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日怎麼來了?平時不是不參加這種宴會嗎?”九都指揮使忽然揚聲問道。將眾人的注意吸引過來。

他姓劉,任九都指揮使已經很多年了。今年想著給弟兄們提一提餉錢。上面的人都打點好了,到時候哭一哭窮,這事就落下來了。可誰想到被許謹截了胡。

大話都放出去了,事沒辦成。劉玉成覺得丟人,也因為這記恨上了許謹。

“想來。”許謹沒有抬頭,直接回道。

“那丞相看這宴會如何啊?”指揮使看似不經意的問道。

“尚可。”

“尚可?怕是寒酸吧。丞相當時力排眾議給那群亂民分銀子。他們卻造了反。現在連國宴也這麼寒酸,丞相大人可曾後悔?”

“不曾。”許謹抬起頭來,只看向指揮使,雖不免受到其他人情緒的影響,但還是知道了指揮使的情緒。嘲弄與不屑。

“不曾啊。丞相大人可是把銀子送到了反賊手裡。當時朝裡要派人誅滅他們丞相大人還連連反對。現在丞相大人還不思悔改。莫不是與那些反賊有聯絡吧”

司青顏看向司末。她想知道她現在這個名義上的父親什麼反應。遺憾的是,她沒在司末臉上發現任何情緒。好像事不關己一樣安靜的飲酒。

那麼皇帝呢?嗯?看好戲?

“司青顏。你不要多管閒事。”司青顏突然聽到司末壓低的聲音。

嗯?“父親?”司青顏疑惑的看向他,

“我沒想多管閒事啊?”她也悄悄地說。

“嗯。”司末不再說話了。

廳裡的氛圍也更僵了。今日許謹若給不出解釋,聲譽怕是要受損。可是……司青顏皺眉,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嗎?

司青顏沒覺得許謹有做錯什麼。他做了他該做的。而且錢也沒有到百姓手裡啊。

不過,正如她剛剛所說的,她不打算幫許謹。獅子豈會因犬吠而回頭。許謹自己怕也不會太在意。不過反駁是應該反駁的吧。

許謹:“銀子給了反賊?要是真到了他們手裡,就沒有今日這些事了。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要記住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有今時今日也是你們貪心太過的結果。與我何干,我問心無愧。只恨沒早日看清你們的面目。”他這句話殺傷範圍極大。幾乎是輻射了在場所有官員。書上的道理大家都清楚,但一旦選擇關乎自己的利益,就容易偏頗。初入官場之時,很少有人想做一個貪官汙吏。但一次放任慾望滋長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劉指揮使性子直,說話不好聽,這麼好的日子,許丞相就包容一下吧。”一個年長的官員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他是禮部尚書,任職好幾年了,以世故圓滑著稱。

可這次,劉玉成不想領他的情。“魏大人。今天我這話還真是不吐不快。我們九都指揮所裡的兵,哪個不是為維護諸位大人的安全盡心盡力。可這到頭來,他們保護的大丞相不把錢給他們,還想著給一群賤民。”劉玉成冷哼。

許謹眉眼低垂,看著杯中酒。他竟不知道這時候他們就已經對他有了諸多怨念。怕是平時沒有機會說,直到現在才一吐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