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和我說丞相失蹤了,是從哪聽來的”司青顏問道。
顧涼澤一邊給自己灌酒,一邊說,“我在府衙的時候不小心聽到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丞相今日沒有上朝,聽說他昨天和陛下乞骸骨,不過他這麼年輕,乞什麼骸骨?我看是那些人瞎轉!”
“什麼?”司青顏皺眉。這些那本書上可都沒寫過,是正常的。
“有沒有可能是他覺得太累了,想休息一下。”顧涼澤說道,“你也別太擔心,我知道大家都很佩服他,我也是。可是我們也沒什麼渠道去找丞相大人啊!”
聽顧涼澤這麼說,司青顏強行安定了自己的心慌,但還是有些疑惑,“他確實有些累,可這不像他的風格。”關鍵是上一世的記憶裡時候沒有過這件事啊。
“我聽說他是被以前的國師收養的,專門為陛下培養的能臣,命格里就能興盛大慶。”
“國師?是趙衍?”司青顏沉默,那個人她聽便宜師父提起過,趙衍是她師父的師弟,十分擅長推演天機,可是這次關於許謹的推演,怎麼不準呢。
“對啊,哎,不聊這些了,你說像你這樣的人是不是就不會有不開心了?”顧涼澤將杯中的酒飲盡,雙眼迷離的看著司青顏。“我要怎樣才能成為你這樣的人呢。”他的兩頰泛上紅雲,語氣真誠。頭微微歪著,好像是真的好奇司青顏的答案。
他醉了。司青顏看著眼前這個少年。白天的風流倜儻,瀟灑恣意已經褪去,眼前的他有些稚嫩,和他問的問題一樣稚嫩。
小姑娘文武雙全,傾世容顏,仍是不得善終。終其一生未能找到真正熱愛的事。唯一疑似動了心的少年還英年早逝。
而自己在他人眼中,成績優異,前途光明。表面光鮮,但箇中艱辛,不足為外人道。她不記得有多少次被巨大的壓力和期待壓得喘不過氣來。也不知多少次陷入迷茫地喪失一切動力。背井離鄉的孤獨感襲來的時候除了抱緊自己並無他法。如今又孤身入異世,沒什麼好羨慕的。
“你這樣就很好。”少年人只能看見自己眼前的憂愁。
並不知道沒有一個人的生活是容易的,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意難平。
落在他人生命中的雪我們不能全部看見,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世界裡孤獨的過冬。
可是有些道理還是一輩子不懂為好。
“不,不好。我為什麼這麼笨!為什麼?為什麼……什麼都做不好……我想成為你這樣的人。你教教我好不好?”顧涼澤失落的拽住司青顏的袖子,眼裡竟然有晶瑩閃現。
哭了?
她看著顧涼澤小鹿一樣的眼睛,心裡一軟。
從他醉酒後的中喃喃,司青顏知道顧涼澤的紈絝只是他的掩護色。
他父親蕭大將軍和大哥戰亡犧牲後,將軍府一門的重擔就壓在了這個本來沒有沒有被計劃繼承家業的人身上。顧涼澤已經懂事了。他強忍住喪父和失去兄長的悲痛,強撐起來。可是他本身天資不好。怎麼努力都比不過兄長。
他兄長是那樣優秀的人物,是大慶王朝最年輕的武狀元,最年輕的將領。與他一代的年輕人未曾有能出其右的人。
“可是我已經很努力了……”顧涼澤的話帶的哭腔。他看出了自己母親眼裡的失望,也知道那些安慰不過是自欺欺人。
每當自己交出成績的時候,他都能看出自己母親的恨鐵不成鋼。可是如果沒有期待,母親是不是就不會失望了呢……
他開始逃課,打架,喝酒……藉著聖上對將軍府僅有的一點點憐惜肆意妄為。他看到母親除了一開始的憤怒之外,再也沒有失望了。
母親還是覺得自己不爭氣吧……
可是他還是想瞞著母親,自己悄悄努力,然後驚豔所有人。他每天晨起悄悄練武功,去酒樓包廂也帶著兵書。
“我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顧涼澤又給自己斟酒。司青顏眼神落在酒罈上。
上錯酒了。酒太烈了,也不知他明天醒來會不會後悔……
“這次楊斌的事讓我發現我還是太慢了……”他發現以自己現在的能力,還是什麼都做不了。他知道打架不對,也解決不了問題,可是他沒有別的解決方法。甚至還要顧羽落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