德座談會究竟是怎麼個回事。

聽樓下人聊天得知,座談會在明日才正式開啟,將會維持三天的盛典,天下同樂。

白行淵先是回了自己的廂房沐浴,換了一身新的衣服,這才慢悠悠的晃下樓。

凌洲屬於仙魔兩界交界處,自從魔界攻破仙界之後,交界處的結界便被取消了,兩界的人均可以自由往來。

相對應的管理也更為嚴格,大街上動手的,破壞兩族友好的通通都要從重處罰。

雖說是座談會,實則是魔尊進一步統治的手段,但從街上的情況來看,並沒有人對這場座談會有不滿,反而是其樂融融,相比之前兩族劍拔弩張的氣氛,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白行淵也不得不承認,蕭初妄確實是個明君,

他在街上逛了一圈,兜兜轉轉,不知怎的就停在了一處賣手工藝品的攤販前。

“這位公子,想要點什麼?”老闆搓了搓手,討好的說道,“我們家雖然是賣小玩意的,但是勝在做工好啊!您瞧著靈犬雕的,惟妙惟肖!”

白行淵聽了他的話,鬼使神差的拿起了這隻雜玉雕刻的小狗,小狗旁邊的鳥兒也一併拿了起來。

小狗在光照下透著光,看著確實鮮活靈動,跟在厙城中買的完全不一樣。

白行淵看小狗的目光突然錯開了一下,小狗後的不遠處就站著一個熟悉的人。

白行淵心跳都漏了一拍,蕭初妄隔著不遠處的人群正在看著他。

白行淵放下了手中的靈犬,心中不免緊張起來,手裡瞬間凝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他終於忍不住要抓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