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言猛點頭,很是贊同溫歧的推測,畢竟他能從濟慈醫院的病歷庫裡鎖定這個疑似目標,也是多虧了溫歧的提醒。
他仔細回憶道:“據我所知,宇航工會的名譽會長曆代均由鱗翅目分支之一大蠶族的族長兼任。
作為鱗翅目裡唯一不具備飛行能力的族群,大蠶族一直很嚮往翱翔天空,所以祖祖輩輩都致力於研發和設計各種大型宇宙飛船,成果斐然。
帝國建立後,戰力太強,疆域擴張迅速,如何跨星系運送兵力和糧草成了大難題,急需依靠星際超遠距離航行技術的支援。
大蠶族提出集中力量成立宇航工會,並以所有的宇宙飛船專利技術入股工會,獨佔了四分之一的股份,所以歷代名譽會長都由它們的族長兼任,以示尊敬。”
溫歧這兩年一直被關在白鯊星球,連宇宙飛船都沒有坐過,對宇航工會只知其名,瞭解甚少,因此好奇的打聽道:
“大蠶族腦子這麼靈光,還擁有宇航工會這隻會下金蛋的母雞,可謂富可敵國,在西北軍區鱗翅目的大本營裡,勢力怎麼還會屈居於蝶族和娥族之下?”
白雅言這個技術宅平時最熱衷於網上到處吃瓜看熱鬧,很留意各類新聞,對此也略知一二,很樂意為溫歧解答:
“嚴格來講,大蠶一族都是在蟲蛋裡基因畸變,分化失敗,註定無法破繭成蝶的蝴蝶幼蟲和飛蛾幼蟲。
雖然腦部發育很好,但是體質孱弱,戰鬥力低下,面對有翅膀的蝶族和蛾族時骨子裡非常自卑。
他們手握鉅額財富,就猶如幼子抱金於鬧市之中,必須依靠蝶族和蛾族的武力庇護,才能留得住這筆財產。
所以他們會把全部收入定期上繳一部分給蝶族和蛾族,供養他們手下的軍隊,以此換取他們的武力保護,也沒有和他們爭權奪利的心思。
彼此之間類似於半寄生的關係,你圖我的財,我圖你的勢,一致對外,共同抵禦外族對這份巨大利益的侵犯和掠奪。
由於蝶族和蛾族互相牽制,都不能單獨壓制大蠶族,獨吞這份利益,只能與大蠶族三足鼎立。
三方勢力達成微妙的平衡,所以三千年來都相安無事,形成了一種相輔相成,缺一不可,互相依賴,互相需要的關係。”
溫歧只覺大開眼界,蟲族帝國九大軍區安定和團結的表象之下,處處是讓人匪夷所思的真相。
大蠶族更是把平衡之道玩的爐火純青,靠著高階的智謀火中取栗,讓孱弱的族群硬生生在武力為尊的蟲族趟出了一條不一樣的路子,得以不斷壯大,腦子是真好使啊!
溫歧不僅擊節讚歎,還很想借鑑他們的平衡之道,從中尋找出一條適合自已的路子。
最好能夠想點辦法擁有一些能和強大無匹的蟲帝正面對抗,哪怕掰手腕也不落下風的倚仗。
溫歧心裡其實一直藏有這種念頭,但總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未來的道路,所以總是猶豫不決。
可是二次覺醒的緊要關頭,躺在隔離室病床上還要面對克里斯的高壓逼迫。
覺醒成功也逃不掉蟲帝的強行指婚,他實在有些忍無可忍,感覺命運已經把他推到了分岔路口,要不就奮起反抗, 要不就乖乖躺平。
修真之人,哪一個不是逆天而行?
溫歧雖然也能裝出識時務知進退的樣子,但骨子裡是非常強硬的性格,寧折不彎,所以他只有一條路可走。
他甘冒奇險控制克里斯,把他變成掌心的傀儡,表面是為了執行傳教佈道利天下的宏願,實際是擺脫蟲帝的監視,對抗蟲帝的掌控。
他絞盡腦汁調查齊水墨的真實身份,也是想透過情報掌握先機,做好應對預案,不至於在與蟲帝的無聲交鋒中陷入被動,陷入迷霧,落入下風。
但這些都是防守反擊的被動之策,都不具備一錘定音的效果,無法掌握主導權。
俗話說,進攻才是最好的反擊。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
大蠶族可以依賴手中的飛船技術專利換來宇航工會的股份,突出自身無法被替代的斂財能力,並透過進獻財物來調控鱗翅目蟲族三足鼎立局面,徹底站穩腳跟。
溫歧受此啟發,不由得捫心自問:我有什麼獨門優勢可以讓蟲帝無比重視,不得不敬我一尺,主動做出讓步,解除對我監視?
他首先想到到的優勢,就是自已和絕大多數高等蟲族都具有很高的資訊素匹配度,這些蟲族裡不乏一些家族勢力龐大,面對蟲帝也不落下風的高門世族。
也許蟲帝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就是溫歧透過聯姻把這些家族最優秀的繼承人都娶進門,自已創立一個無比輝煌的新家族。
作為這個家族的家主,唯一的雄蟲,他會被各方勢力包圍,也會被各方勢力庇護,蟲帝也拿他無可奈何。
同時,這個新家族就像一艘揚帆遠航的巨輪,船上參雜著各方勢力,需要溫歧這個船長親自掌舵,努力調控各方勢力,構建出一種新的平衡。
要是他無法面面俱到,把一碗水端平,很容易鬧得家宅不寧,妻妾失和。
假如不幸翻船,挑起內訌,溫歧很可能重蹈雄父溫斯頓的覆轍,把自已也給埋進去為家族陪葬了。
選擇走這條路,遇到的高風險是否對得起最後的高收益,溫歧也拿不定主意。
所以他對接受家世普通的雌侍不太在意,反倒覺得有助於自已增強實力。
但對迎娶家世強橫的雌君進門這事,確是慎之又慎。
目前的情況很明顯,溫歧還不具備拒絕迎娶齊水墨的底氣,但也不想輕易對蟲帝妥協。
他深知只要開了第一個口子,後面就很容易剎不住車。
只要他身邊有了第一位雌君,後面接二連三的雌蟲無論自已願不願意,只要他身上肩負著為家族傳宗接代優生優育的壓力,都會向著他這個最優秀的種馬撲過來。
張梵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明明還在前線打仗,背後的家族已經鬧騰起來。
算算時間,現在張超應該已經回家了,可是溫歧沒有收到他一點訊息,也不曉得張家現在是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