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的帖子發出後,藉著‘劈臉’兄徹底涼涼的餘溫,玩家們更加謹慎了。

猶豫著馬上就要斷糧了,四人組還是先打算砍幾天的樹。

南風和兔眠釣魚運氣很好,不僅偶爾會釣上來可以兌換的品種,就連可食用的魚也能滿足她們倆的肚子之外,還能售賣給玩家。

“南風,今天有什麼魚?”剛剛結束完砍樹任務的李凡問道。

南風指了指魚筐:“有五條黃粒魚,要麼?一條一枚石幣。”

李凡往裡瞧了瞧,確實有五條肥美又活潑的魚在裡面甩尾擺動:“這應該是可以吃的吧?”

南風依舊沒有回頭,只專注於自己的杆:“當然,我們上午就釣上來了兩條,我們找灰熊鑑定過了,再說我和兔眠都已經吃過了。”

李凡這下徹底放下心來,掏出五枚石幣便完成了交易。

這幾天都是張明幾人接濟自己吃食,現在自己砍了樹,手裡有點餘錢了,還是可以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

這樣一邊想著,他一邊朝著砍樹區走去。

而在領地的另外一邊。

費羅爾正在接見自己回來後的第一個屬於這個世界的活生生的人。

他是遊走於阿哈利希周邊城落的賣貨郎。

之前由於大雪,安全起見便沒有出行。

當雪剛開始消融,便又拾起自己的老本行。

目前阿哈利希北面還有一些遊牧人家,他們會將捕獵到的異種售賣給城落裡的貴人。

費羅爾眼前的黝黑中年男人,便是專門從捕獵人那邊收購,又送往城落的售賣的中間人。

貝克特今天只是從北面的部落裡收了些他們冬天還存下的獸皮,肉已經吃完了,於他們而言今年的冬天實在是太長的了,能夠活下來已經不容易。

可是卻沒想到,自己走了大半輩子的路上,竟然多出了一棟奇怪的鋼鐵的建築。

他知道這裡,以前總聽到貴人說百年前阿哈利希如何如何的輝煌,他們也不是如今四分五裂的模樣,那時候城邦和阿哈利希相互依存,日子過得要安定繁榮許多。

可是不知道怎麼了,在一夜之間,裡面的人全都消失了,建築也通通被損毀,領地裡無數金銀財寶被搶劫一空,最後逐漸沒落,因為沒有敢靠進澤爾森林,城邦慢慢後移,失去武力倚靠後又幾經折騰,分散各地。

結果一個冬天過去。

這裡居然有人了。

他還自稱是阿哈利希的領主。

貝克特懷疑他是一個狂熱的蠱惑者,不過是又為了某種虛偽的信仰拿阿哈利希做噱頭罷了。

費羅爾很快感受到這位男士的懷疑跟芥蒂,但是他本來也不指望他就光憑一張嘴,就能給別人證明自己的身份。

不過回來這麼久,第一次知道了外界的訊息,難免熱情激動,拉著貝克特聊了許久。

最後他還贈送了貝克特一些野豬肉和南風今天上午才在鋼鐵屋兌換的虎魚。

之前智深的那條已經被他拿來煉製魔藥,這條要小很多,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用處。

貝克特早就想結束對話,可是對方一直禮貌地詢問一些這些年周邊的基本情況,他也不好拒絕,結束後見對方拿出了野豬肉和虎魚送給他,他還有些受寵若驚。

要知道,他今天走了幾處遊牧捕獵人家都沒有多餘的野豬肉給他拿去售賣,野豬肉雖然是澤爾森林的常見物,受汙染程度低,但是這一個冗長的冬天,幾乎耗盡了所有家庭的餘量。

更別說一條虎魚在城落的售價是兩枚銀拉,這種還活著的,賣三枚銀拉也是有的。

“這,這我不能要。”貝克特對於這狂熱者的慷慨觸發了警惕。

沒有無緣無故的施捨,自己只是給他簡單說了下現在普通人都知道的事情。

“你只管安心收下,只希望下次你可以再順路過來跟我講講外面的變化。而且你不是也收異種嗎?我這裡或許也有你瞧得上的品種。”費羅爾誠懇地笑著,這兩樣東西本來就無用,若是結了賣貨郎的關係,他也可以知道最近的動態。

他已經在雪地裡封閉已久。

他急切需要一個資訊出口,本來之前是打算雪化之後自己出門一趟去看看,但是玩家的死亡讓他不敢離領地太久,玩家可不是真正的族人,能老老實實的待著。

貝克特的到來正中下懷,費羅爾直接把東西扔進了他放在門邊的箱子:“好了,朋友,期待下次再見。”

貝克特直到把虎魚和獸皮轉手賣了出去都仍然迷迷糊糊,可能真的是冬天太長,虎魚竟然賣出了四銀拉。他領完錢便回到了自己居住的下槽區。

妻子正依偎著熟睡中的嬰兒,見他回來便輕輕放下孩子,從爐子上遞給了他一碗熱湯。

“今天怎麼這麼晚?是雪還沒有化嗎?”妻子擔憂地望著他。

貝克特把錢和野豬肉都拿出來放到桌上,喝完整整一碗熱湯,安逸地撥出一口熱氣,小聲解釋說:“我在阿哈利希遇到了一個人,聊了一會兒就耽擱了點時間。”

“阿哈利希?那裡不是已經荒了嗎?怎麼還有人敢住在澤爾森林旁邊?”妻子皺著眉頭,驚訝地問道。

貝克特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真實的情況,那人很友好,贈送了野豬肉和虎魚給我,虎魚我已經賣了,這野豬肉我瞧著品質不錯,就帶了回來,這個冬天你和孩子都沒能吃上肉。”說到後面,貝克特忍不住皺眉嘆息。

妻子體貼地握住他寬厚的雙手,安慰道:“沒關係,這不是有肉了嗎?我把它處理一下,明天我們一家人就都可以吃肉了。”

貝克特點了點頭,然後把兩銀拉揣在兜裡,其他都推到了妻子那邊:“這個月的管理費還沒有給,我先去給了來。”

貝克特住在迦納城外的下槽區,但是由於這裡離城落近,城裡派了人治安管理,每家每月都需要向區衛上交兩銀拉。

他穿過每戶門口狹窄擁擠的通道,這裡原本的道路已經被逃荒來的人佔領,隨處堆滿了垃圾,有些屋子是他們從遠處拉了木頭自己搭建的,有些僅僅是一塊單薄的席布拉上便隔開了隱私。

城裡的人,哪裡真正管過他們的死活。

貝克特一邊想著,一邊敲響了下槽區的首端,最靠近迦納城門的一間保衛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