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是來比賤的
師妹出家後,擺爛宗門原地破產 本喵要吃魚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長階氣勢浩蕩,卻攔不住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時鳶擔心盛寧出事趕忙撂下自己的小攤子就跟了上去,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這個五師兄壓根兒就不是來比劍的。
他是來比賤的!
就怕他那碎碎子嘴會把那群白豆腐氣的口吐三升血最後救不回來還賴在青雲宗的頭上,那可就完蛋了。
跨完長階時鳶就瞧見了烏泱烏泱的人群,他們圍成一個圓圈,目不轉睛地盯著擂臺上的比試。
距離擂臺兩百米處坐著一名穿著藍色百葉雲紋長衫的少年。藍是深藍,衣裳是用上好的雲錦布匹做成的,價值千金。
少年抬起眸,帶著一股凜冽的松雪香氣纏上鼻息,躁動的人群也安靜了些許。他那雙明亮的眸子倦怠淡漠,純淨之中還夾雜著絲絲看透人心詭譎的疏離。
慵懶又隨性,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時鳶一眼就認出了那少年是誰,這不就是她那體弱多病的三師兄麼。
好傢伙,在白衣教眼皮子底下收弟子這種事兒只怕也就只有他乾的出來了。
“……火屬性中品靈根,下一位。”
“木屬性下品靈根,收好弟子令,下一位。”
“……”
少年一絲不苟地記著來往民眾的名字,但只有拿到弟子令的人才算半隻腳踏進了青雲宗。
“啪嗒”一聲,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倏然傳來,引的眾人紛紛圍觀。
“老子的資質比他高為什麼他能進,老子就不能進?”
說話的是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手裡提著流星錘,一身腱子肉甚是扎眼。
相反,被錄取的那個人瘦小的可憐,臉皮緊貼著骨頭,臉上沒甚肉,風一刮就能倒。
少年依舊垂眸寫著名字,聲音很輕很快:“宗門已經不缺火靈根的弟子了,大俠還是另尋他處吧,下一位。”
“呸!要我看你們青雲宗指不定收了他什麼好處,還自詡什麼公平公正,全都是放屁!”
少年的神色頓了頓,緩緩抬起眉眼,眼角透出一抹不耐煩:“尋訊滋事?”
時鳶站在一旁看熱鬧看的正開心呢,忽然就被人擠了一下。那人穿著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粗布麻衣,衣袖挽起,露出手臂上好看的肌肉來。
“借過借過。”
來人在人群中慌忙挪動著身子,旁人都避之不及,只因這個人實在是太髒太黑了,不僅臉上沾滿了黑灰,就連粗布衣裳上也沾染了許多。
渾身上下唯餘那隻眼睛透著光,看著滿滿的少年氣。他的手上還提著一柄窄刀,刀柄在陽光的照射下泛出絲絲寒光。
時鳶捂臉苦笑,她就知道,一大早四師兄不見人影,敢情又是去挖煤養活宗門去了。
桌子邊的少年一眼就瞧見了剛剛擠進來的窄刀少年,眉心舒展了些許:“正好你來了,有人鬧事,處理一下。”
行簡抽了下嘴角:“別呀,我剛從煤礦過來呢,好歹讓我先換件衣裳。”
寫字少年敲了敲桌子:“行簡,這是師兄的命令。”
行簡將刀抱在懷裡,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得,你也就只有拿師兄這個名頭來壓我,我還真是個冤大頭。”
“出手吧。”行簡站定身子不動,甚至連刀都沒拔,他打了個哈欠帶著倦怠疏離的語氣一齊襲進了在場所有人的耳膜裡,不帶絲毫情愫。
那莽漢手提流星錘沒有絲毫章法地胡亂朝行簡砸去,無一例外都被行簡躲了過去。空氣裡的摩擦聲愈來愈烈,只聽“哐當”一聲,那漢子便被行簡一腳踹飛下了山。
長刀未出,勝負已分。
時鳶眼尖且手快,就在那大塊頭飛出去的瞬間她順手就摸走了那人腰間掛著的玉牌,上面赫然刻著“白衣”二字。
她還未急可有人卻急了。
高臺之上忽然衝下來幾名白衣教弟子,將他們團團圍住:“休得在此放肆!”
