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天 為什麼你們都把我當做她？

蘇雪凝聽著屋外的動靜，果不其然，屋外很快騷動起來，而後又恢復安靜。

又等了一會兒，她再次施展瞬身咒，法力有限，一次咒術施展不能帶她到太遠的地方，這次也只是堪堪快到了城門，看著眼前的城門，“哎，終於要出去了。”避免夜長夢多，她也加快了速度，向城門口跑去。

快到城門口時，她在旁邊的角落裡站好，準備再次施展瞬身，這次再施展，應該就直接到城門外。

抬手準備畫咒時，手上卻傳來劇痛，只見那木鐲，突然收縮，緊緊箍在她的手上，她感覺自己的骨頭快要被箍碎了。

“該死！”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她早早就該料到，嵇無妄給的鐲子，怎麼可能只是單單的為隱藏身形？只不過沒有這個鐲子，她怕是連客棧都出不來，就會被妖族發現自己的仙族身份。

她疼得鑽心刻骨，鐲子卻沒有一點要松的跡象。“嵇無妄，你個混蛋，你給我出來！”他咬牙對著鐲子罵道。

“呵，怎麼了？現在想起我了？”眼前的人著一身白袍，髮絲有些凌亂，語氣中帶著調笑，笑卻不達眼底。

只見他輕輕揮了揮手，蘇雪凝就感覺自己的手鐲更緊了，緊到她不自主的屈身扣住手腕，感覺到一滴冷汗從額間流了下來，甚至差點跪了下去。“你個混蛋！你放開！”

對方不為所動，再一揮衣袖，兩人瞬間回到了妖族大殿裡。

落地的瞬間，她終於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嵇無妄…你放開我…”

沒想到她平時畏首畏尾，到現在居然沒有說一句求饒的話，他自顧自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告訴過你，讓你最近不要亂跑，也告訴過你，你必須和我一起進荒淵，你說你怎麼就不聽呢？”

縮成一團的蘇雪凝根本不想聽他在說那些廢話，也根本沒有力氣反駁他，她微微閉上了眼睛，痛得太久了，都快沒有知覺了。

看著地上小小的一團，他的腦子又開始疼了，“罷了…”揮手解開了鐲子的禁制，他起身上前，“你實在是不該跑的。”

蘇雪凝輕笑，緩緩起身，髮絲早就打溼貼在了她的臉側，整個人看起來面色有些白，“難道要留在你這裡等死嗎？等你吃了我？”

嵇無妄覺得她好像變了一個人，以前的她，偶爾會念叨著想死，卻在努力的真的活著，偶爾唸叨一些悲觀的話，卻在細節裡體現了她的樂觀，現在，她冷冷看過來的眼神，好像真的不怕死。

這個眼神，好像在他的記憶裡也出現過，不過那時的她，用這個眼神看的是來追殺他們的人……

一時，他居然說不出話來，“妖族很安全。”他甚至想到說，我不會讓你再過那種被追殺的日子…可轉念一想，她不是她啊……

“可我不是妖族。”她丟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她蕭瑟離開的背影，他心口一痛，他沒辦法接受她從自己眼前離去，即使長的一樣的她也不行。

他隨之大步跟上，扣住了她的肩膀，把人攔腰抱起，直接去了月閣。

蘇雪凝沒有力氣掙脫他，來這個世界這麼久，上次雖然被絳玉打傷，但是宗主很快為她療傷，這次不一樣，腕骨處持久的疼，就像手腕反覆被碾碎了數十遍，她疼的真的沒有力氣了。

他把她放到他的床榻上，瞥見她手腕上紫色的淤青，以及她掙脫時留下的血跡，即使他見慣了更加血腥的場面，可不知為什麼，他居然有些不忍心看她皓腕上的傷口。

他在她的腕骨上緩緩調動真氣，猶豫著問 “蘇雪凝，你是不是…也只是忘記了什麼？”否則自己怎麼會……她們實在是太像了，樣貌，眼神，有時說話的語氣，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像的人？

蘇雪凝一愣，自己又被當成是蘇寧雪了嗎？“我記得我所有的經歷，我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

她轉身背過去，手腕上還有些痛，她好像不是那麼的在乎了，她只是想不明白，是不是無論自己怎麼解釋，這輩子都註定要活在那個人的身影之下。

是啊，自己來這個世界得到的好處，都是得益於那個人的身份，自己又有什麼理由來阻止別人對她的懷念呢？她有時候也很好奇，蘇寧雪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值得所有人對她念念不忘？

嵇無妄見她愈發沉靜，抬了抬手，卻又放下。

……

怎麼睡過去了？感覺到有些餓，手腕好像已經沒有那麼疼了，她揉了揉發昏的腦袋，起身時卻愣住了“你怎麼還在這裡？”

他不僅還在月閣，整個人甚至還站在她的床邊，好像從送她回來他就一直在這？衣服還是那身白，整個人的狀態現在也有些不對勁。

他看著她，瞳孔對映出淡淡的詭異的紅，他走近，把她緊緊扣在懷裡，“姐姐，不要離開我……”

沒人知道一整個下午他站在床邊想了些什麼？蘇雪凝只是感覺到，他不對勁。

回想起第一次他叫自己姐姐的樣子，那個時候好像也是，走火入魔了嗎？她不懂這個世界的法則，更不懂妖的修煉，她任他抱著……

他在她的耳邊輕輕說，“姐姐，你終於醒過來了，求求你，千萬不要離開我……”

“嵇無妄…”蘇寧雪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吶，她叫了聲他的名字，混合著自己內心的嘆息。

“嵇無妄，我不走了…”她無奈的說。

“你騙我！”他突然扣住她的頸，微微拉開身距，強迫她仰頭與自己對視，只見他眼睛似乎更紅了“你讓我等你，你卻想要抹掉我的記憶，我找了你這麼多年啊……你卻還想跑…你…休想再騙我！”他咬牙切齒的說。

她靜靜的看著他，這一刻她覺得他有些可憐，“嵇無妄，那你看清楚了嗎？我不是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樣的心情驅使下，說出這麼殘酷的話。

他愣了一瞬，抬手溫柔的撫過她的臉頰，明明與夢裡一樣呀……“不要騙我了。”

他忽然低頭親吻她，她的唇柔軟而甜蜜。他記得那個地方應該很軟，現在確實是這樣。然而，他的內心卻充滿了不安和瘋狂的衝動，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化為了此刻的唇齒相接。

他緊緊地擁抱著她，彷彿要將自己和她融為一體，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他們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們拉近。他們的嘴唇互相接觸著，又彷彿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們隔開。

反應過來的蘇雪凝使勁掙扎著，“唔…混蛋！…”可惜她的力量在他這個妖王面前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