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九此時已恢復了些許體力,強撐著站起身來,略微欠身,“先謝過兩位大人。大人所言極是,但這次您趕走了他們,可您走後,他們肯定會再來,今天所受屈辱,必然十倍百倍奉還給我,真不知是福是禍了。”

陳二九當真把不要臉發揮到了極致,明明是自己出手惹的禍,直接就把鍋甩給了無辜的乾葉城與林無期二人,而這二人卻又深信不疑。

“你這小子,不識好歹。”

林無期搖頭,自己幫了他,卻一點表示都沒有,還有些埋怨,攤上陳二九這麼個主,也很是沒脾氣。

“放心吧,他以後不會出現在這裡了。”乾葉城腦袋已經有些不清醒了,“二九,這酒...有些烈呀!”

烈?能不烈嘛!明乾王朝的酒,最高也就20度,這琥珀聖酒可是52度的白酒,陳二九雖不知道正品的琥珀聖酒怎麼釀,可他曾研究過如何用琥珀釀酒,沒想到成品還是不錯,至少比這明乾王朝的酒強多了。

“三爺,您有些喝多了,我們該回去了。”

“不行!二九還沒有答應...答應朕,教朕的御廚做飯呢!”

朕?明乾王朝皇帝?陳二九一驚,“你是當今皇上?”

“沒錯,三爺就是當今聖上。”

林無期見狀索性也不再隱瞞,畢竟他們已經準備回宮了。

“那大人您?”

“我乃昭武將軍林無期。陳二九,我想我們應該還會再見面的。”

說罷林無期便攙扶起乾葉城,向酒館外走去。

陳二九忙拿了兩小壇精釀琥珀聖酒,追出相送。

兩人經過歐陽禎身邊,他已然恢復了些許神志,乾葉城居高臨下,淡淡說道,“回去告訴歐陽玄,狗就要老老實實在籠子裡關著,再出來咬人,咱可不就是隻收拾一條狗了。”

歐陽禎此時已無力再說話了,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著乾葉城。

先前被揍飛出去的其中一個家丁掙扎的吼道,“你敢..你竟敢罵我們歐陽少爺是...是狗!”

“說的沒錯,是狗。”

林無期微微一笑,不再理他。

一旁的有些喝多的乾葉城直接又是一腳踹在了歐陽禎的臉上,嘴裡含糊不清,“你一個臭下人也敢在這裡亂叫?破草帽子沒邊了?”

歐陽禎被乾葉城一腳又踹的滾出去老遠,憤恨委屈的很,“他說的你踹我幹什麼啊?”

“不..不好意思,踹錯人了。”

說罷,林無期與乾葉城上了一輛馬車。

陳二九見了歐陽禎三人的慘狀,臉上沒有一絲波瀾,沒有快感也沒有同情,似乎他們與自己毫無關係,見林無期兩人要走,忙上前斗膽問道。

“大人,不知您是否知道,有沒有什麼可以鍛鍊精神力的方法?”

“精神力?那是什麼?”

林無期實話實說,他雖然常年習武,卻從未聽說過精神力這個東西,絕大部分武修不過是研習刀、劍、拳、腿等禦敵技巧,強身健體,以一當十,臻入化境,像林無期,已然可以以一當百,卻也無從知曉這明乾王朝之外的東西。

“竟然連大人也不知道?”

陳二九聞言著實有些失落,難道孟婆是騙我的?不可能啊!我那個木匣子都被送來了,她沒必要拿這件事情騙我,林無期不知道,明乾王朝大內第一高手不知道,也不能代表就是不存在吧。

林無期笑道,“不知。——陳二九,皇上這次喝醉了,放了你一馬,可並不代表這件事就過去了,你還是好好想想如何應付吧,我勸你一句,沒有人能置身於世外,皇上看上了你的廚藝,你就肯定要與宮裡扯上關係了,這才是真的不知是福是禍。”

陳二九若有所思,拱手道,“謝大人善言。”

“無期!還沒有到家嗎!朕累了!”

林無期忙回應著乾葉城,與陳二九道別。

陳二九將兩壇酒放於馬車上,直到馬車消失在風雪盡頭,若有所思的陳二九才回過神來,進了酒館。

陳二九原本都快忘了自己有時間法則了,這一年裡,他不是沒有找尋過提升精神力的方法,可一直一無所獲,現如今,就連精神力是什麼都沒搞明白。

算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慢慢來吧。

他從酒館後廚進了自家院子,發現陳李氏正在洗碗,從後面自然地抱住了她,臉貼了上去,一陣清香撲面而來。

“幹什麼呢,還在外面呢...”

陳李氏面若桃花,似是嗔怪,可眼裡滿滿都是幸福,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整個身子貼在了陳二九的懷裡。

“我抱自家夫人有什麼問題嗎?”

說罷,陳二九幫自己的老婆開始按摩起肩膀,滑至腰間,很自然的將手伸進了陳李氏的衣服裡。

......

陳二九家不大,除去院子和門前酒館,只有三間瓦片屋子,正北那間主屋,陳二九的父親陳十五去年在地裡幹活,不幸被牛車壓傷了腿,一直到現在,仍舊無法下床,此時正靠在床榻上,呆呆的望著屋頂,這種日子,他已經不知重複了多少次。

“二九,二九!”

陳父不停的拍打著床沿,聽到父親喊他,陳二九忙小跑進來。

“爹,啥事?”

“二九,這種日子,爹真的不想過了...”

陳二九他爹陳十五也是個苦命人,沒什麼本事,雖然勤勤懇懇,無一日懈怠,可養著三個孩子,家裡始終過的很是拮据,屋漏偏逢連夜雨,老大在給地主家幹瓦工的時候從屋頂摔下來死了,地主與官家有些關係,一共也就得了10兩碎銀賠償。

陳十五的老婆在生老四,也就是陳二九弟弟陳三十的時候,難產去世了,一家子重擔像一座大山壓在了陳十五的頭上。

他健健康康的還好,可偏偏被壓傷了腿,一年前陳植懿還未重生過來的時候,家裡真是家徒四壁,陳二九的二哥陳二八媳婦見狀也跑了,自此以後陳二八便迷上了賭博,多虧了陳李氏的不離不棄,忙裡忙外,後邊陳植懿重生過來,這個家才有些好轉。

似乎是知道自己已經是一個廢人了,再無見好的希望,陳十五苦日子過慣了,不願意再一直拖累著自己兒子,想早點去了,也讓兒子享享清福。

“爹,你別亂說。薛神醫估計這兩天就該到了,他肯定能醫好您的腿!到時候,我跟我老婆一起陪著您,咱去把這燕京城逛個遍!”

陳十五聞言心生嚮往,只一下便回到了現實,“二九啊,爹這腿,爹清楚,誰來都沒用,這一年多了,也只能勉強下地,根本走不了路,爹知道你開了個酒館,營生還不錯,既然如此,也就別給爹再搭銀子了,你們兩口子好好過日子,以後給你四弟說個好婆娘,爹在九泉之下也就能閉眼了。”

陳二九看著眼前已是滿臉皺紋,一頭白髮的陳十五,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爹,可這一年相處下來,也早已經當成不可或缺的親人了。

陳二九沒什麼大抱負,他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能坐在一個桌子上吃口飯,他就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