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文淵閣
病美人仙尊和黑化徒弟的頂級拉扯 深淵望山 加書籤 章節報錯
白行淵一進門便找了個地方躺下,過幾秒便沒了動靜。修長雪白的眉毛擰著,從額頭到脖頸的曲線在側進來的陽光中形成了一道別致的輪廓。
蕭初妄良心發現般,脫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白行淵的身上。
“師尊?”
無人應答,周圍又安靜了下來,樹林的沙沙聲襯得白行淵整個人脆弱極了。
蕭初妄無聲地盯了他幾秒,面上愧疚的神色瞬間褪的一乾二淨,隨後道:“他暈過去了,進來吧。”
文淵閣窗外嗖地翻進來了一個黑衣人,黑衣人把自己的面罩一扯,對蕭初妄行禮,“主上。”
“嚴發,氣味掩蓋劑和蠱蟲弄到手了嗎。”蕭初妄走到了一面書牆前,上面歸類擺放的全都是與氣味有關的書籍。
包括如何掩蓋各種種族的氣味,如何調製出別的種族的氣味等等,只要是跟氣味有關的都能在這一分類之中找到想要的答案。
嚴發拿出來了兩個盒子,一個裡面裝著的是一顆通體黑色的藥丸,藥丸由內而外的散發著純潔的仙族氣息,另一個則是裝著蠱蟲的。
“弄到手了,這顆藥丸只能夠支撐掩蓋兩月,兩月之後便會失效,屆時······”
蕭初妄隨意翻開了一本書,說道:“十日之後便是百宗大賽,魁首的冠軍獎勵之一便是完衍草。”
“完衍草?!此藥材可是千萬年結一株,若是主上能夠奪魁,或許再無人能夠識得主上真身,更遑論只是潛伏在仙界區區幾十年。”
蕭初妄接過嚴發手中的藥丸直接嚥了,謹慎道:“前走三後走四,找找還有沒有其他的法子,以防萬一。”
“主上,為何還要蠱蟲控制白行淵的生死,而不是趁機處置了。”
“哦,你想如何處置?”
嚴發看向白行淵的目光之中滿是怨恨,若視線能夠化為實質,恐怕白行淵現在已經被碎屍萬段了。
“當然是殺了。”
“當年白行淵惡毒至極,甚至想一廢了主上你的修為和經脈,要不是屬下來得及時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恐怕···!”
嚴發對著蕭初妄跪了下來,幾乎哀求的:“此人決不能留!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此時白行淵再無還手之力。”
蕭初妄沒接話茬,望著暈過去的白行淵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嚴發瞧主上沒有反對的意思,說道:“白行淵多年未曾出過宗門,甚至連蒼暝峰都鮮少出入,他已經淡出了眾人的視線。只要我們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在蒼暝峰內殺了,也不會引起多少注意。”
“而且,白行淵身上擁有太多前任掌門所賜的寶物,覬覦者眾多。”
“到時候,就算雲源宗反應過來了,但一切都已晚了。”
據傳,就連雲源宗的護山大陣的靈器都在白行淵的身上,這也是為什麼在強者為尊的雲源宗,一介廢人的白行淵還能穩坐仙尊之位,且眾長老無異議的主要原因。
雲源宗所有的身家性命全都在白行淵一個人的身上,可見當年前任掌門為了保住白行淵花費了多少心血,頂住了多少壓力。
蕭初妄似是被打動了,饒有興趣的蹲了下來,寬大的手掌緩緩地撫上了白行淵脆弱的脖頸,“你倒是想的挺周到。”
“屬下當為主上當牛做馬,萬死不辭!而且控制人生死的蠱蟲必須是宿主主動吃下去的才能夠生效,麻煩至極,不如直接殺了痛快!”
蕭初妄的指腹細細的摩挲白行淵脖頸間嫩滑的面板,從頸動脈流連到喉結,拇指指腹再輕輕的按住了他的喉結。
“暫且先留著一命,蠱蟲我會想辦法讓他主動且不知情的吃下去。”
“啊?可是······”
“主上···!”
蕭初妄帶著不容拒絕的氣場抬手打斷嚴發的話,他將白行淵身上蓋著的外袍又往上扯了扯,轉身便埋進了書海之中。
偌大的文淵閣中包含著世界上所有的書籍,上到上古卷軸,下到絕世武功秘籍,應有盡有。
時間流逝,高掛在蒼穹正中央的太陽已經緩緩地向西邊墜落。
一聲的巨大的書落地‘咚’聲將白行淵強行喚醒。
白行淵悠悠轉醒,緩了好一會才將面前不斷搖晃的場景安定下來,一眼便認出蓋在自己身上的衣袍是屬於蕭初妄的。
“師尊,醒了?”蕭初妄伸手想將白行淵扶起來。
手快要觸碰到白行淵的那一剎那,白行淵受驚似的往後躲了躲,這使得蕭初妄的手不尷不尬的停在半空中。
“······”
“師尊,弟子知錯,願前往血池受罰。”
血池是最為嚴苛的處罰手段,就算強如蕭初妄,進去也要脫一層皮才能出來,是一度令宗門弟子聞風喪膽的地方。
大魔頭開口就是瀟灑的要進血池,日後還得了?
白行淵垂下眼眸:“不必,十日後便是百宗大會,莫要受傷。”
蕭初妄的手還停在半空中沒有收回去的意思,白行淵無聲的掃了他兩眼,終於大發慈悲不計前嫌似的搭上了伸過來的手。
白行淵借力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這一覺睡得極不踏實,精神狀態持續萎靡。
“師尊此次來文淵閣,可是要找什麼書。”
白行淵也沒隱瞞,“找能夠修煉的書籍。”
“師尊可是要重新修煉?”
