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什麼是修行

龍門山。

一夜過去。

似乎什麼都沒變。

唯獨多了一個陳青青。

一大早，陳青青便起床開始做飯。

因為就算不給古長生吃，她自己也得吃。

紅璃修道，古長生睡懶覺。

似乎也只有她做這些事情了。

這位僅次於古長生的絕世妖孽，就這麼融入了龍門山。

“難吃。”

可當得到古長生的評價後，陳青青氣哭了。

爺爺從來不會說她做的飯難吃！

古長生似乎是個不近人情的傢伙，他會直接說：“你爺爺在騙你。”

這可把陳青青氣得夠嗆。

紅璃沒有參與兩人的話題，她只是覺得古長生好像有些無聊，沒事找事兒。

而且從頭到尾，她都無法感知到古長生是否在修行。

他可以御劍飛行。

可似乎並不是憑藉的真氣。

看上去依舊是個凡人。

可前些天古長生所引發的種種異象，依舊曆歷在目。

“他遇到難題了？”

不知為何，紅璃腦海中竄出這樣一個念頭。

古長生沒有再逗弄陳青青，畢竟人家只是個小姑娘，真氣壞了可不好。

他照常躺在搖椅上，眼眸微闔，曬著太陽。

體內卻是洶湧澎湃，如同有著漫天神雷炸響，又彷彿是萬海奔騰！

“真……煩。”

良久，古長生緩緩睜開眼睛，呢喃道。

陳青青早已不見蹤影，不知道跑哪裡生悶氣了。

紅璃倒是一直在旁邊，不過她沒有躺在搖椅上，而是盤坐在上面，一直注視著古長生。

聽到古長生的呢喃，紅璃覺得很有趣。

畢竟這傢伙平時都不著調，現在說這樣的話，可能是真有什麼難題無法解開。

可還不待紅璃發問，古長生便扭頭看向紅璃，眸子平靜，輕聲詢問道：“假如你寫了一篇極好極好的文章，裡面的句子詩詞都是世間頂級，你卻把它弄丟了。於是你很煩，很煩很煩，但還是耐著性子重寫一篇，甚至比上一篇更好，可你又弄丟了。你不想寫了，可還是寫了另外一篇截然不同的新篇章，甚是滿意，結果……還是丟了。”

“你說，這個人要是你。”

“你煩不煩？”

聽著古長生如此認真的發問，紅璃深深地看了一眼古長生。

她搖了搖頭。

古長生有些奇怪：“你不煩？”

紅璃平靜地道：“我沒有丟三落四的習慣。”

古長生捂臉哀嚎：“啊~！紅璃姐姐好扎心！”

紅璃始終注視著古長生，看著他這副模樣，覺得有些奇怪。

這傢伙現在看上去確實像個小孩子。

古長生心情有點煩躁，有氣無力地叫喚了兩聲，又癱軟在搖椅上，恢復淡然，優哉遊哉地道：“日上三竿我獨眠，誰是神仙？我是神仙。”

紅璃：“……”

得，又開始了。

紅璃收回目光，抬頭看向遠處。

護宗大陣雖然開啟，但也能看到外界的萬里無雲。

好個晴朗天。

秋天的太陽，很舒服。

“你有把握嗎？”

紅璃最終還是問出了內心的這個問題。

三天期限，今天是第一天，還有兩天。

兩天後，南域修行界便會組建剿魔聯盟，圍攻天劍道宗！

那就不是昨天那個場面能夠比擬了。

如果古長生沒有把握，她得提前佈置一些手段。

古長生打了個哈欠：“怕什麼，明天掌門就回來了，再不濟還有問心宮的援軍。”

紅璃蹙眉不已：“掌門實力僅在五峰首座之上，至於問心宮……”

“老頭子以前跟我講過問心宮的事兒，雖說此宗與天劍道宗關係匪淺，但恐怕不會為了天劍道宗而對抗南域修行界，最多也就保護幾位核心離開。”

紅璃認知很清楚。

古長生抽了抽鼻子，輕聲道：“他前往那個地方之前，去過一些地方，問心宮是其中之一。”

紅璃挑眉，看著古長生如此胸有成竹，她沒有再問，繼續修煉。

古長生閉上眼睛，繼續曬太陽。

中午的時候。

陳青青回來了，眼眶還是紅的，但倔強的她還是站在了古長生的面前。

紅璃早有所覺，搬到了樹蔭下，隔得遠一些。

陳青青站了好一會兒，見古長生似乎沒有睜眼的意思，她咬牙道：“我要修行！”

