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夜幕降臨。

王富貴便帶著柳盼兒,按照原定計劃,揹著帳篷爬上斷橋坡。

藉著依稀的月色,在桃園中找了塊平地,支起了帳篷。

這個季節,天氣還不算炎熱,在山上過夜十分涼爽。

柳盼兒的肌膚嬌嫩得像豆腐一樣,為了驅趕蚊蟲,王富貴還貼心地準備了蚊香和花露水。

兩人嗅著桃子的果香,靠在一起看星星,隨意地聊著天。

空氣中,飄浮著一絲浪漫氣息。

“富貴,你跟謝醫生關係挺好?”柳盼兒忽然冒出一句。

王富貴心裡咯噔一聲,多半中午幫謝靈雨治傷,被柳盼兒看到了。

上次背謝靈雨下山,也被不少村民瞧見。

口口相傳,還不知被人添油加醋成什麼樣子。

“嫂子,我跟謝醫生只是朋友。”王富貴解釋道。

他沒有隱瞞,從錢大寶輕薄謝靈雨,到謝靈雨在桃園崴腳,明明白白講給柳盼兒聽。

即使偶有親密動作,也只是事急從權。

柳盼兒聞言,心中還是有一絲絲醋意。

她幽幽道:“謝醫生長那麼漂亮,你難道不動心嗎?”

王富貴笑了笑:“人家是城裡姑娘,哪看得上我這種鄉下野小子。”

柳盼兒語調低沉:“嫂子是個寡婦,自知配不上你,只有謝醫生那種有文化的大學生,才是你的良配。”

王富貴忙道:“嫂子,別這麼說,在我眼裡,你們沒有任何分別。”

“真的?”柳盼兒一喜,回頭望著身後的帳篷:“富貴,只要你願意,今晚在這裡,嫂子就給了你。”

王富貴大驚失色:“嫂子,這荒郊野外的,萬萬不行。”

他自問不算什麼正人君子,可也不是色中餓鬼。

荒郊野外,無名無分,在這裡苟合,算哪回事?

就算真要了柳盼兒,也該給人家一個名分才行,不然平白無故佔了人家身子,又始亂終棄,跟耍流氓有什麼區別?

王富貴苦口婆心,將其中的利害關係,仔細講給柳盼兒聽。

柳盼兒粉面羞紅,這才打住了念頭。

她暗自盤算,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只有自已天天跟王富貴在一起,機會多的是,不怕他不上鉤。

男人都是那德行,所謂的紳士,不過是有耐心的狼。

王富貴為了岔開話題,掏出手機說:“嫂子,我這個新手機,看電影特別過癮,咱們找部電影打發時間。”

柳盼兒點頭應允:“好,我要看愛情片。”

王富貴搖頭:“到了這種地方,看愛情片多沒勁,當然要看恐怖片。”

柳盼兒嚇得嬌軀一縮:“啊?我害怕。”

王富貴咯咯直笑:“沒關係,電影都是假的,再說有我在你身邊,你還怕鬼吃了你?”

柳盼兒不忍掃興,只得依從。

兩人鑽進帳篷裡,並肩趴在被子上,將手機放在中間,聚精會神地看起了電影。

沒過多久,便進入正片,快節奏的音樂,一下子就讓人身臨其境。

帳篷外面,黑漆漆一片,偶爾傳來一陣風聲,還有草叢中蟲子的窸窸窣窣。

柳盼兒膽子小,一把抓住王富貴的手。

王富貴沒有拒絕,將她柔嫩的小手,放在手中把玩。

突然,一陣高亢的配樂響起,螢幕上冒出來一張帶血的人臉。

柳盼兒尖叫一聲,一下子鑽進王富貴懷裡。

王富貴摟著這軟玉溫香,溫言勸慰。

柳盼兒嚇得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緊緊抱住王富貴,再也不肯撒手。

兩人就這麼相擁在一起,感受著彼此身體的溫度,繼續欣賞電影。

這種緊張刺激的感覺,迅速拉近了二人的距離。

難怪年輕情侶都喜歡看恐怖片,原來是能相互佔便宜。

看著看著,王富貴忽然伸手點下暫停。

柳盼兒疑惑道:“富貴,怎麼了?”

王富貴豎起一根手指:“噓,有人來了。”

獲得先祖傳承以後,他耳力過人,一公里外的風吹草動,都聽得一清二楚。

斷橋坡的山路上,正有兩個黑影,鬼鬼祟祟地摸上來。

“這小雜種,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桃子長這麼大。”

“我們今晚給他摘光,我看他怎麼嘚瑟。”

“那桃子賣三十元一斤,咱們要發財了。”

“還敢動手打我,老子遲早弄死他。”

……

王富貴聽出來,這兩人的聲音,正是林德海和梁桂珍。

他所料不差,這兩口子心術不正,果然趁夜上山來偷桃子。

柳盼兒也終於發現了二人,氣得咬牙切齒:“真可惡,咱們報警抓他們。”

王富貴一把按住她:“不著急,先讓他們摘兩筐,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在白水鎮水果市場,王富貴答應過顧客,下次趕集再去賣桃子。

雖然賺不了兩個錢,但誠實守信,是他做人的原則。

現在讓這兩人幫忙摘,正好省了一番功夫。

朦朧的月色下,林德海挑著兩個籮筐,梁桂珍揹著一個大揹簍,打算用一夜的功夫,能偷多少偷多少。

貪慾讓他們完全喪失了良心。

摸進王富貴的桃園裡,兩人立即分頭行動,賣力地摘起了桃子。

由於桃子個頭太大,壓彎了枝丫,很容易採摘。

不大一會兒功夫,就將兩個籮筐和一個揹簍裝滿。

林德海催促道:“咱們趕緊下山了再來,爭取一晚上給他摘光。”

話音剛落,桃園深處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

三更半夜,聽起來格外瘮人。

兩口子嚇了一跳,同時跌坐在地。

梁桂珍是個沒見識的鄉下女人,牙齒打顫道:“老不死的,什麼聲音?”

林德海哆哆嗦嗦道:“別害怕,多半是風聲。”

話雖然這麼說,他卻已經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畢竟是做賊心虛,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被嚇破膽。

緊接著,又是一段陰森的音樂響起,在這寂靜的桃園裡,聽得格外清晰。

兩口子嚇得臉色煞白,大氣也不敢出,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這當然是王富貴在故弄玄虛。

他見兩人摘完桃子,便將手機音量開到最大,播放起了剛才的恐怖片,還專挑音樂最嚇人的片段。

柳盼兒趴在帳篷裡,用力捂住嘴,不讓自已笑出聲來。

“老不死的,難道咱們撞鬼了?”

“別胡說,這世上哪有鬼?”

這兩個偷桃的賊,還在互相壯膽。

柳盼兒已經忍不住了,決定給他們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