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洪災2

趙菲很快便找好了客棧，安排好南山的行李，主僕二人便馬不停蹄地去了最近的玄機閣送藥。

玄機閣遍佈九州，主要是在比較大的城市，嵊縣是朗州南面的小縣城，這裡的玄機閣只有一個小小的門面，裡面有一個小老頭守著。

玄機閣門口已經搭了一個小桌子，桌子上放了一些藥草，有一隊穿著樸素的村民站在小桌子前領著草藥，老者和兩個藥僮正在分發藥包。

“老人家，你拿好。”老叟對著一個比他還老的老嫗道，將一捆藥材遞到她手裡，還囑咐了幾句用法用量。

雖說嵊縣只是一個小縣城，但因為在朗州南面，也算是比較富庶的，人口不少。

此次水災，估摸著有不少孩子也會生病，而草藥熬的藥湯多半味苦，孩子們很難喝下，所以南山才急著將藥丸送來。

藥丸不大，喝水送服即可，苦味蔓延開來之前就已經嚥下去了，對孩子們的身體調養有很大的益處。

“哎喲。”南山正要上前，一位年輕婦人眼一閉，暈倒在地上。

旁邊另一個婦人驚叫出聲，趕忙扶著年輕婦人靠著旁邊的牆坐下。

“我看看。”草藥桌前的老叟正要過來看，南山就來到了婦人身邊。

一隻素手將帕子蓋在婦人瘦削的腕上，由旁邊的婦人幫忙託著手，三根手指輕輕按在帕子上，很快，南山從趙菲手中拿過藥盒，讓旁邊的婦人給病人喂下。

“問題不大，很快就好了，回去休息好就沒事了。”南山對旁邊的婦人道。

看著扶著年輕婦人的那位婦人擔憂的樣子，一邊給她擦汗，一邊欲言又止卻又對陌生人不好開口的樣子。

想必是年輕婦人的親人或密友。

“哎哎，好的，謝謝公子。”

婦人沒想到這個看上去矜貴高雅的公子如此好說話，連連道謝，周圍年輕的姑娘們也看了過來，看到南山好看的眉眼時，臉上都或多或少有些紅暈。

草藥桌前的老叟示意藥僮繼續發藥，走了過來，小聲道：“多謝姑娘。”

今日玄機閣的醫師都被他派出去給鄉民們義診了，確實人手不夠，老叟見她一臉稚氣，穿著男裝，想必是不想引起注意。

但他還是知道，她和旁邊這位都是姑娘家。

“先生有禮。”二人回禮，也不驚訝他能看出她們是女子。

畢竟是玄機閣的醫者。

趙菲拿出玄機閣的令牌，老者看了一愣，他雖是小縣城的玄機閣小掌櫃，但是也知道大當家的不喜女子靠近，玄機閣的一應事務，都是男子運作。

如今拿著這高階的掌櫃令牌的竟是兩位女子？

老叟的思緒千頭萬緒，但是也沒耽誤他保持應有的待客之道。

“二位姑娘請進。”老叟很快反應過來，他們大掌櫃的說過，玄機閣令牌乃是特製，他仔細看了，上頭的確有玄機閣才有的印記，錯不了。

老叟深深看了一眼南山，將她們迎了進去。

別看他年紀大了，但是看人還是很準的，這位會醫術的姑娘不錯。

“這是我們家主子治好的藥丸，請掌櫃的收下。”

“那老朽就卻之不恭啦。”掌櫃的也不扭捏，既然令牌是真的，且姑娘送的是藥丸，正能解他燃眉之急。

“楊老頭！楊老頭！”

南山正要問山體坍塌的具體地點，便有人喊著走了進來。

“楊老頭！藥丸用完了，我就帶來那麼點，給我些草藥吧......”來人一進門就差點撞上南山，趙菲趕緊將她家姑娘護在身後。

“哎？你？你你你......”姚錦霆圍著她們轉了兩圈，“你是南山姑娘？”

“又見面了。”南山笑笑。

“你......您來了主子知道嗎？”主子該擔心了吧？

“暫時還不知道。”救災要緊。

“總掌櫃，您來啦。”老叟迎上來，見自家總掌櫃也認得這姑娘，還用“您”稱呼，臉上喜色難掩，“姑娘帶來了不少藥丸。”

“哦？這可太好了。”姚錦霆心裡只掛念著藥材和藥丸，竟將上報王爺的心頭好來了嵊縣的事情忘到了腦後。

“姚先生既然來了，就帶我們去山體坍塌處看看吧。”

“姑娘要去義診？”

“公子。”趙菲提醒道。

“嗷嗷，公子要去義診？”

“是。”南山回答。

姚錦霆又看了看門口：“就你們倆？”

“沒錯。”趙菲點頭，“姚公子快帶我們去看看吧。”

朝廷的救濟還在路上，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儘可能將災民安置好。

而災後勞動力短缺，城防可以幫災民搭建臨時住處，但是藥物供給和診病，還是需要他們，只有將災民的生病率降低，才能從根本上有助於災後重建。

姚錦霆正愁醫師人手不夠，一聽她們的提議，高興得眉毛都要飛起來了：“走走走，跟我走。”

三人騎馬，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嵊縣南郊十里溪，這裡是遠郊的農田，人不多，旁邊是一些小山頭，最高的那個山頭如今整個坍塌了，正是壓死人的地方。

山頭背面不遠處是一條河，再過去就是一片林子，連著另一個小一些的山包，平常很少有人來。

最近下大雨，有農戶擔心水田的糧食，便過來想修一修引水渠，繞到山後發現河道的水分成了兩股，一半溢位引水渠，另一半往山體那邊流去。

原本想去看一看河水分流的情況，不成想，才到了山腳下，山體便“轟隆”一聲巨響，直接坍塌了。

“屍體處理了嗎？”

“處理了，是附近田地的農戶，屍體處理之後放在十里溪義莊了。王將軍已經將撫卹物資都落實了。”

“好。”王將軍過來，她是知道的。

屍體是農戶的家人發現的，趕緊報了官，只是在水裡泡了幾個時辰，如果不經過處理，可能會成為疫病的源頭。

南山抬眼望去，發現本身河道地勢東高西低，引水渠的方向也是順勢而為，剛好可以在旱季灌溉，雨季排水，如今淹沒水田的積水，很可能是因為山體坍塌，形成大面積窪地，雨水越積越多，從山體裡漫出，這才淹了附近水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