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諸天蕩蕩，人道興隆

一通鼓。

三聲鍾。

九息，勇者在集結。

“叮～叮～叮～叮～”

“叮～叮～叮～叮～”

“叮！叮！叮叮叮！！！”

鐘鼓齊鳴，無比熟悉的旋律。

林昊仿若夢迴前世，他有著太多的遺憾未了，一場意外就此結束了生命。

一股鬱結之氣壓在胸中，不吐不快。

索性…

“哈！”

沒有歌詞，僅僅一個音節，一聲暴喝。

主題，昇華了。

“叮～叮…”

“叮……”

“叮！叮！叮叮叮！”

“哈！！”

重複的節奏，重複的暴喝。

樂聲不停，昂揚前進。

第三次重複開始了。

舞臺天空這邊。

瑤姬面容堅毅，劍式大開大合，踩著鼓點步調，宛若一名決死戰場的勇士。

嫦娥在聽到第一聲編鐘時，從裡到外改變了自己，流仙裙換成獸皮衣，手持簡陋的木製石矛。

她的舞蹈更簡單，沒有章法的蹦蹦跳跳，左翻滾刺出長矛，動作別扭甚至醜陋。

堂堂三界第一美人，一席黑瀑長髮隨意用草繩捆著，劉海散亂遮掩半邊面龐，但就那另外半邊面龐，展露了太多東西。

嗜血，渴望，恐懼…

母性，決絕，野性…

如此多且複雜對立的情緒，怎能體現在一個人身上呢？那是道的韻律，更是來自骨血中的共鳴。

“叮…”

“叮！叮！叮叮叮！”

“哈！”

“啊！”

這一聲吶喊。

林昊嫦娥和聲唱響，前者遺憾後者發洩，不同的聲同樣的人，結合她改編的祭典舞，進一步昇華主題。

音樂不止，七絃琴錚錚加入，曲調婉轉處竹笛最後登場。

全場大合奏。

嫦娥單手高舉長矛，似是歡慶豐收，這還像個樣子，然而下一秒這女人雙手平舉木棍，蛤蟆似的左右橫跳，實在辣眼睛。

對哦，閉上眼睛。

下一刻。

林昊“看”到了無比震撼的一幕，那是一個個人，大家屹立蠻荒年代，茹毛飲血掙扎求存，一切為了活著。

女孩、女人、母親、奶奶。

成長、狩獵、婚姻、領袖……

大道至簡，不拘於形式。

原來如此。

不愧是嫦娥，舞蹈成就可稱“半聖”了。

她這場舞，跳的是女人的精神。

那自己呢，為什麼不能是男人的奮鬥。

林昊細細揣摩片刻，以人為引共鳴嫦娥的精神，再轉為他所希望表達的內容。

磕磕絆絆，不過有高手帶領，他找到了竅門，本色代入男人某個成長過程。

這個過程為實，其他皆為虛，勉強跟上嫦娥的道韻層次。

有種舞蹈，閉上眼睛看的更動人。

有種音樂，捂住耳朵聽的更清楚。

兩股道韻衝撞交織，合二為一。

瑤姬和三寶受到影響，下意識附和道韻做出改變，大家配合的越發圓融默契。

林昊也想不到，本來一首驚鴻舞，仙子卻甘願扮醜，強行塑造人族正三觀，他遠不及也。

鼓樂來到最高潮。

嫦娥散亂秀髮歸攏，額頭佩戴草繩，身姿挺拔盡顯威嚴，表達一個普通女人，成為氏族首領的全過程。

終章。

其餘樂器收聲，只留大號編鐘渾厚悠揚的波紋震響，首尾呼應，三息一響。

“鐺～～”

嫦娥石矛鈍地，暗和韻律。

瑤姬收劍入鞘，鋒芒盡斂。

“鐺～～～”

日月齊出，漫天星海。

這並非林昊幻術所致，而且一曲人族精神引發自然共鳴，齊齊到此見證最後時刻。

瑤姬凝望遠方，嫦娥緩緩閉目，繼而平和睜開，氏族終幕完結，下一章未完待續，人族璀璨的文明時代，等待著她們一一演繹。

“鐺～～～～”

末音。

林昊站在編鐘前，奮力擊響。

不知何時，他的眼中早已飽含熱淚，道韻澎湃激盪，新加一句結尾，代表人族發出自己的聲音。

“諸天～浩蕩蕩～”

“人道～日興隆～”

“諸天浩蕩蕩！”

“人道！日興隆！！”

“諸天！浩蕩蕩！”

“人！道！日！興！隆…喝哈！！”

一句悠揚。

一句自我。

一句綻放。

對應三聲鐘鳴。

最後的吶喊歇斯底里，林昊一改和光同塵，額角青筋暴起，做了一次高歌狂士。

清嘯聲貫穿天地，經久不息。

日月星辰大放華彩，地風水火悄然湧現，似乎被林昊掰彎了，自然之音開始復讀他的話，由此傳遍三界六道。

“諸天…蕩蕩…人道…興隆……”

這一刻，不知多少大能修士驚醒，聆聽天地脈絡之音。

凡業力多者，耳邊驚雷作響，“蕩蕩”二字壓的他們喘不過氣，災劫不遠矣。

人族待產的母親，隱約聽到了什麼，順利生產誕下麟兒，將死的老人，聞聲安詳離去。

作亂的妖魔，絲毫不知自身氣運被人道衝擊反噬，一縷縷劫氣落下，終有應劫的一天。

畫面迴轉。

武夷山。

一小團功德金光降臨，林昊得四成，嫦娥得四成，瑤姬和三寶各得一成。

這波陣勢看著大，實則一首祭典曲對人族的作用有限，不及嫘祖養蠶製衣十分之三。

真正的好處是對道的領悟，他們的舞樂共鳴自然，末尾短暫的引領自然，聖道也不過如此了。

儘管，舞樂是小道中的旁門，但不妨礙林昊幾人觸類旁通，得了不少好處。

瑤姬領悟劍舞，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近戰劍道，小三寶穩定五氣朝元，隨時可以證得太乙道果。

林昊則觸碰“神”花的門檻，典籍中這一花最難凝聚，他倒走在了前面。

嫦娥的收穫最大，她本就精通舞樂，許久不曾增長的修為節節攀高，舞道徹底穩固“半聖”層次。

說起來，她能跳出這樣的效果，多虧音樂和生而為人的代入，再加些許不服輸，屬於超常發揮了。

“恭喜姐姐！大羅有望啊！”

“同喜呢，妹妹妹夫，小三寶。”

嫦娥目光轉過眾人，定格在林昊臉上，很快又移開，心跳快了整整一倍。

欣賞，傾慕，知己……種種想法湧入她的腦海，越陷越深。

林昊又何嘗不是，剛才“另類雙修”，兩個人的精神道韻交織，現在都麻酥酥的發顫。

“老爺老爺，三寶要閉關升級啦！”

“行，我們三寶好樣的。”

林昊摸摸人參頭髮，轉向兩女關切道：“你們兩個呢？需要閉關鞏固一下麼？”

“不用。”

“不了。”

兩女搖頭拒絕。

瑤姬收穫少，但嫦娥修為暴增，她到底怎麼想的。

算了，晚上再勸勸吧。

林昊讓兩女稍等，回宮安排了三寶閉關，然後帶著她們直奔日天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