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倒是讓三人都嚇了一跳,楊豔笑罵道:“你是鬼啊,走路怎麼都沒聲音?”

楊淮笑嘻嘻地說:“你對我又不感興趣,自然是聽不到我走路的聲音。”

楊豔這才知道,這傢伙都不知道跟在後面多久了,她撇撇嘴:“我聽不到正常,但是嚴靜也沒聽到啊,她對你可感興趣得很呢。”

嚴靜窘迫,嗔怪的白了她一眼。

楊淮只是笑笑,閉上了嘴,這種話題,點到為止,再說就過了。

幾人說說笑笑,突然後面跑來一人,撞到了楊淮,楊淮一個趔趄,差點倒地,十分惱怒的抬眼望去,看見是班上的小痞子張太兵。張太兵回過頭,冷冷的看著他:“你他媽的看什麼看?”

楊淮微微蹙眉:“嘴巴乾淨點。”

張太兵不屑地笑了笑:“乾淨你媽逼啊,小雜種,有本事你打我啊。”

杜希月、嚴靜、楊豔三人都蹙眉,任誰都看得出來,張太兵這是在故意找茬。楊豔回頭,看見駱序和幾個人走在後面,臉上帶著看好戲的笑意,頓時明白了什麼,臉上閃過一抹憤怒。

杜希月輕輕扯了扯準備發作的楊淮,低聲說:“忍一時風平浪靜,和這種人計較划不來。”

楊淮聽了,將怒氣吞了下去,冷冷的看了張太兵一眼。張太兵囂張的指著他:“再看,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楊淮冷笑著低語:“一條咬人的狗。”

聲音不大,張太兵恰好可以聽到,口中罵著,掄著拳頭就衝了過來,楊淮只是看著,一動不動。杜希月見他眼神平靜,也站在他身邊,一動不動。嚴靜卻是一臉著急,站到了楊淮身前,張開雙臂。

這一幕把所有人都給弄懵了,張太兵也是一怔,罵道:“想死啊,滾開!”

嚴靜害怕極了,但卻倔強的緊抿著嘴,就是不讓。

張太兵伸手抓住她肩膀,想將她撥開。楊豔大聲說:“夠了張太兵,你再胡來我去告訴老師。”

張太兵似乎對楊豔很顧忌,聽到楊豔的話,收了手,指著楊淮:“你給老子等著。”

杜希月看著張太兵的背影,蹙眉對楊淮說:“他是故意找事,你小心些。”

楊淮卻是看了她一眼,小聲嘀咕:“紅顏禍水。”

杜希月橫眉:“你說什麼?”

楊淮笑道:“沒什麼。”轉而問嚴靜:“你沒事吧?”

嚴靜心有餘悸的搖了搖頭。

楊淮無奈的苦笑:“傻丫頭。”

楊豔扶著嚴靜,回頭望了一眼駱序,轉頭對楊淮說:“我建議你還是把這事報告給老師。”

楊淮說:“我知道。”到了教室,他仍舊該睡覺睡覺,似乎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放了晚自習,楊淮站起身就要走,原本杜希月在晚自習結束後也會在教室裡學習一段時間,但她擔心張太兵還會找楊淮麻煩,便收拾書本,說:“我和你一起走。”

楊淮說:“不用,又不順路,再說了,如果他們真要找我麻煩,你和我一起也沒用,反而會妨礙我逃跑。”

杜希月想了想,覺得也對,便頹然坐了下去,說:“那你小心一些。”

楊淮微微一笑,他剛走出校門,就被人攔住了去路,“兵哥找你。”楊淮只有兩個字:“帶路!”

楊豔和嚴靜親眼看到他被帶走,嚴靜不顧一切想要追去,楊豔拉住她:“你個傻丫頭,你這樣跑去有什麼用?”扭頭看見林順,便跑過去說:“林順,有人要打楊淮。”

林順一愣:“怎麼回事?在哪裡呢?”

