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松柏說你惹了大禍,幾百個瘋女人要將你碎屍萬段,怕是活不過三天,不過我現在看你面色紅潤,身旁的女人非但不是一個瘋女人,還是一個絕色佳人,想來你也沒那麼容易死。”
說罷,這灰袍男子將狗尾巴草一吐,跳到李長生面前。
嚴夕朝看著這男人,他一身灰袍、黑靴,腰上斜繫著不知什麼皮做的革帶,革帶兩邊分別掛著三柄飛刀,像是個使暗器的。
李長生看著他,抱胸道:“成松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嘴巴?”
“李長生啊,李長生,我實在是好奇你上輩子幹了什麼事,修了這麼大的福氣,能認識我和成松柏。”
李長生道:“或許不是我修了什麼福氣,而是你幹了什麼的壞事,老天爺讓你到我這贖罪。”
那灰袍男人聞言哈哈大笑:“好你個李長生。”
嚴夕朝看著面前這倆男人說得開心,撇了撇嘴:“李長生,這人是誰呀?”
“顧二狗!”李長生沒好氣地應道。
顧二狗聞言眼睛一瞪:“李大牛,你少在這放屁,老子大名顧歡,歡樂的歡!”
他說罷,目光向著嚴夕朝一掃,嘆道:“美人啊,美人啊,真是可惜,認識裡李大牛這個掃把星,以後有你倒黴的。”
“李大牛!”聽到這個名字,嚴夕朝笑得快要飆淚,“李長生,想不到你還有一個這麼土的名字!”
李長生看了一眼顧歡:“你閉嘴,別逼我把你那點破事都抖落出去!”
顧歡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唄,看看是你知道的多,還是我知道的多。”
李長生和顧歡是發小,所謂發小,便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而往往就是這種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手裡掌握著你許多不想提起,更不願說與別人的秘密。
李長生擺了擺手,道:“這沒有你的事,你快回去,不要惹麻煩上身。”
“可惜我已惹上了麻煩。”顧歡搖頭嘆息道,“我的運氣實在是不好,我本來在賭場贏了二十兩銀子,想要去青州城買兩罈好酒解饞,可偏偏碰到了幾個姑娘在殺一個更夫,我一時手癢幫了那更夫一把,沒想到這就惹上了麻煩。”
“你碰到的那幾個姑娘不會就是望舒的人吧?”
“我倒也希望不是。”
“那她們為什麼要殺一個更夫?”
“這我就不知道了,更夫已經被成松柏帶走了,等你見了成松柏自己問他。”
李長生點了點頭:“所以你來就是告訴我這個?”
“除此之外我實在是想不出來找你的理由。”顧歡別過頭,好似一秒都不願看見李長生。
顧夕朝看著眼前這兩人,目光有些異樣:“李長生你們什麼關係?他怎麼知道你在這?”
“我們啊,不算朋友又算是朋友。”李長生一頓又道,“至於他為什麼在這,你忘了他叫顧二狗,他的鼻子可比狗鼻子還靈。”
“我叫顧二狗,我鼻子比狗鼻子還靈,那你叫李大牛是不是特別會吹牛!”顧歡看著李長生,一張臉上滿是嫌棄。
嚴夕朝看著眼前這兩個男人,皺著眉頭,兩隻圓溜溜的眼睛裡滿是疑惑。她實在看不明白,這兩個人的關係,他們看起來很熟的樣子,但嘴裡說的話卻是那麼難聽,不給對方一點面子。
“好了現在你已經告訴我了,你可以做你自己的事了。”李長生不願再看顧歡,擦著他的肩膀,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好啊,李大牛,你這賊小子,把我捲進來,不管不顧地自己就走?”
“顧二狗,你現在離我遠一點可能還有命找媳婦,生一群小狗子,如果你跟著我,那我可不敢保你顧家還有沒有後!”
顧歡撇了撇嘴:“謝謝你的關心,你管不著!”
他話音未落,樹林中突然傳來一陣陰冷而深沉的聲音:“你應該聽他的話早些走的。”
李長生、顧歡、嚴夕朝三人眼睛一抽,尋聲看去,只見一個灰髮藍袍的中年漢子握劍向他們走來。
顧歡看著那人道:“現在遲了?難道你來我就走不了?”
“沒錯,你們三個人都走不了。”來人淡淡道,就好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李長生看著那一身藍袍,又看著他手裡的劍,開口道:“是藍大先生?”
藍袍漢子點了點頭:“李捕頭眼力不凡,這江湖上知道我的人不多了。”
嚴夕朝、顧歡聽到“藍大先生”四個字心裡都是一顫,這個名字在江湖上絕對算得上傳奇,與他相比剛才那些個什麼青城十三燕的燕天二、百無禁忌普信大師只能算是三流貨色。
“藍大先生,你也是望舒的人?”李長生問道。
“沒錯。”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像藍大先生你這種江湖前輩,為什麼要替望舒做事?”李長生握劍皺眉道,“難道你還在意名利這些虛名?”
“李捕頭,我其實並不想殺你,但你又不得不死。”藍大淡淡道,“我也是為了我的朋友。”
“望舒是你朋友?”
藍大搖了搖頭。
“方應難是你朋友?”
藍大又搖了搖頭:“我的朋友死了,你應該知道的像我這樣的人,朋友並不多,所以我必須為他報仇。”
李長生看著藍大:“但那個仇人勢力很大,只憑你報不了,所以你找到了望舒。”
藍大淡淡道:“是望舒找到了我。”
“所以你的仇人是誰?”李長生接著問道。
藍大道:“不知道李捕頭可聽說左順門之變?”
李長生瞳孔一顫,驚道:“藍大你要殺的難道是!”
藍大拔劍,仰天大笑:“沒錯,就是嘉靖那個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