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豐富野外生活經驗的獵戶一家攔住了他們:“不行,這雪怕是會越下越大,往年頭一場都這樣,你倆今天只怕是要在這裡了。”

“啊?是嗎?”汪新一愣。這邊他也沒來多久,可是這王獵戶是附近出了名的可靠人,所里人需要啥也都是找他。

姚玉玲看著這大雪估計也是,便問道:“那真是打擾了,不會不方便吧。”

旁邊的王嫂子熱情的很:“沒事,我把孩子帶我們屋就行,你們去孩子的屋。明兒讓我們當家的用馬車給你們送回去!”

兩人這才道謝,就這樣暫時留了下來,只等著明天雪停了路好走了,再往回趕。

他們住的屋子在靠近院子外面的地方,可以看到外面漫天的飛雪。

飯後,倆人坐在熱炕上,桌子上放著主人家熱情倒的紅糖水,正冒著熱氣。

姚玉玲看著窗外的飛雪,轉頭看向汪新,發他現竟然也在看著自己,忽覺得天地間,彷彿只有他們兩個人一樣。

汪新被發現一時有些尷尬,乾咳了兩下:“咳咳,玉玲,這雪下的不小哈…”

姚玉玲笑了笑:“是啊”

說著舉起杯子對著汪新:“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汪新一怔,忽然眼神放出光彩:“玉玲你咋這麼有學問那,我以前咋沒發現,你這麼有才,還這麼……”

姚玉玲疑惑地看著他:“這麼啥?話還說一半,真討厭。”

汪新笑著撓了撓頭然後低著頭悶哼道:“這麼好看…”

姚玉玲笑了笑,感覺臉頰也有些發燙,又看了看窗外:“我只是好久沒看到這樣的大雪了,可真好啊。”

“這不年年兒有嗎?”汪新也看著窗外一臉疑惑。

姚玉玲一反應過來,想了想又說道:“只是沒有看到這麼好的雪!”

汪新點了點頭趕緊說道:“對對,這雪好。雪美!景美!人更美…”

“你啥時候這麼能說了?來了紅陽還學的油嘴滑舌了?”姚玉玲笑看著他。

汪新這次卻沒有躲閃她的眼神,就這麼盯著她看眼睛裡好似一池春水能熨出波紋般,倒是讓姚玉玲有些不好意思了。

姚玉玲挽了綰頭髮,緩緩說了句緩解尷尬:“這天還挺冷的。”

誰知道汪新竟是馬上脫下自己外套給她套上,拍了拍自己這邊:“你來我這邊坐著,離火近,我去你那兒。”

姚玉玲也聽話的起身,可誰知這火炕卻是有些高,竟是一個不留神腳下打滑,就要摔倒,汪新眼疾手快,趕緊護住了她。

等姚玉玲覺得天旋地轉的,終於穩定下來時,卻發現自己早已在汪新的懷裡了。

這傢伙現在臉好像一個煮熟的了蝦子一樣,一雙手,放下也不是,抱緊也不是。

姚玉玲也一臉害羞,咬了咬嘴唇,只好嘴唇顫了顫說道:“我坐那邊兒去…”

汪新卻好像被什麼附體了一樣,竟是打橫抱起了姚玉玲!

姚玉玲心裡一驚,竟是害怕的閉上了眼睛。等再睜開,只見汪新卻是把她輕輕的放在了自己剛才的位置,然後又把她的衣服裹了裹,這才緩緩說道:“你睡這兒,我睡旁邊那個凳子。”

說完,竟是轉身往外走了去。

姚玉玲感覺剛才身上的溫暖緩緩消散了,看了看汪新的方向,大概是去拿被子了罷。王獵戶兩口子估計誤以為他們是小夫妻了,而且現在條件有限,又麻煩人家,他們也就沒好多解釋什麼。

