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思索片刻,看著淚眼婆娑的青鸞堅定的說道。

聽聞此言,青鸞的眼睛裡霎時間充滿了希望,雖然林毅只是答應幫忙,還不知最終的結果會是怎樣,但好在是終於有官府的人來處理這件事情,這也讓青鸞多年以來壓抑的情感有了一個宣洩的出口。

“謝謝林大人。”

說著,青鸞作勢又要跪下去,小桃站在旁邊連忙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青鸞姑娘不必多禮,我這不只是幫你的忙,也是在為清遠縣的百姓討回這筆銀兩。”

三年前,清遠縣遭受鼠疫,多少人流離失所,失去生命,可是這些人竟然把心思打到了賑災的銀兩上,這讓林毅無比氣憤,不為青鸞,不為鎮遠鏢局,就為清遠縣的百姓,他也要把這件事情搞清楚。

“老爺,這件事情怕不是那麼好辦啊...”

身後的趙大虎有些擔憂的提醒著林毅,如果真的如同他們猜想的那樣的話,這件事情極有可能是平源郡太守甚至是知州都有參與,若真是這樣的話,林毅去查這件事情實在是無異於蜉蝣撼大樹。

而林毅卻實異常堅定的說道,“不好辦也要辦。”

林毅並不是傻子,他也能明白這件事情背後所牽連的並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縣令能管的了的,但是為官為民,這本就是他應該做的,更何況林毅也並非莽撞之人,他也知道以自已現在的實力去查清這件三年前的冤案就是痴人說夢。

“趙大虎,在我來清遠縣之前,上一任的縣令去了哪裡了?”

“回老爺,之前的郝大人去了長郡縣任職。”

“長郡縣...”林毅沉吟道。

長郡縣也是隸屬於平源郡的一個縣城,但相對於清遠縣來說,長郡縣無論是人口、土地還是經濟都要比清遠縣強上太多太多了,而一個在清遠縣這麼個窮鄉僻壤任職幾年毫無建樹的縣令,怎麼會被平調去一個相對富庶的地方呢?這其中的貓膩可想而知。

“青鸞姑娘,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林毅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但是這也許需要一些時間。”

說到這裡,林毅稍感歉意,在他看來作為縣令卻不能為百姓排憂解難,實在是有愧於為官。

青鸞也是明白想要翻案定然會有許多艱難,要不然的話她也不會苦等這三年,“林大人,您能夠答應這件事情,小女子已經感激不盡了,只是怕對方勢大,會對林大人不利...”

聽到這裡,林毅輕輕擺了擺手,“青鸞姑娘,剛才我已經說過了,我要去查這件事情不只是為你,也是為了三年之前慘死於鼠疫的無辜生命,為了我清遠縣流離失所的百姓,為了我心中的一點良知,青鸞姑娘不必如此。”

青鸞聽後感激的點了點頭,她知道今天自已的選擇沒有錯。

隨後,林毅幾人告別了青鸞姑娘便回到了縣衙,“小桃,你去把安浩然和張德禮叫來議事廳。”

“啊?議事廳?好的老爺。”

小桃有些驚訝,林毅已經很久沒有去過議事廳了,之前有什麼事情商量都是叫人到內府去說的,看來這件事情在林毅眼中還是十分重要的,小桃不敢耽誤,趕忙跑著去叫人了。

“安大人,老爺叫您去議事廳議事。”

“議事廳?”

安浩然看著眼前的小桃也是一臉的疑惑,因為他也很久沒去過那裡了。

“小桃,發生什麼事情了?”

安浩然問道。

“安大人,您過去就知道了,老爺還要我去叫張先生。”

小桃雖然知道林毅為什麼叫他們,但是自已也不好多嘴,而且還要去叫張德禮,趕忙又急匆匆的跑開了。

到了張德禮那邊,他也是同安浩然一般的反應,沒想到林毅突然叫他們到議事廳去,連忙跟著小桃急匆匆的回去了。

等眾人到了議事廳,林毅正端坐在主位上,一臉的嚴肅,安浩然和張德禮對視一眼,心知今天的事情怕是不小啊。

“林大人。”

“老爺。”

林毅點了點頭示意二人坐下,安浩然和張德禮坐在下面的椅子上。

“安浩然,張先生,今天叫兩位過來是有一件事情和你們說一下。”

下面的安浩然和張德禮又端正了坐姿,林毅把方才他在茶莊那裡遇到青鸞,然後青鸞告訴他關於鎮遠鏢局的事情簡單又說了一遍。

“張先生,當時你應該也在縣衙的吧?這件事情你瞭解嗎?”

說完之後,林毅問道張德禮,他知道安浩然是和他差不多的時間來清遠縣任職的,所以對當年的事情可能也就和他一樣是有所耳聞但卻並不知道其他的事情,而張德禮不一樣,作為縣衙的老人,縣衙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些的。

“回老爺,當年我確是在縣衙中,這件事情多少也是知道一些。”

張德禮畢恭畢敬的回答,他不知道為什麼林毅會重提這件事情,畢竟那個時候他還沒有上任,這件事可以說是和他毫無干係。

“哦?既然你知道,那你也給大家說一說這件事。”

“這...”

張德禮支支吾吾沒有開口,似乎是有些為難。

見狀,林毅又問道,“好,那我問你,鎮遠鏢局全家上下被問罪之後,撥給清遠縣的銀兩可是找回來了?”

“回老爺,並沒有找回。”

“那既然說是鎮遠鏢局私吞了這筆銀兩,那抄家之後為何不見這筆銀兩發到清遠縣,發到百姓手中呢?”

“張德禮,我想你既然知道一些事情,那你就應該明白,這筆錢是朝廷撥給清遠縣百姓的救命錢,不能就這樣稀裡糊塗的不知所蹤啊,三年之前,清遠縣遭此大難,百姓無家可歸,可有些人還要拿著百姓的救命錢去揮霍,這讓我們清遠縣衙的人如何能坐得住。”

說到激動處,林毅用手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嚇得張德禮渾身一哆嗦。

那年的事情張德禮確實知情,作為縣衙的賬房先生他怎能不知道,但也是知道而已,並沒有參與其中,而且礙於對方的權勢,他一介草民如何與別人相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