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大周第一“噴子”！

血衣首輔，其實有兩個說法。

第一，就是嚴山高的種種所作所為。

第二，那就是滿朝文武皆穿的是深淺不一的藍色官服，而唯獨他卻一直穿著前朝的大紅色朝服。

所以從武德年間開始，血衣首輔這個稱號就扣在了嚴山高的頭上。

“回稟陛下，目前在策問卷中並沒有出現驚豔之策。”

“反之，許多學子更是寫出本末倒置制，老臣深感痛徹！”

蘇敬春一看就是老直男，所以眾人都選擇迴避的時候，他偏偏站出來遞出幾張極為差勁的卷子...

這老頭兒！

這才哪到哪，給陛下看這個不是在自找沒趣嗎？

其餘三人，哪怕不是閱卷官的範勇毅也不由想罵這老頭兒幾句。

儒家雖然能一目十行、過目不忘，但這是會試閱卷，而且事關學子們以後的仕途，所以就算有這種本事也不敢掉以輕心，幾張試卷也是幾人來回觀摩左右複查。

而這也就導致了，目前閱卷的進度僅僅剛過三分之一。

“噢？”

“朕看看怎麼個本末倒置法。”

呂妙嫣饒有興致的接過蘇敬春遞來的試卷...

果然！

僅僅是掃了一眼，她那精緻的畫眉立刻就蹙了起來...

但如她閱卷的速度般，僅僅也只是瞬間便又恢復了平靜...

而且趁著幾人喝湯的時間裡，呂妙嫣自顧自的在已閱試卷區逐個翻閱...

嗯？

在場幾人哪個不是老油子，所以看到呂妙嫣的狀態...

陛下心情似乎很好？

要知道，陛下可是儒家出身，所以她對文人的要求極高，再加上她的立命是“黎民”所以對百姓的改革也是極為嚴謹。

如果不是國庫空虛...

當然，沒有如果。

既然她揮劍稱了帝，那麼這個爛攤子註定就會落在她的頭上...

“諸位愛卿，朕有一卷不知可有興致一起觀摩？”

喝湯的速度顯然是非常快的，所以看到田公公已經開始收盅了，於是呂妙嫣也終於從金鳳袍中取出了一卷紙。

卷？

既然用了“觀摩”二字？

對於儒家出身的君王，這種用詞錯誤...

蘇敬春聞言頗有不解，於是“直男癌”兼“腐儒”的他立刻說道：“閱卷，亦為：檢閱，察閱。”

“而“觀摩”....”

“出自《禮》中的學記：相觀而善之謂摩。”

“摩，相切磋也，亦指：互相學習，交流經驗。”

“所以陛下雖政務繁忙，但也不可荒廢了儒學。”

？？？？？

除了呂妙嫣，其餘四人心中齊齊腹誹：有病！！！

朝堂之上，內閣與六部的作用是：行政管理、政策制定、政策實施。

但他們最大的阻礙就是以蘇敬春為首的一群“學者”，也就是現在的“專家”。

他們在朝堂存在的意義就是“槓”！

槓到最後槓不動了，那就證明你們是對的，方針可以實施。

如果被他們佔理了，那不好意思...

明裡暗裡等著被噴吧！

當然，這僅僅是針對朝堂大臣而已，但蘇敬春...

【大儒隨心】

所以一直停留在君子境的他，不管是大臣還是皇帝一起槓！

而用李子夜的話來說，蘇敬春妥妥就是：大周第一噴子！

“師爺，朕當然沒有荒廢儒家學術。”

“所以朕的意思就是一起觀摩！”

呂妙嫣其實也習慣了，所以她這“稱呼”多少有些挖苦蘇敬春的意思。

但蘇敬春絲毫沒有察覺，而是一本正經的從呂妙嫣手中接過試卷...

...？？？！！！沒錯，這就是蘇敬春的表情變化...

字可以，但策...

先是不屑一顧，隨即慢慢浮現出類似呂妙嫣的疑問，最後到震驚！！！

“哈哈哈哈！！！”

“誰說吾輩讀書人只會空談誤國！！！”

“哈哈哈！！！”

“好！！！”

“好！！！”

？？？？？

看到忽然“瘋魔”的蘇敬春，眾人一臉懵逼...

