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哥的親事,來的其實極其不容易,夫人看中的是另一家的姑娘,那姑娘…”

小張氏頓了頓,輕聲開口。

“那姑娘有暗疾,生不了孩子,這種女子私事都是瞞的緊,外人不知,若不是我家同那家有些乾親,我也是不知道這回事的,我那時候同情你哥處境,便偷偷派人告訴你哥這件事。”

丘軟軟眉頭簇起來,程少芸從來沒掩飾她的狠毒心思,偏生面上裝的一副溫良模樣。

“那時候你哥退了那門親事,不知怎麼這樁親事又說到了我身上,而且你哥透過媒人向我家透露了一成親就會分府別過的事情,我家並不同意這婚事,哪有成婚就分家的,有道是父母在不分家,你哥又特殊,雖說是嫡長子,但…婆母是不在了的,你哥沒有任何仰仗在身上的,況且說親時,夫人話裡話外的都不想跟我家結親,我父母氣壞了,當即表示不同意。”

“後來啊,還是你哥自己出息,考取狀元得了陛下賞識,陛下賜了官職,你哥親自跑到我家求親,我父母不同意,他就厚著臉皮天天來,後來惹得陛下都知道了這事,陛下開了口,我父母這才答應,也就有了我跟你哥這樁婚事。”

小張氏說的時候,臉上都是帶笑的,可見現在過得很是幸福。

丘軟軟也是笑了,自己哥哥能夠過得這樣幸福,她也高興。

小張氏又開口了。

“夫人什麼秉性,我們心底都清楚,軟軟你還小,脾氣率真,我做嫂子的還是提醒一句,不可硬碰硬,一個孝字大於天,有時候流言蜚語也能砸斷人的脊樑骨。”

丘軟軟聽出來了,嫂子這是在勸自己忍耐,若是跟程少芸硬碰硬,最後受傷的只能是自己。

一個孝字壓下來,她不孝,就會有數不清的流言蜚語,到時候她就會處境堪憂。

丘軟軟根本不帶怕的,她能做出把程少芸神不知鬼不覺的塞進棺材裡這種事,又怎麼會怕一些流言蜚語呢!

但是面上,她還是乖巧的點頭。

“知道了,我會注意。”

小張氏笑著點點頭,一手撫上自己還沒顯懷的肚子,臉上的笑更溫柔了。

丘軟軟在一旁看著,內心也跟著平靜下來,嘴角都跟著帶了笑,她嫂子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她哥娶了嫂子真的是享福了。

“話說,我這個姑姑都來了這麼久了,還沒給小侄子見面禮,這是我從邊關帶回來的暖玉,麻煩嫂子幫我送給小侄子,您可不能推脫,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丘軟軟掏出來一塊玉,玉不大,堪堪遮住半個掌心,但是入手溫潤,一看就不是凡品。

小張氏嗔了她一眼。

“太貴重了。”

丘軟軟搖頭,笑著開口。

“這是我在邊關淘的,邊關有很多商人,他們走訪別的國家,帶回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這塊暖玉是我在一個波斯商人手裡買下的,我買的時候就在想,要送給我的小侄子。”

小張氏笑了。

“行,我收下了,你小侄子肯定很喜歡。”

丘軟軟笑著點頭。

小張氏偏頭看她,目光微亮。

“看樣子你在邊關過得很好,你哥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知道你要回來,你哥高興的睡不著覺,心心念念就是見你。”

丘文軒其實沒有太多時間,他大多數在宮中當值,偶爾出宮也是奉命跟著三殿下,能抽出時間來看她,每次也是跟著三殿下的。

丘軟軟內心一片柔軟。

“我也想我哥,不僅我想,咱外祖父也想,咱外祖父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說起哥哥,外祖父鐵骨錚錚一輩子,只有談到哥哥時,外祖父總是憂心忡忡。”

小張氏笑著點頭。

“這才是一家人,互相惦念。”

“娘,這事就這麼算了?”

丘媛媛氣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一雙眼睛滿是惡毒,狠狠開口。

程少芸揉了揉眉心,她臉色蒼白,剛剛提神太久,現在有些精力不濟。

錦嬤嬤上前給程少芸按摩頭,嘆息一聲開口。

“老爺愛面子,在三殿下面前出現冤枉剛回家的大姑娘之事,老爺定然覺得丟了面子,大姑娘受的冤枉老爺都不了了之了,夫人這事估計老爺不會再讓提起來了。”

丘媛媛瞪圓了雙眼。

“那我娘這委屈不是白受了!”

程少芸搖搖頭,捂著心口咳嗽兩聲,臉色愈發白幾分。

“這個府裡總歸還是我說了算的。”

丘媛媛眼底閃過惡毒,冷笑出聲。

“跟我娘作對,她是嫌命太長了!”

看看府裡哪個姨娘不是乖乖巧巧的,她一個在外邊長大的,就算是嫡長女又能怎樣!

程少芸簇了眉,用手戳了一下丘媛媛的腦袋瓜。

“是她享不起我的福,姑娘家家的怎麼說話這般兇。”

丘媛媛立刻低頭笑著撲在程少芸懷裡撒嬌。

“娘說的對,她福薄,受不起。”

丘軟軟捏著手裡的單子,這是剛剛管家福伯送過來的,說是老爺讓拿過來的。

是她母親的嫁妝單子。

裡面有一半被劃去了,是給她哥哥了,另外一半是留給她的。

“夫人的東西府裡都沒有動過,單子跟鑰匙都在這裡,如今交付給大姑娘您,大姑娘抽出空來清點一番,以後這東西就交由大姑娘您收著了。”

丘軟軟不置可否,冷笑一聲。

這是補償嗎?

丘軟軟順手遞給一旁的阿蘭。

“去給李嬤嬤,讓李嬤嬤清點清點。”

李嬤嬤是她孃的嬤嬤,自然對她孃的東西熟悉的很。

阿蘭領命而去。

過了半晌,阿蘭又回來了。

“李嬤嬤已經清點過了,確實無誤。”

丘軟軟點頭,略一思索。

“我現在很有錢了?”

阿蘭頓了頓,認真的點點頭。

“夫人的嫁妝,還是挺豐厚的。”

丘軟軟笑著站起身。

“那行,走上街買院子去!”

阿蘭不解。

“買院子?姑娘不住這裡了?”

丘軟軟回頭給了她一個白眼。

“跟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