“是,窩囊了這麼些年,是時候要走出來了。”
“既師尊下定了決心,弟子斗膽,可以教師尊。”
白行淵原身好歹也是仙界唯一仙尊,修為實力不容置疑,沒出事之前是足以睥睨眾生的存在,就算靈力全無,經脈全廢,也不至於讓一個後輩教導自己。
白行淵眉梢一挑,卻是說道:“好啊。”
蕭初妄仔細打量一個人的時候帶著天然的銳利,讓人忍不住想對其俯首稱臣。
“師尊當真願意?”
“既然妄兒如此有心,當師父的總不能駁了好意。但總歸來了一趟,不至於空手而歸罷,妄兒難道不想挑些書籍帶回去好好翻閱麼學習麼?”
宗門內不成文的規定,文淵閣的書籍不能外帶,就算外借也要得到許可,許可還要經過層層嚴格審批。
流程麻煩且時間長,所以一直無人能夠成功將書籍外帶。
蕭初妄眼眸微眯,進一步試探道:“師尊可是睡糊塗了,書籍不能外帶。亦或者說——師尊想破了這個先例。”
白行淵往書堆深處走去,輕飄飄的聲音悠悠傳來,“歸根結底也只是幾本書罷了。”
白行淵開玩笑般:“再不濟,就算事情敗露,想必以我們妄兒的身手也定能將為師護的周全。”
白行淵這話說的很巧妙,他將自己和蕭初妄的立場放在了一起,又悄然的對調在了與宗門的對立面。
暗示的內容不言而喻。
“師尊說笑了。”
蕭初妄看著白行淵勁瘦的背影,心裡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白行淵走到哪蕭初妄就跟到哪,他負責將白行淵看中的書籍裝入乾坤袖中。
文淵閣實在是相當大,逛了足足兩個小時都沒有看完全貌,可見所收納的書籍之多。
文淵閣也是上古遺留下來的,其中包攬了百家的所有秘籍功法,但能進入文淵閣的也是寥寥無幾。
千百年來,滿打滿算能夠進入文淵閣的不足一百人。
白行淵走的累了,隨意依靠著書堆休息,問道:“妄兒沒有什麼想要找的書籍,或者功法?”
蕭初妄:“師尊,弟子對奪魁很有信心,不需要學習別的功法。”
哦—,不是功法相關,那就是看了別的內容了。
白行淵對原文並不熟悉,只是打發時間隨意翻閱的讀物,對目前的劇情該走到哪也一概不知。
白行淵剛想說些什麼,餘光便被一閃而過的寒光吸引了注意力,他敏銳的順著寒光出現的地方瞧去,但擋在面前的卻是一座書山。
看樣子寒光便是從書山的縫隙之中穿梭而來。
白行淵像是被這一閃而過的寒光勾住魂了,本能促使著去發現這寒光是個什麼東西,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那堆摞成高山般的書面前。
“妄兒,幫為師把這堆書挪走。”
蕭初妄最大的一個優點便是讓他做事從來不問為什麼。
“是,師尊。”蕭初妄大手一揮,面前的書山便轟然震動,紛紛往旁邊飛去,給白行淵讓出了一條道。
走道的盡頭,儼然是一柄插在書中的劍。
白行淵愣住了,幾乎下意識地閃到了這柄劍的面前,有一股很強的外應告訴他,這柄劍跟自己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是靈魂緊緊纏繞在一起的宿命感和心底裡泛起的熟悉感。
蕭初妄疑惑道:“師尊的佩劍怎會在這。”
插在書堆中的劍通體冰藍色,恍似冰做成的劍。而劍身上刻著一個字:淵
白行淵本能的握住了劍柄,淵字劍便立馬發出了一陣又一陣的劍鳴,餘音繞樑,久久不散。
似在控訴主人為何這麼多年都沒把它帶回去。
淵字劍不是出自某個名垂千史的工匠之首,說好聽點是出自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難聽點就是一塊渾然天成的破鐵。
當年偶然間被白行淵撿了回去,扔給工匠做成了劍。
但這塊鐵吸食了千萬年的天地靈氣,早早地覺醒了自我意識,不用白行淵操控也能夠在人群之中殺出一條血路。
——總之不容小覷
白行淵用力一握,自劍身源源不斷反上來的靈力頓時灌滿了全身各個經脈,身體的不適瞬間被一蕩而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再次反應過來時白行淵已經下意識的將劍裝回鞘中,別在了腰間。頓時心底裡由衷的升起了莫名的安全感,像一葉漂浮在波濤洶湧之上的扁舟終於靠岸了。
白行淵喃喃自語的:“怎麼會在這。”
蕭初妄審視的目光黏在了白行淵的身後,道:“師尊竟連自己的佩劍落在哪了都不知曉?”
白行淵直面他探究的目光,對答如流:“靈力盡失這件事,為師當年哪裡還提得動劍,索性就隨意扔了。”
兩人拿好東西便退出了文淵閣,白行淵拿出令牌給閣樓上鎖。
“師尊。”蕭初妄一揮手,自動自覺的給白行淵上了層保護罩。
白行淵站在原地任由蕭初妄打橫抱起,頗有一種甘願赴死的悲壯感。
他摟著男人的脖子,氣息幾乎是噴灑在耳邊,發自內心的:“妄兒慢些,為師受不住。”
蕭初妄內心升起異樣的感情,但很快便轉瞬即逝,他低聲應了:“是,師尊。”
交疊的人影在月下疾行,白行淵這一回沒感到任何不適,但天上高掛這的一輪清澈明月倒是霸佔了他所有的目光。
今晚的月色很美,而且收穫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