其實她是覺得沒什麼,這火炕這麼大,中間隔著桌子,一人一邊也沒啥。

可是汪新卻執意要去睡旁邊的凳子,她不由得心裡感慨,這個年代的人真是思想純粹,又認可了他幾分。

此時的汪新正站在院子的雪地裡望著天空,這會兒雪已經漸漸停了,天空竟是意外的晴朗,白雪皚皚照著外面的景色也更加明朗。

他拿著雪在手上臉上搓了搓,又甩了甩頭髮,他現在心裡滿是一團火焰,需要這樣的白色和寒冷才平息了許多。他也更加明白了,那個女孩,在他心裡最在意的那個地方。

過了會兒,冷靜下來的汪新這才轉身去和主家拿鋪蓋被子去了。

第二天一直到了中午,雪終於慢慢融化了,看這樣子應該是能上路了,王獵戶把兩人的東西準備好,這才趕著車把倆人送到了紅陽站,到了下午汪新和姚玉玲帶著一大包東西,收拾著行禮上了車。

汪新一路狂奔的回到了大院兒,直接往馬家走去。

姚玉玲並沒有跟上,他們師徒倆也需要一些單獨相處的空間。

馬魁看到一身疲憊還帶著些狼狽的汪新時愣了一下,然而卻沒有說什麼。

馬嬸最先反應過來:“汪新來了,哎呀這孩子,這衣服咋這樣的,這是著急趕回來了嗎?快坐下歇歇,馬嬸給你做飯去。”說完轉頭看了看馬魁,用眼神示意他倆說話。

馬魁看了看並沒有多說啥,只把背往上挺了挺,他好像一個嚴父一樣,像一座可以依靠的大山,從不願在孩子面前暴露自己脆弱、受傷的一面。

汪新看著立馬先脫了外套掛門口,然後趕緊去扶馬魁,馬魁卻意外的沒有推拒,任他扶著,一步步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

“你回來幹啥?”馬魁一如既往沉著臉。

“看你呀!咋樣了,還難受嗎?”汪新一臉關切的問道。

“我沒事,倒是你,不好好上班幹啥?在紅陽站學點啥沒,別丟我的臉。”馬魁白了他一眼。

“那哪能呢!我們那的所長都誇我呢,還推薦我去參加射擊比賽呢,你放心好了!”汪新一臉驕傲。

“切,是嗎?我咋聽說,有人死乞白賴非要去報名呢?”馬魁笑著冷哼了一聲。

“聽他們說呢,就是我表現好,這領導才同意呢!倒是你,這老胳膊老腿兒的了,以後悠著點吧。”汪新也回到。

馬魁卻沒吭聲,汪新接著說道:“對了,那個小胡當時沒在車上嗎?也是該說他,怎麼讓你受傷了,要是我在!肯定…”

馬魁制止他說下去:“也不怪他,畢竟他還年輕,行了,我沒啥事,你走吧。”

汪新正聊得熱,這一梭子被打的,透心涼,這才只好停了話頭:“行,那你自己照顧好自己。這是膏藥,還有些吃的。”說完又轉頭看了看馬魁,走了出去。

馬嬸出來一看:“人呢?咋走了…”

馬魁也不吭聲。

這時姚玉玲才從外面走了進來:“剛才汪新讓拿枸杞過來呢,我回去拿袋子裝好了,這才趕緊送過來。”

馬叔看到是小姚,瞬間臉色好了許多:“小姚兒啊,真是麻煩你了啊。”

馬嬸也是趕緊說:“這枸杞真不錯啊,汪新可沒少費心吧。”說完眨巴了下眼睛,看了姚玉玲一眼。

姚玉玲立刻會意,點了點頭:“是汪新冒著雪從山腳獵戶那淘來的,還有專治鐵打損傷的膏藥呢,聽說啊,都是山裡的草藥啊,什麼的熬成的,可好用了。”

“哎呀,真是謝謝你了啊小姚兒還跑一趟。”馬嬸趕緊接道。

姚玉玲看目的達到了笑著和碼數馬嬸道別。

馬嬸看著枸杞說道:“汪新這孩子,真是有心了。啊?”

馬魁不吭聲,眼神卻看著那桌上膏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