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李淵的醒悟，抵達齊州府

又是兩日過去了，楊廣整天帶著李淵招招貓逗逗狗，時不時的在百姓堆裡晃一圈，看著哪家小姑娘漂亮，還上去調戲兩句。

李淵在心裡已經罵上了：‘當朝皇帝，帶著國公，在大馬路上調戲良家婦女，要不是身後跟著十來個一看就不好惹的侍衛，早被打了。’

“表哥，你看那東巷裡的寡婦，感覺風韻猶存啊。”

“表弟，請自重。”是的，這兩天，楊廣不讓李淵叫自己陛下，兩人以表兄弟相稱。

“城東頭在叫嚷著啥呢？走走走，快去看看，要是婦人吵架就有意思了。對了，表哥，你還沒見過婦人吵架吧，我和你說，那會我去大興城的路上…………”

李淵被唸叨的頭疼，打斷楊廣：“表弟，你何時上泰山？”

“人還沒來，我自己上去幹啥？”楊廣翻了個白眼，拉著李淵往人群裡擠著。

“唉，還真是婦人吵架，你快看啊，你們這樣的文臣，別看在朝上吵得厲害，拉出來還真不一定能有百姓能罵。”

李淵被強制著拉著看了半天，臉色腫脹，憋了半天只能憋出來一句：“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午膳後，侍衛搬了兩張凳子到院裡，楊廣和李淵曬著太陽，正月的風還是有些涼的。

“陛下，臣有一疑問。”

“你說……”楊廣眼睛都沒睜開。

“這天下，現在還是世家的天下，哪怕是太上皇，也是在世家的扶持下才坐上這個皇位的，如今您這麼和世家交惡，真的不怕動亂嗎？”

“李淵啊李淵，來，你說說，在你眼裡，世家代表了什麼？”

“世家，代表了權利，要錢糧有錢糧，要人有人，不說頂級的權臣吧，整個大隋的大半中層，都是依靠著世家撐著。”

“既然你準備謀反，那在你的眼裡，皇帝又代表了什麼呢？”

李淵頓時迷茫了，只想著楊廣逼迫世家太狠，乾脆反了他的，自立為王，但真沒想過真當上了皇帝，要作甚，想了半天才試探性的開口：

“皇帝，自然是一國之主，保護百姓不受戰亂之苦，還要管理這天下事務，瞭解這天下情況，有序安排。還有就是懲惡揚善，給這世間帶來公道……”

越是說下來，李淵聲音就越小，漸漸地就閉口不言。

“你看吧，你也知道，這皇帝，就是管理好百姓的皇帝，百姓吃好了喝好了，不受戰亂之苦，那你就是個好皇帝。”

似乎是講到興頭上了，楊廣微眯雙眼，這政務的陽光還是有些刺眼。

側過腦袋，看著李淵，又緩緩的說著。

“之前你李淵一直覺得朕打壓世家，讓你們過不好了，所以也不想讓朕好過。可是李淵啊，換你成了這個皇帝，有這麼一個群體，掌控朝臣，掌控兵馬糧，一邊吸著朝廷的血又一邊欺壓百姓，換你來，你會不會朝著這群人動手呢？”

“可是……可是……”這番話徹底動搖了李淵的內心。

“那陛下何故對我李家動手，我李家雖有貪之人，也照拂著一方百姓，族內從未出現欺壓百姓之人？？”想不到怎麼回答楊廣，只能轉移話題。

“呵呵，李淵啊，朕對李家動手了嗎？朕一直是在逼你，你隴西李家現在都快大軍壓到大興城了吧，朕可曾對你李家下過殺手？前後三次針對世家，有你李家的名單嗎？朕屠了一眾皇親國戚，可否對你李淵出手？朕的表哥，你欲謀反，朕直到今日，可曾對你下殺手？！”

楊廣越說語氣越冰冷，雙眼一直注視這李淵的喉嚨處，好似準備一劍了結了眼前之人性命一般。

“那……那陛下何故如此針對我？”

李淵看到了楊廣的目光，背後的汗又一次滲了出來 。

“朕針對你，笑話，哈哈哈，你問朕？？朕還想問你呢，你為何派遣死士深夜闖甘露殿準備謀殺朕？！別說你不知情，朕親眼看見那四名死士進了李府，進了你李淵的書房！！”

“那是……”李淵現在內心五味雜陳，想說又不知從何說起。

“李淵，你還不準備說嗎？真準備在戰場上和朕刀兵相見？”楊廣繼續逼問著。

“陛下，當時您剛登基，清算了許多朝臣，臣也是怕您上來就殺了臣，只能先下手為強……”

這時的李淵徹底的清醒了過來，楊廣一直不是他以為的楊廣，自己卻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錯的離譜了。

“這反，不造也罷，就這樣吧，什麼猜忌，什麼爾虞我詐，沒意思，臣就老老實實當個國公爺，吃喝不愁的，奪這天下又有何意義！”

“朕倒是覺得，你還是要繼續造反的……”

“陛下，話都說開了，要殺要剮也隨便了，只是懇求您放過我一家老小……”

此時的李淵一副死豬不怕滾水燙的模樣倒是讓楊廣有些頭疼。

“不是這個意思，你可還記得，朕說過，讓你把那些世家全部聯合起來，也省的一個個去動刀子，太過於麻煩。”

“可是陛下……”

楊廣揮了揮手，再次打斷李淵的話：“朕知道你的意思，如若你真成功了，那這天下，還是你口裡世家的天下，只能說明朕錯了，讓你坐上皇位又如何。朕給你個保證，真有那麼一天，你若是準備殺了朕，願賭服輸，你若是沒成功，朕也會留你李家一條生路。”

君臣二人的對話到此為止，誰也沒有多說什麼，互相心知肚明，也沒什麼需要點破的了。

傍晚，一隊士兵進城，吸引來了民眾大部分的目光。

齊州府，史萬歲看著陛下和李淵正在賞花，大聲的喊著：

“陛下，臣等來晚了，望陛下見諒。”

喊完，斜眼看著李淵，身上似有似無的散發著淡淡的殺氣。

“行了，帶著人好好休息一下，讓士兵們在城外南方十里地安營紮寨，明日啟程，準備封禪！”

“是，陛下，如果不需要臣了，那臣就告退了。”

說完，又看向李淵。

“沒事，退下吧，現在朕還沒準備對李淵動手呢，等著日後再說。”

“是，那臣退下了。”臨走前，又看了看李淵，似乎沒對國公動手，留下了憾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