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林毅的造紙廠步入了正軌，造紙的前期工作中，樹皮的泡水是比較費時的一件事情，不過還好林毅早有準備，在第一次做紙期間，每隔幾天就會讓趙大虎帶人處理一批樹皮放到河裡面泡著，這段時間已經有幾批可以使用了，造紙廠也沒有出現斷檔的情況，只需要按照步驟去操作生產就可以了，而在造紙廠工作的二十個壯丁每日便負責找處理、運送樹皮的程式，鵲玲帶著眾人進行紙張的加工，很快造紙廠生產的第一批紙就完成了。
“趙大虎，你去把縣城裡比較大的客棧掌櫃的給我隨便叫來一個。”
“好嘞，老爺我這就去。”
這段時間裡，趙大虎一直跟著林毅，他知道老爺這又有大事要做了。
過了不到一個時辰，趙大虎領著一個人回來了。
“老爺，我回來了，這人便是我們縣裡福來客棧的掌櫃的李福來，這位呢，是我們清遠縣令林大人。”
李福來這人胖乎乎的，看這體型就知道生意還算不錯。
“見過林大人。”
李福來鞠躬行禮，雖然不知道林毅找他所為何事，對於林毅非常的客氣。
“好，李老闆，今天叫你過來呢，是想要和你做一筆生意。”
林毅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啐”的一聲吐出跑到嘴裡的茶葉沫子，心想下一步就得研究研究做點兒好茶，這茶葉是真的難喝。
李福來聽見林毅這樣說，心裡不免咯噔了一下，林毅他們雖然並沒有接觸過，但依照以往官老爺的情況，說這種話大機率就是要他吐銀子了。
“林大人，草民做的都是小本生意，恐怕不能入得了您的法眼啊。”
李福來抱拳說道。
“我們老爺說要跟你做生意那是看得起你，怎麼這麼多屁話。”
趙大虎站在一邊先不樂意了，畢竟他現在可是林毅的鐵桿粉絲。
林毅揮了揮手，示意趙大虎不要說話，然後又讓小桃把做好的紙拿了出來。
“李老闆還請看看吧，相信你應該認得這是什麼。”
小桃拿出來的紙有兩種，一種是做出來直接卷在一起的，另外還有一種林毅特意做的廁紙，就如同前世的衛生紙的模樣，用一根嬰兒手臂粗細的木棒中間掏空，然後在外面捲上一層一層的衛生紙，因為林毅現在做的紙沒有辦法拼接在一起，都是做好的紙裁剪之後直接捲上去的，所以並沒有前世的衛生紙紙卷那樣規整。
“這是紙？卻不是絲綿紙。”
“對啊，這紙比絲綿紙還要薄一些。”
李福來好歹也是個掌櫃的，客棧裡接待的客人天南地北，他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可卻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紙，他只知道清遠縣出現了一家造紙廠，但是並沒有見過成品。
“林大人，難道您要和我做的生意就是這紙嗎？”
“沒錯，不過你先不要著急，小桃，把筆墨拿過來。”
小桃聞言將早已準備好的筆墨放在了李福來面前的桌子上。
“李老闆可以在紙上書寫。”
聞言李福來提筆在紙上隨意寫了兩個字，然後拿起來仔細的看著。
“這字跡竟然乾的這麼快？”
“寫出來的字很是規整，這效果比絲綿紙還要好。”
李福來驚歎不已，只見他放下筆站起身來，對著林毅鞠躬說道，
“林大人，承方才趙班頭所言，您和我們做生意就是看得起我，不知大人想怎樣個合作法？”
“見風使舵。”
站在林毅身後的小桃小聲嘟囔，這個胖子方才聽見林毅說是要做生意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種急不可耐的神態，不過林毅倒是無所謂，不論是什麼人都會有唯利是圖的思想，更何況是生意人。
“李老闆又著急了不是，先看看另外一種紙。”
那個捲紙也是在桌子上放著的，只不過對於他來說有種“怪異”的姿態，只因為他的注意力都被剛才寫字的紙吸引過去了，所以並沒有太在意。
“這種紙叫做衛生紙，是在如廁時使用的。”
林毅看李福來已經拿起那捲衛生紙在看了，便為他解釋到。
“衛生紙？如廁使用？林大人，看這紙的質地和剛才的紙如出一轍，怎會是用來如廁的呢？”
聽到林毅的話，李福來滿是疑惑，紙明明是用來寫字的，怎麼能夠如廁使用呢。
“李老闆，你應該知道，現在我們普遍使用的廁籌其實並不衛生且不舒適。”
聽見林毅說起廁籌，李福來表情稍有不適，畢竟在那個時候在如此正式的場合提及廁籌這種汙穢之物難免有失斯文，不過林毅才不管那些所謂的斯文之事，在他眼裡怎麼舒服怎麼來才是最應該做的。
“富貴人家有人用絲綢來替代廁籌使用，但是普通百姓哪裡用的起呢，所以我們製作了這種衛生紙，可以用來替代廁籌。”
