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緩緩地探進來了一個金色的腦袋。

聞照從金羽的身後走出,金羽便躲在聞照的身後跟了進來。他選擇性的無視了蕭初妄,眉飛色舞的跟白行淵揮手打招呼。

白行淵笑著應了。

聞照拱手道:“見過魔尊,仙尊,此來拜訪多有叨擾。”

金羽癟著嘴,不情不願的跟蕭初妄行禮。

蕭初妄冷冷的掃了一眼這兩人,礙著白行淵的面子終歸還是沒說什麼,低聲跟白行淵交代了一下自己還有事要忙,就識趣的把空間留給了他們。

蕭初妄一走,兩人才放下舉在胸前的行禮的手,金羽更是如釋重負般的朝著白行淵撲了過來。

“大哥!!”金羽抱住白行淵的腰,抬頭就淚眼汪汪的看著他,“天殺的蕭初妄,他是不是把你綁架囚禁在此,日日欺辱,永世不得踏出門外一步了??!”

“在百宗鎮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他不是什麼好人了!”

聞照皺眉,提醒道:“慎言。”

白行淵擺擺手示意無妨,哭笑不得的說道:“你哪裡看出來我被囚禁,日日欺辱了?”

金羽哽了一下:“難道不是嗎?”外界都傳瘋了。

“沒有的事,我在這······過的還不錯。”白行淵看著金羽無端的想到了蕭暮的那隻橘貓,他拍了拍金羽的頭,“一時半會說不清楚,進去聊吧。”

偏殿內的風鈴隨風響動,圓桌上沏著熱茶,擺著水果,三人便圍著坐了下來。

白行淵:“近來過的如何?”

金羽笑嘻嘻的說道:“好著呢,我跟聞照到處遊山玩水,可快活了!”

白行淵:“好好的便好,聞照呢?怎的突然就退出師門了,我記得當初你為了進入劍宗,可花費了不少功夫。”

聞照嘆了口氣:“仙門百宗腐爛不堪,實在沒有待下去的意義。”

金羽鬱悶道:“是啊,人人都為了天地靈氣去跟魔界交易,與其說是仙界被攻破了,倒不如說是從一開始就投降啦。”

白行淵點點頭,畢竟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修煉才是第一大事。

聞照給白行淵斟茶,問道:“不說我們,大哥近來過的如何?”

白行淵看他們神情複雜,隱約能猜到一些資訊,他接過茶說道:“一切安好,自仙界一事過後,若不是妄兒極力保住我的性命,恐怕我今日也不能坐在這。”

聞照跟金羽對視一眼,聞照說道:“原來如此。”

金羽想了想,說道:“對了大哥,在鬱洲盤下的茶樓已經開張了,你什麼時候過去瞧瞧?保準滿意!”

白行淵面露難色。不是他不想走,按照目前這個情況,蕭初妄給不給他走還是另外一回事。

蕭初妄平日裡情緒相當穩定,但只要踩到某一根線上,那就跟瘋狗沒有什麼區別。

相處這麼久下來,白行淵深知對蕭初妄只能溫水煮青蛙。

當然了,若是這隻青蛙跳出了鍋並且一腳踹塌整個灶臺,那白行淵也是沒有任何一點辦法。

若是想讓蕭初妄心甘情願的放他走……

白行淵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他目前能想出來的唯一蠢到不能再蠢的辦法竟然是以死相逼。

聞照突然道:“大哥是走不了嗎?”

白行淵抿了口茶,說道:“且行且看。”

他目前還不想跟蕭初妄翻臉,也不能翻臉,即使在對方喜歡自己的這個前提條件下。

再說喜歡是什麼?太籠統了。畢竟因愛生恨的還有不少呢。

按照蕭初妄如今的權利和地位,若是不計後果的得罪了,帶給自己的沒有任何好處,只會招來無盡的災禍。

聞照沉聲道:“大哥若是有難處,我們或許可以幫你。”

金羽立馬點頭附和,恨不得馬上帶著白行淵跑路。

白行淵放下了手中的茶,寬慰道:“無礙,我目前一切都好,再給我一點時間。”

金羽有點急了,說道:“可是,大哥不覺得在這裡很難受嗎?”

白行淵:“為何這麼問?我身子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們應當能感受得到我身上已經有靈力的流動了。”

金羽撓撓頭,理所當然的:“因為這裡是魔界啊?身弱的人應該都會感到難受才對啊,就是渾身不自在,之類的。”

“並無。”白行淵皺眉,若是難受的話也都是病發所導致的。

“你這麼含糊不清的,大哥哪能知道你在說什麼?”

聞照拿起一顆葡萄堵住了金羽的嘴,說道:“仙族的氣息會令魔族感到不適,反過來也一樣,所說的難受也不過是指噁心想吐罷了,待久了症狀也會加重。”

“大哥一直在魔界,能避免這種情況的只有一種法子。”聞照頓了頓,猶豫道:“吸收魔族之人的精血,就可以以假亂真。”

“吸收精血也是有代價的,會難受上幾天,嚴重的就渾身冰涼。”

渾身冰涼······?

白行淵錯愕一瞬,腦子裡嗡嗡作響,先前一些撲朔迷離的事情似乎正在逐漸露出原貌。

“你是說,我體內或許也藏有魔族精血。”

聞照:“只是猜測,而且魔尊很在意大哥,不會不清楚這些的。”

“肯定有呀,我現在都有點泛噁心。”金羽嚼巴嚼巴嘴裡的葡萄,提議道:“而且有沒有精血的,測一下不就知道了?”

白行淵的背部瞬間被冷汗打溼,他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答案,問道:“如何測?”

聞照搖搖頭,說道:“魔尊的精血只會藏的更隱蔽,而且像我們這種不通醫術的更測不出來了。”

白行淵腦子裡靈光閃過一樣物品,那是當初在雲源宗時,檢測出自己身上帶有魔氣的水晶球!

如若不是那勞什子水晶球檢測出自己身上帶有魔氣,後面的血池,修為再次清零等諸多事宜全都不會發生!

甚至……待他如子侄的掌門也不會怒急攻心,吐血身亡。

若是沒有身上冒出魔氣那一茬,白行淵現在指不定已經身在鬱洲,搖著小扇子悠閒過著甩手掌櫃的生活了。

白行淵由衷的感到一陣惡寒。

原以為血池是不可避免的節點,但現在看來,其中或許還有著自己不知道的細節。

白行淵沉默的飲盡手中的茶,“你們幫我去雲源宗拿一樣東西,順便請個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