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之下,馬瀑關關門悄然開啟,兩匹快馬瞬間衝出,只一瞬間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城樓上一個負責守夜的小校探頭望去,露出疑惑之色。

“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出關,這馬的速度夠快的,一眨眼就不見了。”

他旁邊另一個年紀稍大的校尉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你懂什麼,這應該是侯爺的黑營驍騎,聽說他們騎的馬匹都是世間難得的寶馬良駒,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翻山涉水如履平地。”

“世間怎麼可能有這種馬,你絕對是吹牛,我可不信。”

“隨便你信不信,反正我信,真希望哪天侯爺也能選我入黑營,也騎一騎那些寶馬良駒。”

“你呀,想得美。”

“喂,你們兩個嘀咕什麼呢,太閒了是嗎!”

唐風一臉怒氣的從不遠處走了過來,雙眼瞪得如銅鈴一般,嚇得兩名小校立刻站得筆直。

“唐,唐將軍,我們剛才看到有。。。”

“就你們看到了,別人沒長眼嗎,怎麼他們都沒說話,就只有你們兩人在這裡嘀咕!”

兩個小校瞬間無語,低頭不敢再看唐風的眼睛。

“去,到那邊巡邏去,再讓我聽到你們當值的時候小聲嘀咕,軍法伺候!”

“是!”

兩名校尉趕忙轉身向遠處走去,唐風管束手下軍士向來是有過必罰,這次竟然就這麼放過了他們,著實有些讓人意外。

等他們走後,唐風又向遠處望去,心裡喃喃自語:

“看出關二人的身形,怎麼這麼像侯爺和南河呢,可他們為何這麼晚出關,而且還不帶任何侍衛,唉,可能是看錯了吧。”

兩騎順著官道一路向北飛奔,在經過一片樹林之時,從陰影之中又出現了數十道身形,目視著兩騎從他們前面飛奔而過,便轉身又分散隱沒在了山林之間。

此時,千里之外的萬京城皇宮內,一處宮牆的角落裡,也正有兩個身影正在竊竊私語。

一個高瘦身影,拱手恭敬行禮道:

“公公,相爺讓我詢問陛下龍體是否安康?”

而對面略有些佝僂的身形卻未做還禮,反而微微搖起了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愁苦。

“唉,食不過盞,昏睡不止,夜咳紅物,日漸衰矣。”

聽到這般話語,高瘦身影抖了幾下,隨即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瓷瓶。

“這是相爺託我交給公公的,只要每日在飯食中摻上少許,必會藥到病除,強身健體。”

佝僂身影拿著瓷瓶端詳了幾眼。

“世間竟有這般靈丹妙藥嗎,相爺真是有心了。”

“當然有,能讓人遨遊九霄的靈藥,公公可要拿好了,小心點用。”

“原來如此。”

佝僂身影小心翼翼把瓷瓶收入衣袖,正欲轉身離開,高瘦身影卻又一把拉住他。

“公公莫急,相爺讓我轉告公公,已在揚州美景之地為公公置下豪宅一處,良田千頃,佳人數名,只等事成之後,保公公功成身退,享世間榮華,做一個富貴閒人。”

“哦?相爺有心了,那就煩請先生替我謝謝相爺美意了。”

高瘦身影再無多言,只是又恭敬的行了一禮,佝僂身影這才轉身離去。

等順著廊道走了一段距離,又突然停住緩緩轉身,發現角落裡的那個高瘦身影已經消失了,這才冷笑一聲。

“哼,張正生呀張正生,你這是把咱家當傻子了嗎,咱家雖然想保個安身立命之地,但也不會做這天下第一惡人,什麼靈丹妙藥,不就是斷腸毒嗎?”

言罷,他便從袖裡掏出瓷瓶想要扔掉,但隨即又轉念一想,把瓷瓶小心收回了袖裡。

這時,一個小太監從角落裡打著燈籠小跑了過來,有了光亮,佝僂身影的面容也便看得清楚了,正是伴在興隆帝身旁的總管太監常德。

小太監提著燈籠向著常德來時的方向張望,常德見他這樣也回頭望了一眼,並未看到有什麼。

“小喜子,你望什麼呢?”

“乾爹,那個人每五天都會來一趟,到底是誰呀?”

聽到小太監這麼問,常德瞪了他一眼。

“乾爹是不是教過你,要想在這宮裡活命,不該問的就別問,除非你是不想活了!”

聽常德的語氣冰冷,小太監全身一抖,趕忙跪倒。

“乾爹教訓的是,兒子記住了。”

常德不屑的瞥了小太監一眼,踢了他一腳。

“走吧,一會兒皇上該醒了。”

“是。”

小太監慌忙起身,打起燈籠引著常德向著養心殿走去。

另一邊,高瘦身影也順著一條小路離開,本來戒備森嚴的皇宮重地,此時竟沒有一名侍衛。

高瘦身影行色匆匆,不敢有任何停留,直至透過一個由兩個侍衛看守的小門,這才輕輕鬆了口氣。

而門口不遠處正停著一輛馬車,高瘦身影又回頭望了望皇宮高大的院牆,這才向著馬車走去。

此時馬車內還有一人,伸手把高瘦身影拉了上去,隨即馬車便緩慢行駛了起來。

“東西交給他了嗎?”

“給了,不過,我怎麼覺得他好像不敢用。”

“他自然不會去用,如果用了,那他可就真活不成了。”

“既然你已知道,那為何還讓我交給他,要是讓張正生知道,我借他的名義給了常德毒藥,那你我可都跑不了。”

“放心,他不會知道的,只要你我不說,常德必然也不會說,這瓶毒藥以後可有大用處。”

“有何用處?”

“現在還不可說,要等那個人到了,用處自然就到了。”

“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也不可說。”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接下來我們這樣。。。。”

馬車內漆黑一片,沒有半點光亮,高瘦身影與另一個男人小聲交談著,全然不知在不遠處的一座屋頂上,還有一道身影正悄然跟隨著他們,此人身輕如燕,跑在瓦片上如履平地,落地也不會發出半點聲音,一看便知是輕功了得之人。

而此時的皇宮內,本來一個侍衛沒有的空曠廊道,突然有了禁軍巡邏,每個轉角處更是站滿了侍衛,整座皇宮瞬間被守衛的如鐵桶一般,就是連一隻鳥也飛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