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隔閡

黑雲已經有兩天沒回黑市的房子了，可能進去的時候沒走正門，還把梨嚇到了。雖然對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但還是有點害怕的往牆角處縮了縮。

自已看著很嚇人嗎？

雖然有些不解，但黑雲其實也不是很在意。他從書桌的櫃子裡找出幾張看起來還不算很舊的地圖，掃了一眼後便用黑筆畫出了好幾個地點。

“去這幾個地方，記得拍照。”

他把地圖展開給梨看，又拉開另一個抽屜，指了指裡面的相機和錢幣。

“讓他去嗎？”

“如果信上寫的是真的……”

松月之前有些疑惑黑雲為什麼把那封信收著不管，直到昨天對方還沒來得及拆開信封，便又飛來一隻蝴蝶。

這隻蝴蝶上面的氣息倒是乾淨一些，也許是被刻意清理了。

“不會是這些天。”

梨利索的收拾了可能會用到的東西，換了一身衣服就出門了。黑雲從窗戶裡看到對方小跑離去的背影，最後消失在黑市街道的人流之中。

兩封信都很簡潔，但黑雲隱約能猜到寄信的人是誰，畢竟他認識的人也就那麼幾個。第二封信的味道要稍微乾淨一些，至少沒有軍團的味道了。

城市中還聞不到那種熟悉的味道，亡潮一週內不會來。只不過最多應該也就半個月的時間，可這座城市的人們還一無所知。

“如果是大規模的，海霧市可能就沒了，你不打算做些什麼？”

海霧市如果真的從地圖上消失，對於黑雲來說也未必是一件壞事。但也就不一定是件好事，只不過製造了更多的可能罷了。

只是訊息這種事，來源總是很重要，縱使一封信投去了官方的信箱，也未必有人信。但他倒也不至於什麼也不做，投去的信已經沾上了深淵教會的味道，他們多少會重視一些。

“你不打算告訴那個人類嗎？”

“……”

說來也巧，回辦公室的時候剛好沒有人在。林願的辦公桌上很乾淨，只是放了一封沒有署名的信，也不知道是誰寄來的。

“你剛剛去哪了？”

林願拎著從食堂帶回來的甜品，推開了辦公室的門。異常調查局的員工食堂還不錯，雖然飯菜味道算不上極好，但每餐都有不限量的甜品。

“黑市，讓梨幫我辦點事。”

“……你沒安排什麼危險的事情給他吧？”

“沒有。”

雖然不清楚梨到底有沒有學會那幾本基礎書上的法術，但對方的能量波動已經和最開始不一樣了，不算是普通小孩了。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

從何說起呢？

松月，顧渝，還是即將到來的亡潮……

門外不適時的響起了幾聲敲門聲，聽說話的聲音，是餘白。

“我進來了？”

“進。”

餘白拿著幾張報告文書走進來，一開始他還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直到感覺林願和黑雲之間的氛圍似乎有些微妙。

是自已進來的不是時候嗎？

“怎麼了？”

林願看著有些發愣的餘白。

“也沒什麼，調查局的信箱裡突然出現了一封舉報信……”

“說起來也有趣，舉報信上是深淵教會的氣息，可說的確是與亡潮相關的事情……而且這封信……據說臨淵局也收到了～”

“但這種無由來的訊息向來都沒什麼人重視，況且亡潮能越過軍團直通淵門，怎麼說都有些不切實際～”

餘白隨意的把報告文書拍在了桌子上，除了關於城五區簡簡單單的幾頁報告還有一張舉報信影印件。

“也許是誰開的玩笑，用來轉移注意力的～”

“也許。”

林願淺淺的掃了一眼幾張報告的文書，都是觀測局的常規報告，沒什麼可看的。

“……那我就先出去了。”

餘白也感覺到林願的心情似乎不大好，便也沒再說什麼，直接推門出去了。

林願看了一眼從食堂帶回來的蛋糕，將剛剛放在辦公桌上的信封拿了起來端詳了一會。末了他抽出一張白紙淺淺的寫下了幾個字，放進那個信封。

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巧的印章，在淺色的信封上留下深紅的印記。白色的信封瞬間燃起，化為灰燼。

“……我在黑市的房子裡留了幾個小回影球。”

“……只是猜測，沒有實證。”

聽聞此言，林願揉了揉自已的額頭，他抬眼看著眼前的黑雲。對方墨色的瞳孔中看不見一絲一毫的波動，整個人如同一個精緻的人偶一般。

他突然有些煩躁，血誓讓他擁有與對方感同身受的能力，可黑雲的情緒似乎永遠都不會泛起波瀾。如同深淵一般，看不透，猜不清。

“總有一天你會告訴我的。”

林願知道自已不能著急。

黑雲也許瞞著他做了很多事，但他現在還可以裝傻，只要對方沒有傷害到自已，他就還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黑市的懸賞，快到期了。”

“那就撤下來。”

“我最近打算找個時間……把無塵結晶拿回來。”

“嗯。”

林願開啟蛋糕的包裝盒，紅色的草莓點綴在淡黃色的奶油上，看著讓人心情愉悅。一叉子下去便看到新鮮水果的夾心，果香味瀰漫在辦公室中。

黑雲放下了一張地圖，便從一旁沒有關上的窗戶飛了出去。午後的陽光被雲霧遮掩，霧氣又靜悄悄的籠罩了城市。

“突然有些好奇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是意外嗎？”

松月的聲音突然在黑雲的腦海中響起，讓他回想起自已剛剛離開深淵的那一天，那個天空被太陽染紅的黃昏。

也許是想起了什麼，他淡淡的開口。

“不算意外。”

只是那時的他不清楚一個輕易的決定會給自已帶來什麼，現在想想，後悔的人也許應該是林願才對。

蛋糕很快就只剩下了托盤，林願展開那張黑雲留下的地圖。上面圈點勾畫的幾個地點他都沒有去過，說起來自從到了海霧市以後除了異常調查局大樓和黑市的房子，他似乎沒有去過別的地方。

來了已經快半個月了，可還是覺得海霧市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