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書知道皇后找到了,終於放心下來,匆匆回了鳳儀宮,在院中和陛下請安,再推開門,走進房間,幫助謝如霜梳妝。謝如霜靜靜地坐在梳妝檯前。

華玄軾在屋外等了一會兒,隨後走進房間坐下。

他的目光落在謝如霜身上,帶著一絲疑惑和關切,問道:“為何你會在冷宮那裡出現?”

謝如霜的手微微一頓,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她輕輕嘆了口氣,緩緩說道:“迷路而已。”

華玄軾眉頭微皺,繼續追問:“那你為何出了鳳儀宮?是不是想我了?”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期待。

私下裡和她說話,華玄軾總是忍不住用“我”。

“你說呢?”

“你曾經說過會在鳳儀宮唸佛一生,為我所作的業障贖罪,為整個謝氏誦經超度,為孩子們祈福,只有在鳳儀宮中才是你的歸宿,對我永不寬宥。你心性高,所以我不信你今日是迷路。就算是迷路,我且問你的是,你為何出了宮門?”

謝如霜眼神閃爍,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片刻後,她淡淡地回答:“我只是想看外面。”

華玄軾的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但他還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他知道謝如霜在說謊。

他靜靜地看著謝如霜,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

真好,曾經他甚至不敢肖想有這麼一天。

元京城新開了一家樂晏堂酒樓,酒樓內人聲鼎沸,生意興隆。相較於臨江樓只招攬皇室貴族的路線,這家酒樓更為大眾化,賓客紛至沓來。

謝修澤獨自坐在窗邊,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心情煩悶。他英俊的臉龐在燈光下顯得有些落寞,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淡淡的憂傷。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仇承走了進來,仇承的眼神犀利而深邃,透著一股堅毅和果斷。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

仇承坐到謝修澤的對面,問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謝修澤不以為然:“我還奇怪呢,你老怎麼沒被西盛皇帝給抓了?”

仇承用力一拍謝修澤的頭:“你老子我哪那麼沒用?我沒事,你這喝的醉醺醺的,誰招惹你了?快些回宋景那去,往他那吐去,別髒了自個的地盤。”

“啊?”謝修澤的臉已經紅透了,“你都把那皇后給拐了,皇帝怎麼可能放過你?”

仇承想到華玄軾,不屑一笑。

“那是我的事。”他掂了掂謝修澤喝的酒,已經空了不少,“你今日這是怎麼了?”

謝修澤往後仰了仰,看向仇承。

“她知道我身份了。”

仇承聞言,並不意外:“那又如何,她想得到千日歡的解藥就不會動你,你照樣回去做你的驃騎將軍。”

“但……”

仇承心疼謝修澤,快觸及他的腦袋時還是收回了手,便推了他一下,罵道:“說說你,這幾年不在老子身邊,膽肥了敢喝成這樣?”

謝修澤開啟了他的手,哀怨道:“幹嘛罵我?”話音一落,就醉倒了。

在他上頭,傳來一句嘆息。

“等這些事結束,我們就回去,屆時天空海闊,任你飄遊。”

“……”

謝修澤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宋景把華久安安然帶回來,神經一鬆懈倒是支撐不住了,墨辛把他帶府醫治。

久安回宮的時候,聽說母后已經找到了,很想去看看母后的情況,但到了鳳儀宮才知父皇已經下令軟禁母后。

她一到尚書房外,李順就與她說父皇不見人,但問起母后之事,李順倒是放輕鬆兩分,說並無大事,就是帝后二人又吵了一架,陛下和皇后置氣幾日就好,讓久安放寬心。

華久安想了想,雖然父皇母后並不恩愛,但父皇確實從未對母后動過真格,也就相信了李順的話。

折騰許久,終於回了自已的曇華閣,打算沐浴更衣,一回去就看到知書在整理她的東西。

因為母后的事,狩獵並未盡興,倉促而歸,確實是有些遺憾。

華久安挑出一件淺綠色的百合裙換上。這件裙子雖然不如宮裝那般華貴,但卻別有一番清新雅緻之感。它的顏色柔和而不失活潑,彷彿春天裡初綻的嫩芽;裙襬處繡著精緻的百合花圖案,每一朵都栩栩如生,散發著淡淡的香氣。穿上這條裙子後,華久安整個人顯得更加婉約動人、清麗脫俗。

帶去圍場的東西基本都沒有動,知書很快就整理好了,順便把一些陳年舊物也弄出來整理。

華久安出來時被知書的行動力驚訝到了,她稍微瞥了一眼,角落裡有一個紫色棉絨的劍穗,做工粗糙,還是從前和卿卿學著打出的第一隻劍穗,再看看另外一隻墨綠色的劍穗,手藝不知比那紫色的高出多少倍。

她拿起那隻墨綠色的劍穗放入懷中往外走去。

知書一驚,問:“殿下還要出去嗎?宮門快落鎖了。”

“不怕,今夜本就是不回來的,有人問起的話,你就說我涉獵不盡興,出宮找三哥一起騎馬去了。”

“殿下?”

知書眼睜睜地看著她漸行漸遠,卻始終未能開口將她留住。她的目光緩緩轉向了殿內的一隻玉質青鸞鳥,那鳥兒栩栩如生,彷彿隨時都可能展翅高飛。

這隻青鸞鳥乃是用上等美玉雕琢而成,通體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的靈光。它的羽毛細膩如絲,每一根都被雕刻得極為逼真,彷彿能夠感受到微風拂過時的輕顫。青鸞鳥的眼睛更是猶如兩顆深邃的寶石,透露出一種神秘而高貴的氣息。

太極殿的尚書房中,皇上坐在書房中,面色陰沉,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和無奈。書房內的氣氛異常低沉,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壓抑所籠罩。而這一切的源頭,便是陛下剛與皇后娘娘又吵架了。

正當皇上思緒萬千時,一個人走了進來。在他身後跟著的太監方永一臉茫然,偏這人說是陛下召見。

李順打了個手勢給方永,讓他退下。

那人的步伐輕盈而穩定,面色淡然,透露出一種冷漠的氣息。他的眼神平靜如湖水,沒有絲毫的波動,彷彿世間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此人身材高挑,身著一襲素雅的長袍,卻難掩其不凡的氣質。他的面容輪廓清晰,線條分明,英俊中帶著一絲冷峻。他的黑髮整齊地束在腦後,更顯其幹練與果斷。

他靜靜地站在皇上面前,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微微躬身行禮。皇上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

“來了?李順,賜座。”

那人恭敬一拱手:“多謝,父皇。”

李順怔愣了一瞬,都忍不住朝那人多看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