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攝政王
重生改嫁皇叔,廢后她手刃渣男 楚仟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攝政王趙宗珏,華朝建國以來唯一一個透過自己的軍功封王的宗室子弟,還是超一品的攝政王,足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他雖不是當今聖上胞弟,但是其生母早逝,尚是嬰孩的時候就被當今太后收到膝下撫養,與當今聖上情誼深厚,單看他能執掌三十萬北征軍便可知帝心愛重。
趙宗珏不愛出席宴會,前世季明昭也只在新春家宴上見過這位年輕皇叔一次,除了驚歎於皇叔容貌無雙外,她只記得當時即使是遠遠地看著,趙高景的臉上都流露出來一種敬畏與嫉妒混合的神情。
那樣的神色,季明昭從未在以風光霽月聞名的太子殿下的臉上見過。
那時趙高景警告季明昭,他這皇叔最是冷硬,除了對著他父皇之外,對誰都沒有好臉色,那雙眼看誰都像看死人似的,勸季明昭離他遠點。
捻起寫著趙宗珏名字的那張紙,季明昭不用看都知道紙上寫著什麼。
——建武十九年,韃子來犯,趙宗珏率北征軍與之鏖戰,最初都將韃子打回了老家龜縮,只差一步便能將其徹底攻下時,韃子卻如有神助般連燒北征軍三座糧倉,將之圍困,而後雙方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那是極其慘烈的一戰,即使是遠在京城的季明昭都如雷貫耳。
北征軍守城一月餘,死傷十二萬,戰至彈盡糧絕,韃子攻入城池時赫然發現,城裡面連樹皮都被啃光了!
北征軍被滅,再沒人能擋得住韃子南下的步伐,他們連破十三座城池,最後由趙高景等主和派一力促成,簽下割地協議,答應歲貢萬兩黃金、千石糧草,才平息了他們奪一城,屠一城的惡行。
百姓們都誇趙高景有仁君之風,也罵三皇子及其母家通敵叛國,扣軍餉中飽私囊。可只有季明昭清楚,趙高景用十幾萬將士的與數十萬百姓的性命給三皇子做的局,他甚至不惜串通敵國,出賣軍防圖!
無數人惋嘆英年早逝,華朝痛失良將。外祖當時也參加了趙宗珏的喪禮,紅著眼怒罵韃子殘忍無度,又嘆天妒英才,私下裡說起趙宗珏時,外祖還對尚是太子妃的季明昭說過,華朝失了趙宗珏,年輕一輩便再無將帥之才。
後來果然如外祖所言,趙宗珏死後,北境群龍無首,韃子更是肆無忌憚地燒殺搶掠,等到季明昭徹底被困在深宮前,整個華朝的國土已有近三分之一淪喪敵手!
手指不自覺地收緊,將紙張攥出褶皺,想起那張冷酷卻鮮活的面龐,又想到他被敵軍萬箭穿心後斬首示眾的慘烈結局,季明昭決定,無論趙宗珏是否願意幫她,若是可以,她都想救趙宗珏一回。
不過這不是現在的她能考慮的問題,如今季明昭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裡有餘裕擔心趙宗珏六年後的生死?
受趙高景影響,季明昭對這位戰神皇叔還是有點害怕的,可她想了又想,趙宗珏確實是最好的人選。
抿了抿唇,季明昭下定決心,收好滿地狼藉,出聲叫夏雪進來,遞給她一封信,吩咐道:“找個信得過的人送到攝政王府,不用刻意隱藏行蹤。”
“還有,找人在明日出行路上演出戲,我說你記……”
“是,小姐。”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便到了季家三女出發去雲山寺的時候,雲山寺本就香火旺盛,此時又是臨近中秋,來上香的人更是絡繹不絕。
馬車堵在路上半天不動,饒是季淑怡這個自詡文弱的也忍不住拉開車簾朝外頭張望,很快便被外頭的喧鬧吸引了目光。
只見兩個幼童正跑在大人身前玩鬧,手裡拿著串九連環嬉笑打鬧,其中那個小男孩似是因為解不開而惱了,直直地將九連環扔在一塊石頭上。
九連環應聲而碎,身後的大人急急忙忙上來揪著男童的耳朵就訓,卻聽那男童不服氣的爭辯:“我這不是解開了嘛!”
季淑怡將這件事分享給季明昭母女倆,笑說男童頑劣,九連環放在他手裡真真是糟踐了。
季明昭抬眼看了她一眼,正好看到季淑怡含笑望向自己,心中不由冷笑。
她這妹妹倒是好耐力,昨天臉都跟調色盤似的了,今日還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笑意盈盈地在她和母親身邊撒嬌賣痴,可季淑怡如今不過十四歲,能有這樣的心性,自然是有人在背後給她出主意。
季淑怡的娘一直被養在外面,她身邊的人也都是府裡的家生子,能給她出主意的,除了自己那個軟飯硬吃的爹還會有誰?
掩下眼中籌謀,季明昭也支著笑臉跟季淑怡演一出姊友妹恭。
——在她沒揪出這些人的狐狸尾巴前,她不會讓孃親為了他們傷神。
大殿上過香,季明昭又被徐紀蘭拉著去求了籤。
放籤的小沙彌淺笑著問季明昭所求何事,徐紀蘭想說“姻緣”,卻聽季明昭答道:“心願。”
其實經歷過前世之殤後季明昭就不信神佛了,若是這世間真有神明,為何惡人沒有惡報,反倒是忠臣良將九死無歸?
不過為了哄徐紀蘭高興,季明昭還是跟隨著小沙彌的指示,抽了竹籤又換得籤文,只是看到小紙片上的字眼時,她不禁扯出一絲冷笑。
“囚鳥脫籠,東風扶搖,不追往事,前路昭昭。”
小沙彌不禁好奇地問:“施主為何發笑?”
季明昭抬眼看他,這小沙彌長得一張娃娃臉,一雙圓眼一看到底,不染纖塵,她晃了晃手中的紙條說:“小師父可曾受過重傷?”
小沙彌迷茫地搖了搖頭。
“不是所有傷都能自愈,重傷後有些肉便會爛掉,傷口處的肉若是不及時割掉,腐爛便會從傷口蔓延至全身,受傷之人最終會變得全身潰爛。等著它自己癒合,便是在等死!”
最後一個字說完,小沙彌被季明昭嚇得往後退了一步,看著他的樣子,季明昭笑著搖了搖頭,將紙片隨手塞進荷包中。
她從前就是那個等著創傷癒合的蠢人,所以為之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現在重來一世,竟有人告訴她往事暗沉不可追?
“昭昭,你求得的籤怎麼樣呀?”徐紀蘭期待地問道。
“可好啦!籤文說我來日之路光明燦爛呢!”瓦簷陰影下,季明昭對站在陽光中的徐紀蘭眯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