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麼劍拔弩張嘛,合作共贏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另一個聲音也一同響起,一個人忽然出現在了笛卡爾的背後,一邊說一邊跟著笛卡爾朝胖子走來。

這個人身材魁梧,臉上佈滿了絡腮鬍,一副帥氣大叔的模樣,手裡還抱著一本《神曲》。

“你好,席之郎中校,我是華夏龍組張彥,在江城我們就見過,非常感謝您為保衛華夏人民生命安全而做的一切。”

胖子皺著眉看著面前的張彥,但是眼神之中卻依然帶著尊重,江城大災中張彥的付出有目共睹,所以他從內心中還是比較認可這個人的。

只是不知道他出現在這裡到底是什麼立場,或者說他背後的龍組是什麼立場。

“別那麼叫我,我早就被開除了,所以你要是拿軍銜來命令我,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胖子的手裡依然緊緊握著那枚戒指,誰也不知道所謂的“調停”會以怎樣的方式展開。

但是能夠維持著表世界和神秘圈平衡的協議,它的效力是毋庸置疑的。

“雖然我很多年沒有在表世界活動了,但是我當時也是從基層隊伍裡選拔上來的,所以對於外界的事情還是瞭解一些的。”

“當年那件事情,我也不好做什麼評價,只是我還是很為你們這些軍人不值的,都是響噹噹的漢子,沒有了你們是華夏軍隊的損失。”

張彥的話似乎聽著有點官方,但是胖子卻能聽出他話裡的惋惜之意的。

“軍規大於一切,我們都是自願受罰的,不過你也少跟我扯這些,我們倆華夏公民受到訛詐,你們就幹看著?”

胖子皺著眉擺了擺手,表示過去不要多說,現在是現在,既然他露頭了,就得給個說法。

“我是來這裡療養的,同時把書還給泰勒斯公司,正好遇到了你們這件事,就想著能來當一個見證人,最好是能和平解決這件事情。”

“當你代表科威爾銀行申請調停的話,以這個大樓方圓幾里的地方都會受到殃及,我們都是江城大災的親歷者,我認為我們不能把這種傷痛帶給星島的民眾。”

胖子沒有絲毫觸動,他轉過身看著張彥道:

“少拿這些仁義道德來放屁,我只有義務保衛我自已的國家,星島又不是華夏的。”

張彥笑著擺了擺手,看向了一旁的笛卡爾。

笛卡爾對著手下招了招手,手下的人都收起了槍,退到了一旁。

“我已經是個將死之人了,所以你不妨信我一次。”

張彥的眼睛似乎卸下了某種偽裝,一種代表著死亡的灰白之色佈滿了他的瞳孔。

“如果談得不成功,我可就賴在這裡不走了,等到死的那一天就自爆在這裡,我想笛卡爾先生也不希望這樣吧。”

他用滿是死氣的眼神看著笛卡爾,笛卡爾只能無奈地搖搖頭道:

“張彥,你真是個無賴,當年你在我這裡借書的時候就是這樣,十年了你才把書還回來,你的賬我還沒和你算呢。”

張彥忽然賤笑了起來,一秒就破功了,剛才還是一副飽含死志,為國為民大義凜然的樣子,現在就彷彿變成了一個嘻哈的鄰家大叔。

“哈哈哈。”

“走走走,咱們進去說,外面站著累得慌,我現在可是比普通人還柔弱,一陣風過來我就死在你們樓上了,到時候華夏追責來了你都說不清。”

張彥一隻手搭到了胖子的脖子上,然後領著眾人朝玻璃罩裡走去,此時玻璃罩裡的陳昀也掙脫了束縛,懵逼地看著走來的眾人。

“怎麼一會不見,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怎麼就這樣了,還有那個張彥你是哪冒出來的?”

陳昀心中充滿了疑問,他看了看旁邊散落的繩子,心中忍不住想:嘶……要不我再把繩子綁上?

“啊,陳昀吧,江城你應該見過我和夜魔,當時夜魔還教你怎麼控制雙手來著,你還記得我吧。”

陳昀點了點頭。

記得啊,我還知道你是龍組的人呢,甚至你的戰鬥我都在現場觀看的,你那小惡魔形態差點沒給我逗樂了。

“哈哈,夜魔那個人就那樣,說話都不超過四個字,幹什麼都是武力解決,你那個事我再給你想想辦法。”

張彥忽然笑了起來,似乎眼前又出現了那個人幫陳昀調教雙手的樣子,能看出來他是真的在開懷大笑。

“重新認識一下,我是華夏前龍組成員,張彥。”

張彥伸出手放在陳昀面前,陳昀也伸出手和他握在了一起,那是一雙沒有任何溫度不似活人的手,卻讓人覺得非常溫暖。

“哎,小卡啊,這件事要不你就退個步吧,看在我的面子上再把條件降一降,把價格打下來才好談合作嘛。”

笛卡爾則是保持著面無表情,根本不為所動。

“別忘了我也是你的債主,你借走《神曲》十年不還,借書費加上利息,一共是一百億……美元”

張彥則是老臉一橫道:

“談錢傷感情啊,我也是為存續序列做出貢獻的人,相當於是你們的小白鼠啊,你這試驗費都沒給我呢。”

笛卡爾用手擋住了臉。

得,打了小的來了老的,你們祖傳賴賬是吧。

“這樣吧,你既然想讓他們幫你做事,你就先說說是什麼事,就讓他們幹一兩件的抵了賬就完事了。”

“一直僱傭他們也多兩張嘴不是,他們要是光吃飯不幹活,那你不就虧大了,你說是不是。”

張彥伸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陶瓷茶壺,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茶。

在坐的每個人都注意到,張彥拿著茶壺的手在微微顫抖著,似乎拿起一個茶壺就已經讓他用盡全力。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默。

張彥卻毫不在意地端起小茶碗,輕抿了一口透亮的茶水。

“哎,這紅茶不錯啊,武夷山大紅袍,品相不錯啊,你從哪搞的,我都喝不上。”

笛卡爾用白皙修長的指頭指了指茶碗說道:

“首先大紅袍不是紅茶,是烏龍茶,其次這不是大紅袍,是普洱。”

“哈哈。”張彥笑了一聲

“沒品出來,你這壺不漏茶葉,我也看不見是啥形狀。”

張彥又自顧自地嘬了一口。

桌子上再次陷入了沉默,胖子則是手裡把玩著戒指,看著面前的笛卡爾。

而陳昀則是默默調動體內的神秘力量,大不了就和笛卡爾拼了,雖然大機率是他被一招秒了。

“好吧,那你們就幫我做一件事情,就可以抵消你們的債務。”

“什麼事情?”

陳昀看著面癱的笛卡爾,生怕他提出什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你們需要幫我做一件事情,只需要盡力而為,不管是否事成,我都會免除你們的債務。”

笛卡爾對著陳昀和胖子說道。

胖子則是看著陳昀,因為笛卡爾明顯更需要陳昀的幫助,而非他的。

陳昀只是想了想,然後開口說道:

“我可以接受這個條件,但是你不能帶上席之郎,他沒有欠你們任何錢,不應該和你們簽訂任何協議。”

胖子聽完不樂意了:

“哎,沒有我你能行嗎,我都拿全身的家當來贖你了,你跟我說這個,說得好像我能脫開身似的。”

陳昀沒有理胖子,而是轉頭看著笛卡爾,努力讓自已的語氣堅定而有力。

“同時我不希望你們和他有過多的接觸,他只是個普通人,不應該被卷在這些事情裡。”

笛卡爾隨著陳昀抬了抬完美下頜線的下巴。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