聽到林毅這麼說，李福來也是明白了衛生紙的用處，頻頻點頭給予稱讚。
“林大人，那這些紙價錢多少啊？”
李福來問道，這也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一兩銀子一卷。”
林毅伸出一根手指。
“一兩銀子？”
聽到這個價格，李福來徹底不住了，他清楚現在賣的絲綿紙的價格，這個價格已經是極低了。
“林大人，真的是一兩銀子一卷？”
李福來不可思議的問道。
“沒錯，一兩銀子一卷，一兩銀子是我準備對外售賣的價格，如果我們合作的話，我可以給到李老闆一兩銀子兩卷。”
“什麼？一兩銀子兩卷？”
李福來感覺自己幸福的快要暈過去了，就算他也賣一兩銀子一卷還有一半的利潤，等回家他一定要好好燒燒香拜拜佛，真的是蒼天保佑啊，讓自己撿到一個大便宜。
“沒錯，但是對於合作之事我有兩點要求。”
“林大人，您但說無妨。”
“以後客棧裡記賬、記事等全部要用紙，要讓來往的人看見，另外所有的廁籌全部換成廁紙來使用，每個住店的人先提供一張免費使用，需要的話再進行購買，這是其一，其二就是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是清遠縣造紙廠生產的，若有商販要大批次購買要讓他到造紙廠購買，明白了嗎？”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李福來樂呵呵的回答道，林毅提出的這幾個要求對於他來說並無弊處，他自然答應了。
“好，既然你同意的話，派人到造紙廠去拉紙便是。”
“林大人，那小的告辭了。”
李福來鞠躬行禮，然後屁顛屁顛的走了，相信此時他的心裡已經樂開花了。
“老爺，我們自己賣便是了，為什麼要便宜他啊。”
待李福來走了之後，小桃問道。
“你不懂。”
林毅喝了口茶，他相信好的產品會自己說話，而選在客棧是因為那裡是來往的商販最多的地方，這些人在見到紙之後一定會嗅到金錢的味道，這也是達到林毅的目的了，這比自己開門售賣效果更加直接。
“趙大虎，這幾天派一個臉生的人看著點福來客棧的情況，每天向我彙報。”
“是，老爺。”
趙大虎領命出去了。
當天，李福來便帶人到造紙廠拉走了兩百捲紙，回到客棧便按照林毅的吩咐把廁籌、書簡之類的全部都換掉了，併為每間客房的客人都提供了一張紙用來使用。
“小二，這是什麼？”
福來客棧裡，一個住店的手裡拿著店小二給他的紙不解的發問。
“客官，這是紙，大家都來照顧我們福來客棧的生意，我們掌櫃的差我給各位爺送來的。”
“給我們送紙？”
這人有些不解李福來的行為，畢竟紙有多金貴他們都是清楚的。
“對，您可以寫字，也可以如廁使用。”
“如廁使用？你們掌櫃的怕是魔怔了吧。”
那人一聽不由的笑了，居然想讓他們拿紙來如廁。
“這位爺，您有所不知，這是我們清遠縣造紙廠產的紙，比那絲綿紙要便宜好用，據說我們掌櫃的用了之後一下子就通暢了，這不差我趕緊給各位送來。”
店小二笑眯眯的說著半真半假的話，那人一臉的驚訝，轉身回到客房便去研究了。
“小二，小二，再給我拿些紙。”
不多時，剛才和店小二搭話那人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這位爺，您這是怎麼了？”
店小二連忙向前，他知道這人是上套了。
“剛才那紙再給我拿些。”
那人一臉著急的看著店小二。
“這位爺，剛才拿給您的是我們掌櫃的送的，您要是再要的話只能...”
說著，店小二伸出手指在商販眼前搓吧搓吧，商販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多少錢？我買。”
商販順勢掏出錢袋。
“二兩銀子一卷，不過我們掌櫃的說了，要兩種一起買才行。”
只見店小二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一卷衛生紙和一卷寫字的紙，放在了商販面前。
“這是...”
商販拿起紙仔細看著。
“這種紙是寫字的，另外這種呢叫衛生紙，就是用來如廁的。”
這商販一邊看著，店小二一邊給他解釋。
“我都要，我都要，一種給我來五十卷。”
商販一臉的急不可耐。
“這位爺，您要一百卷得去我們造紙廠拿才行了，我們小店沒有這麼多呀。”
店小二一臉為難，而那個商販看了看外面天色已晚，就算是去也只能明天再說了。
“你先把這個給我。”
商販說著便把兩捲紙拿走了，留下了四兩銀子給店小二。
店小二掂了掂手裡的銀子
“不錯，又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