古長生慢悠悠道：“會做搖椅嗎？”

陳青青原本提起的一口頓時洩掉，她有些不敢看古長生，低聲道：“不會。”

緊接著又說道：“這跟修行有什麼關係嗎？”

古長生總算睜開眼睛，那雙漆黑如墨的瞳孔中，似乎有著一抹可怕的幽光，那張稚氣未脫的小臉上，帶著不符合年齡的漠然感。

彷彿這世間一切，都無法讓他提起半點情緒。

不知為何，陳青青被嚇得退了兩步。

總感覺大師兄好可怕呀！

要吃人的樣子咧！

陳青青心想。

古長生似有所感，露出一絲溫和笑意：“你知道什麼是修行嗎？”

陳青青不由回想起昨夜四位太上長老為自己所講述的那些，她說道：“聽太上長老說，修行從下五境開始，第一個境界叫淬體，聽這個境界名字，應該是鍛鍊身體吧？”

她語氣有些不自信。

畢竟具體的修行之法，太上長老沒說呀。

“你說的不錯，淬體就是鍛鍊身體。”古長生認真地道：“所以不管是做搖椅還是做飯，亦或者其他，都是鍛鍊身體。”

“啊？”

陳青青俏臉上有著一絲愕然，美眸中逐漸浮起狐疑之色：“那為什麼我們大山村裡面的人都是凡人，他們可是天天都在勞作，按你的說法，他們都在鍛鍊身體，都在修煉呀？”

古長生微微一笑道：“那是因為他們沒有找對方法，你先過來。”

陳青青懵懵懂懂地走到古長生面前。

古長生起身。

陳青青如受了驚的兔子似地跳開，反應過來後又是俏臉緋紅，挪動腳步靠近古長生。

古長生笑罵道：“你比我還大三歲，怕我吃了你不成？”

陳青青嘴硬道：“誰怕了，我只是……”

話還沒說完，古長生抬手，手指點在了陳青青的眉心處。

一股清涼的感覺瞬間襲遍全身。

這一刻，陳青青感覺自己的毛孔彷彿張開，清晰地感知到天地間的一縷縷微風拂過，感受到塵土的氣息，感受到陽光的溫熱。

這種感知，以前也有。

但從未感覺的如此清晰，如此的分明！

就好像是拿放大鏡看螞蟻一樣。

古長生放下右手，又躺回搖椅，輕聲道：“來，現在先來蹲個馬步試試。”

嗡————

陳青青回過神來，如果說剛剛還對古長生所言嗤之以鼻，那麼現在，她已經信了一大半。

她開始按照古長生所言……蹲馬步！

一個極其簡單的鍛鍊姿勢。

這個姿勢看上去對於女子而言，有些不雅觀。

可陳青青在蹲下的那一瞬間，只感覺自己渾身血液奔流如江河，經脈骨骼交錯間發出陣陣脆響。

一連九響之後，她感覺自己的小腹溫熱，隱隱彷彿看到了一座混沌正在開闢。

這一瞬間，陳青青被驚得不知所措，連忙站直身體。

那一切就此消失不見。

陳青青來不及詢問，因為她發現自己現在身輕如燕，彷彿輕輕一蹦就能跳好幾米！

一拳彷彿能打碎一座小山頭！

這什麼情況？！

陳青青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俏臉上滿是震驚。

在崖邊樹蔭下的紅璃，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當看到那一幕之後，美眸微微一眯。

淬體九重！

只差一步就開闢丹田，進入通玄境！

這個陳青青的天賦，果然強大！

但不得不說，古長生的教導方式也別出心裁。

反正她從未見過。

“你是笨比麼……”古長生扯了扯嘴角，沒好氣道：“幹嘛不直接開闢丹田？”

他都幫她疏通好了，只需一瞬間就能踏入通玄境。

這小妞倒好，直接被開闢丹田的景象給嚇到了！

得。

多做幾頓飯，多做幾把搖椅磨練磨練，還是很有必要的。

啪嗒————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小道上，傳來一聲輕響。

是一個巴掌大小的八角盒掉落在地，看樣子是盛放丹藥的。

八角盒正上空，臉色還很蒼白的四長老懸停在空中，一手虛託，看手型應該是捏八角盒的，此刻目瞪口呆地看著陳青青。

古長生的那番話，讓四長老回過神來。

“古長生！你小子說什麼呢！”

“要她是笨比，那老子豈不是連笨比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