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前天,我和五弟正在玩耍的時候,他一時肚子疼,出恭去了,我在後花園遇到了幾個黑衣人。”

“哦?黑衣人?你知道他們的身份嗎?”

“不知道,他們是蒙面的,當時周圍也沒人,我本來想跑的,三個黑衣人給我圍住了。”

楊廣手指有節奏的在御案上敲打著。

“他們跟我說近期讓我把你引出皇宮,有機會殺了你,然後輔佐我坐上皇位。”

“說了哪天嗎?”

“沒有,讓我初十那日午膳後到御花園等著,他們會來告訴我具體計劃。”

“那你就裝作不知道,初十見見他們,看看是什麼計劃。”

“哥,你不怕嗎?”

“怕啥,大不了全殺了。”

聞言,楊俊還是有些不適應,腦袋微微下頓,還是有些害怕。

“這群沒眼色的東西,找我多好啊,三哥你性子太懦弱了。”一旁的楊諒大大咧咧的說著。

“怎麼,你想當這皇帝?”

楊廣笑著看著自己這個小弟弟。

“瞧你這話說的,我當皇帝有啥好的,我又沒有哥的武功,他們要是騙我糊弄我,我打又打不過,說也說不贏,還不如一天天當個紈絝,多好。”

楊諒是徹底擺正了自己的位置,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自己哥哥活著一天,就有人給自己撐腰一天。

三兄弟正閒聊時,元胄走了進來,低聲在楊廣身邊耳語:

“陛下,之前探查的事,有訊息了。”

楊廣把兩個弟弟攆出大殿,問元胄:

“讓你辦那麼多事,你說的是哪件?”

“暗衛!”

“我的老仇人啊,終於浮出水面了嗎?”

“陛下,屬下失職,這次不是我探查到的訊息,是他們主動找上門的。”

楊廣雙眼微眯,一道寒光從眼底射出,元胄後背一涼,連忙說著:

“是這樣的,他們內部好似發生了爭鬥,來找我的這個叫暗十六,說要見您,其他的一個字都沒說。”

“在哪?帶我去見見。”

元胄引著楊廣走向了皇宮角落的廢棄庫房,輕輕推開門,只見一黑衣人,身下一攤血跡,腹部包紮著布條,正昏昏欲睡。

“喂,起來了,我把陛下帶過來了。”元胄喊著,踢了一腳暗十六。

昏迷欲睡的暗十六瞬間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刺向元胄,速度極快,當事人都沒反應過來。

不過中途,一隻手穩穩的握住了刺向元胄的手腕,匕首落地,發出叮噹一聲脆響。

這時暗十六才發現身邊多了兩個人,身上的傷口因為剛才的動作,撕裂開來,疼的發出一聲哀嚎。

“你找我?”楊廣有些欣賞的看著眼前人,在受傷嚴重的情況下,反應還算迅速。

“是,你找個說話的地。”暗十六沒有多餘的廢話。

“給你找個御醫?朕看你快死了。”

“不用,找個說話的地就行。”

“元胄,揹著她。”

兩人腳力都不慢,楊廣在前面走著,刻意的避開了禁衛軍的小太監們的視線,到了偏殿。

“出去守著門。”

元胄老老實實的走向了門外,坐在門口階梯上,從懷裡摸出一張手絹,擦拭著剛才沾染在身上的血跡。

“楊廣,我是暗十六,現在暗衛想對你不利。”

“朕知道,死在朕手裡的暗衛也有百八十人了,楊堅現在死了,你們又不現身,不弄點事出來都不像你們。”

“我是認真的,暗衛至少有五百人,現在想對你不利的少說也有八成。”

楊廣毫不在意,晃了晃脖子說道:“來唄,來了殺了就行了。”

瞬間,楊廣出手,扯掉了暗十六的面紗,笑著說道:“哈哈哈,果然是個姑娘,朕沒猜錯。”

暗十六又氣又惱,正在說正事,這楊廣居然還沒個正行,調戲自己。

“雖然你是如今皇帝,也請你自重。”

“朕又不對你做什麼,只是一時好奇,對了,你來找朕,是投名狀當叛徒的,還是來取得我信任當細作的?”

楊廣一手托腮,一手拿著桌案上的一個杏放入口中。

“我只是求一條活路的,你信嗎?”

“信啊,我也是求一條活路才坐上這皇位的。”

被楊廣的話一噎,頓時氣血翻湧,本就身受重傷,這下感覺都活不長了。

“我感覺自己活不長了,還是跟你說完較好,你別打斷。”

暗十六捂著自己的腹部,指縫間還在滲著鮮血。

“現在暗衛分成了三個派系,我和我手下十一人,是想著楊堅死都死了,過去的仇恨一筆勾銷,找你繼續做暗衛,他們現在在南街十六號,我死了你可以去找人接他們過來,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楊廣聽到這,眼睛閃爍著光芒。

“還有一派是中立派,什麼事情也不管,一心想著歸隱,當個普通人,手上的血腥太多了,好不容易能放下,他們已經各自隱去了。”

暗十六越說聲音越小,感覺隨時可能會斷氣。

“還有一派,一直想著暗殺你,他們手上有軟骨香,聞此香者,盞茶的功夫就會渾身脫力,任由擺佈,你的皇宮已經不安全了……”

話還沒說完,就一頭栽倒在桌案上,砰的一聲,格外響亮。

楊廣嘴角咧了一下,撞的這一下,看著就疼。

將暗十六拎到臨時休息的床榻上,楊廣本想叫御醫的,一想剛才的話,皇宮已經不安全了,於是就此作罷。

看著還在滲血的傷口,楊廣一拍腦袋,皮肉傷怎麼治來著,這個叫,叫啥來著,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

除了元胄,這可是第一個主動投靠自己的人啊,能救活是最好的了,甚至還能收編十二個暗衛手下,很多事情就不用自己親力親為了。

有些心煩意亂的在房間裡踱步,直到看見桌面上有個酒壺,楊廣一拍腦袋,對對對,酒精,酒精是啥來著,算了不重要。

於是,偏殿裡就出現了這麼一幕,楊廣不停的叫元胄給自己送酒進來,拿過酒就往暗十六身上澆,元胄沒經過允許,還不敢進門,只能隔著門縫往裡遞,從御膳房到偏殿這段路,來回的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