正好不放心的杜希月也到了校門口,聽見楊淮被人帶走,幾人連忙又叫了幾個同學,朝著楊淮被帶去的巷道跑去。

可當他們火急火燎的跑到巷道時,卻看到了十分意外的一幕,四五個男生躺在地上呻吟,楊淮手裡拿著一把跳刀,抵著張太兵的喉嚨,張太兵後背死死的貼著牆壁,身子不住的顫抖。

在不算明亮的光線裡,楊淮的眼神像極了一頭冰冷的狼,他的聲音卻是輕盈縹緲:“初中畢業那年暑假,我在一家屠宰場打暑假工,每天要殺幾十只雞,幾十只鴨,死在我手上的生命,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很想知道,殺人和殺雞殺鴨有什麼區別。”

說著他手中的刀進逼了一分,張太兵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冰冷和疼痛,嚇得渾身無力,他看到楊淮笑了起來,笑得是那麼恐怖:“但我想,憑我的手藝,在我割斷你喉嚨的瞬間,你不會感覺到痛苦。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殺雞殺鴨都是一刀斃命,哦,對了,當時他們還送我一個外號,叫‘奪命一刀’,很拉風的外號對吧?”

張太兵已經嚇得眼淚直流。

楊淮嘖嘖幾聲:“你身子不要抖動得這麼厲害,小心刀尖插進你脖子上的大動脈。沒事你身上帶什麼刀啊,耍酷嗎?一天不好好讀書,裝什麼黑社會老大啊你?你很能打嗎?你敢殺人嗎?你不怕死嗎?別人把你當狗,你還以為你是講義氣;別人想看錶演,你就自願當小丑,你說你賤不賤啊?”

林順等人站在巷道口,聽著楊淮自言自語,面面相覷,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出聲。黑暗中的那個人,真的是他們平日裡所見到的楊淮嗎?

楊淮繼續雲淡風輕地說:“我很小的時候,遇到一個妙人,他說他家祖上在清朝的時候是劊子手,你知道什麼叫劊子手嗎?對,就是給犯人行刑的,你在電視上看到過劊子手砍頭的情節,但你知道最殘忍的刑罰是什麼嗎?是凌遲,這兩個字耳熟吧,但你一定不知道凌遲是怎麼做的吧?那位妙人告訴我,凌遲是要一片片割掉犯人身上的肉,要割三千六百刀,割完之後犯人身上只剩下一層薄薄的肉,人們可以清晰的看到犯人的腸子,還有跳動的心臟怦咚怦咚的跳動,是不是很好玩?”

不止是張太兵,就連林順他們都聽得毛骨悚然,甚至覺得楊淮變態。

他頓了頓,繼續說:“我覺得好玩,便要求他教我,於是我們就在街上找了幾條流浪狗來練習,將狗吊起來,一刀一刀的割掉狗身上的肉,開始吧,狗還大聲狂叫,到後來,就只能眼淚汪汪,嗚嗚的悲鳴。可惜啊,我們技術不太好,老是割到一半,狗就一命嗚呼了。但當時我們一致認為應該不是我們技術有問題,而是狗和人還是有區別的,在人身上,或許我們就能成功。可我們又不能去找個活生生的人來檢驗是不是?”

“你,願意幫我這個忙嗎?”

張太兵嚇得尿流,終於崩潰:“我不要,我不要,你放過我,是駱序,你去找他,不關我的事。”

楊淮笑了一笑,撤回跳刀,將之塞進已經嚇傻的張太兵手裡,然後拍著他的臉,說:“聽話,以後好好讀書,啊。”

張太兵只是下意識的點頭。

楊淮滿意的拍拍手,微笑著說:“這才是乖孩子。”

說完轉身,向巷道口走去,林順等人下意識的後退,楊淮見到他們的反應,只得搖頭苦笑,走過去說:“我剛都是吹牛的,你們可別當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