行簡拍拍衣服上的灰塵,兀自瞧了眼那群白的發光的白衣教弟子,不鹹不淡道:“你們問你們的劍,我們收我們的弟子,這並不衝突。”
“怎麼不衝突?”
眾人紛紛讓開一條道兒,這個人比剛剛那個人還要髒。如果不是時鳶忽然喊了句五師兄懷聰和行簡都不敢相信這是盛寧。
他出去淘米了?
怎麼還流行當乞丐了?
幾人相視無言,好像什麼都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只是覺得心裡那空缺的地方忽然就被填滿了。
“你們白衣教佔我們地兒收我們的人,到頭來還想砸我們的場子,欺負人也不是這麼欺負的吧?”
盛寧站定了身子,與高臺上的人四目相對,仇人見面,分外跋扈哇。
那高臺上的人淡定地斂著眸子,隨即長袖一拂,“抱歉,在下也是奉皇命而來,不敢不從。”
時鳶嚯了一聲,抱著胳膊說道:“看來天下道統要統一了呀。”
“小師妹你好不地道,偷偷給我施道法,害我白白多走了三千步!”盛寧眯了眯眼,眼前那塊破爛藍布刺的眼睛生疼。
面對盛寧的質問時鳶戰術性裝傻,“啊,我不知道這事兒哇,汙衊,純屬是汙衊!”
“誒,道長?原來你是青雲宗的弟子啊。”正在擂臺上比試的人被對方踹了一腳,爬起來的瞬間他一眼就瞧見了穿著武當山道袍的時鳶,不由得喊了一聲。
時鳶盯著那人瞧了老半天:“……你誰啊?”
“我,桃木劍,你那兒買的,你還說什麼驅邪避煞來著。”
“……”時鳶依舊沒記起來,“好像有點印象……”
那公子也實在是無語了,一抹臉,掙扎著最後的力氣比了個一,“十兩銀子。”
“哦~”時鳶眉頭一挑,“不認識。”
懷聰白了她一眼:“不認識你哦什麼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騙了他銀子呢。”
當時在山下目睹了全過程的盛寧忽然覺得後脊椎骨有點發涼,冷嗖嗖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就是騙了呢……
但他不敢說,怕被揍。
眾所周知,在青雲宗,師父怕徒弟,師兄怕師弟,師弟怕師妹,等量代換,最可怕的人就是師妹。
歷年來還從來沒有人逃過這個真香定律,現在依舊不例外。
“你,趕緊回去洗洗,你向來不是最愛乾淨了麼,怎麼今天灰頭土臉的回來?”懷聰的聲音散散地響起,“還有你,也趕緊回去洗洗,成何體統?”
灰頭土臉二人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先邁出那一步,直到懷聰給他們一人踹了一腳,他們這才祭出飛行法器,二話不說就跳了上去,直奔宗門而去。
踹完後的懷聰心情大好,直呼爽,難得在外人面前耍一回師兄的威風,不然老是被師弟師妹欺壓算什麼本事?
“……我,我要退錢!”
一道低吼聲再度傳來,擂臺上的那位公子吐了好幾口鮮血,勉強支稜起身子,只覺得渾身無力,再也沒有提劍的力氣了。他的木劍插在石板縫隙中,已經出現了不小的裂痕。
所幸並未傷及性命。
時鳶緩緩邁出步子,清了清嗓子:“一經售出,概不退換。不過——”
“我倒是可以幫你揍他。”時鳶呲牙一笑,站在了那公子身旁,面不改色地拔出插在地上的桃木劍,眉頭一動,“我的劍雖比不上五師兄但也習過幾年,念在你是晚輩的份兒上,我可以讓你三招。”
“但記著,你只有三招。”
懷聰攏了攏袖子,臉色有點黑,哪門子的晚輩?人家比咱們還高一個輩分呢!
這超級加輩的手段是跟易禾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