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到陳桉給他送來晚飯前他都在看書。

也是從書裡知道他處在一個架空的朝代——大榮,年號景和,現在是景和四年,大榮是個地處南方的小國,共有十三郡城七十二縣,他們所在的就是其中之一原城。

原城到大榮都城盛京馬車行駛不過三日,算是近的城池,當今天子弱冠就繼位瞭如今已經在位四年。

大榮雖是個小國但是地處南方北面靠海,是實打實的魚米之鄉,聖上又愛明如子把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所以除了天災基本上沒什麼大毛病。

不過正因為地處南方,大榮朝時不時遭遇水患。

沈琰鬆了口氣,幸好不是在戰爭年代否則活著都難。

這樣的和平年代只要有腦子肯吃苦都不會賺不到錢,沈琰知道這些年為了給自己治病供他科考家裡日子一直都過得緊巴巴的,就連房子都是十幾年前沈父蓋的那三間茅草房,修修補補已經破爛不堪了,到了梅雨季節遇到大暴雨還會漏水。

沈父受傷躺在床上,裡裡外外都靠著沈母操持著,田裡的水稻早就好收了,因為沈父出了事一直都擱置著。

他猜想沈母把陳桉娶回來應該花光了家裡的全部積蓄,否則早就請人收稻穀了。

沈琰現在就想趕緊好起來把地裡的稻穀和農作物收了,一家人這大半年的辛苦不能白費。

他把看完的書疊放在床頭,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有仔細看過這具身體,沈琰掀開被子把貼身衣服解開低頭看了一圈,還是嘆氣。

就這白斬雞的身材…由於長年不見光他這身體面板真的是又白又嫩,對,沒錯就是又白又嫩。

他一個大男人身體這麼弱雞說出去都沒臉。

沈琰仔細回憶了下原主平時在家的日常,發現他不是看書就是寫字,一天十二個時辰除了吃飯睡覺基本就在書房了,就偶爾會陪沈母去鎮上採買。

難怪原主身體會這麼虛,不運動不出門還熬夜,學習壓力又大,這再好的身體素質也扛不住原主這麼造啊。

沈琰覺得等能下地了得好好提升一下身體素質,這小雞仔似的身板是真不行。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環顧四周看了看沒發現有銅鏡或者類似的東西,不知道長什麼樣。

上輩子他好歹和醜掛不上鉤,希望這輩子也一樣,不過想想他都已經娶媳婦了相貌也不是那麼重要,畢竟媳婦好看也是一樣的。

男人嘛活好就行。

正想著陳桉敲了下門,端了個托盤走進來,“夫君,該喝藥了。”陳桉端著托盤放到房間裡唯一一張舊桌子上,手上拿著個粗口瓷碗走到他面前。

男人拿著木勺舀著碗裡的粥作勢想喂他,“大夫說你身體虛弱,暫時只能吃點流食。”

沈琰看著面前的濃濃的細米粥才感覺到肚子餓,他阻止了陳桉的投餵行動,伸手,“我自己來。”那什麼,他一個大男人哪用得著讓人喂啊。

一碗粥很快見底,陳桉把藥碗遞給沈琰。

沈琰看到黑漆漆的藥就頭皮發麻,忍著嘔吐感把藥灌進肚子裡。

中藥真不是一般人喝的啊,沈琰上輩子就嘗過過一次中藥,還是因為奶奶生病熬藥給她試藥溫才抿了一口,現在他喝的這個可比當初奶奶的藥苦多了。

陳桉收拾好把碗後又把他的床頭的書整理好重新放到書房,沈琰看著他忙碌的背影突然有種歲月安好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農家人一般的睡得早,許是怕打擾沈琰休息沈母和沈玥後面都沒再來,沈琰猜想也有可能是沈父那邊更需要人照顧。

沈琰靠在床頭看著窗外的明月,只覺得古代的月亮都要比現代的亮,在現代唯一的親人離世了他也沒了念想,只是剛到古代還是不適應。

他看得入神連陳桉進來都沒發現,直到男人拿著溫熱的布巾走到他面前,“夫君,擦擦身子吧。”

沈琰看到他手上拿著的東西就想到沈母說的話,她說昏迷這兩天都是陳桉給他擦洗身體的……這他清醒著可做不來讓陌生人給他擦身體的事。

他和陳桉也才認識不到一天。

沈琰接過布巾後陳桉就轉頭給他拿換洗的裡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陳桉好像也沒有他表現的這麼自然,面對他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地躲避他眼睛,也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沈琰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衣服發現沒有別的味道,他鬆了口氣,幸好不是在大夏天否則不洗澡肯定有味道。

他簡單擦拭了下手和臉,陳桉就把換洗的衣物拿了過來,幫他把布巾過了一遍水再遞給他,如此兩遍後沈琰才換上了衣服。

沈琰穿著的裡衣用的是細棉,雖然和現代的衣服比還差點意思但摸著也挺舒服的,這個家應該是把好的都緊著原主了。

其實農村漢子沒這麼講究,夏天大家都是晚上都是到河裡直接下水洗澡,印象裡沈父和沈琰也是如此,不過陳桉是哥兒自然不能和漢子一樣到外面去洗澡。

沈琰沒清醒的時候他是用沈母給的木盆在房間裡簡單沖沖的,可是現在沈琰醒了,讓他當著一個漢子的面洗澡陳桉想想就臉紅,雖然這男人是自己的夫君。

可是忙了一天了不洗澡身上不舒服。

沈琰不知道陳桉的想法,他換好衣服就躺在床上想著賺錢的方法。

糾結了好一會,陳桉還是打了水拿著換洗的衣服放到房間的角落。

沈琰住的是另外一間房,緊挨著主屋,房間本身是夠大的,但是沈琰讀書之後隔了一間書房出來臥室就變小了,只有十多平。所以即使是角落裡,藉著昏暗的燭火隱隱約約也能看個大概。

陳桉鼓起勇氣走到沈琰床前輕聲道:“夫君,我要擦洗一下身體。”

“啊?”沈琰對上男人羞澀的眼眸才反應過來,“哦,你洗吧我不看。”

陳桉害羞得耳朵都紅了,“好。”

沈琰聽到牆角水花淅瀝瀝的聲音不自覺吞了下口水,他轉頭看向牆角,只見男人背對著站在角落拿著一塊潔白的布巾擦洗身體,布巾沒有擰乾,流動的水珠沿著男人蜜色的背脊滑落。

沈琰猛地閉上眼睛,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陳桉動作很快不到半刻鐘就已經穿好衣服端著木盆出來了。

沈琰聽到他出去的聲音後才敢睜開眼睛。

沒過多久男人去而復返一身水汽地走進房間,他看了眼沈琰道:“夫君,我們就寢吧。”

“哦,好。”沈琰自覺讓出外面的床位和一半的被子。

陳桉吹滅了油燈,藉著窗戶透進來的月光走到床前掀開一角被子躺了上去。

黑暗中的兩個人呼吸不穩但誰都沒說話,沈琰讀書的時候當然和男生一起睡覺過,但是那時候兩個大男人彼此都是直的就一塊睡個覺而已,可現在躺在他身邊的是他媳婦兒不是別人吶。

沈琰做不到這麼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