只是當他們想去拿對方手中的試卷時...

“待老朽再觀摩一番！”

“別急，別急！”蘇敬春又擺擺手，拒絕了其他人。

這...

除了兩名閱卷官，其實範勇毅也會適當看幾卷，所以三人看到蘇敬春那愛不釋手的模樣...

簡直無語！

而反觀嚴山高...

沒有參湯喝的他，只能自顧自的斟茶自飲...

但表情嘛~~

淡定自若...

從陛下手中出來的卷子，除了李子夜的還能有誰？

所以...

這小子為什麼第一場交白卷？

沒錯，趙來福幫不幫嚴東樓殺李子夜，這一點他完全不用去操心。

所以他這幾天最不解的就是...

第一天睡過頭不說，第二天還能睡過一半時間？

這小子心怎麼那麼大？

“嚴公不想看？”呂妙嫣其實最煩的並不是蘇敬春槓自己，而是嚴山高這風輕雲淡的德行！

因為之所以被槓那是說明有漏洞，所以只是聽起來不舒服而已，但實質還是有好處的。

而嚴山高...

這樣經常會弄的她很沒面子！

就好比。

呂妙嫣：嚴公，朕要給你看一個驚喜。

嚴山高：噢。

呂妙嫣：你不好奇是什麼？

嚴山高：是看到了什麼精彩絕倫的應策了吧？

？？？？？

“不著急，他們看完了自然也就輪到臣了。”嚴山高微微作揖，閒庭自若的回應道。

吶~

這是這副德行！

呂妙嫣其實有時候是很想得到嚴山高認可的，畢竟跨越兩朝，輔佐過兩位君王的首輔...

一位的勤政愛民的文德帝。

一位是自己橫徵暴斂，勞民傷財的父親武德帝。

而能在這兩位截然相反的帝王手下，依舊能獨攬大權、無法被撼動，穩坐首輔的人...

呂妙嫣心思是複雜的。

視為長者，她可以在對方身上吸取到很多為人處事的經驗。

視為權臣，她能在和對方博弈中學習到更多對權勢掌控的方式。

所以有時候她會極力擴張自己的勢力，試圖去打壓對方。

同樣她也會在某種“小心思”上希望得到對方認可。

…………

“妙！！！”

“甚妙！！！”

“此策，老朽批【甲一】等！”

“對，我也批【甲一】！”

“嗯，俺也一樣！”

果然！

就在三位閱卷官反覆讀完試卷後，最終確實落在了嚴山高手中。

不過他看的非常慢，而且同樣非常仔細。

只是...

許久過後...

“陛下，此卷是何人所著？”沒錯，嚴山高並沒有誇張，也沒有任何欣喜，而是明知故問的說了這麼一句...

“李子夜！”

“交州經魁，朕的秀子！”

“著出望月懷古、送別、聖言、水調歌頭、滄海一聲笑的李子夜。”

“李鳳陽！！！”

呂妙嫣回答的時候自信心簡直膨脹到了極點！

！！！！！

同樣眾人聞言，皆是無比震驚！！！

特別是蘇敬春...

果然是他！！！

但唯獨...

“噢？”

“此子臣倒是有所耳聞，才華也確實橫溢。”

“但據說此子會試第一場因為嗜睡交了白卷？”

“所以就算此策為他所著，單單這種藐視朝廷科考的舉動。”

“恐怕也難堪大用吧？”

嚴山高此話一出...

？？？？？

全場寂靜了三秒，然後...

“匹夫！”

“別以為老朽不知！”

“你就是嫉妒鳳陽的才學，不能為你所用！！！”

“還宴請李子夜，還給府上下人發銀子！”

“鳳陽不願意與你這匹夫同流合汙，你就設計詆譭他名聲！！！”

“我看他在考場意外昏睡，就是你從中作梗！！！”

“&……%&******……”

蘇敬春急眼了，而且還是連跳帶罵的那種...

最後甚至不管什麼屎盆子，尿桶子統統都往嚴山高身上硬扣！！！

畢竟李子夜可是他...

即將結拜，未來異父異母的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