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風雨欲來

狹窄的巷子裡，倒下的屍體上屍斑遍佈，已經有些腐爛發臭。調查員驅散了周圍的老鼠，將屍體移送到擔架上。

“他身上的法陣已經拍過了……”

一個調查員一邊拿著物證袋蒐集周圍可疑的物品，一邊又拍了幾張照片。

“先送去屍檢吧。”

“我們真的要管這事嗎？”

“那還能怎麼辦……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新來的處長連深淵教會的據點都敢去，還一張舉報信投到臨淵局去，也不知道他哪來那麼大膽子……”

“對了，記得通知一下臨淵局。”

……

“又是深淵教會？”

“他們這幾日倒是不消停啊～”

餘白伸手把夾在資料裡的照片拿出來看，奇異的黑色花朵在粗糙的面板上綻放，顯得格外詭異。

其實這些年檔案室裡不少紙張都有些發黴了，海霧市常年潮溼，就算一個房間裡放了好幾個除溼器也不大頂用。還好都會入資料庫處理，紙質的倒也不那麼重要了。

“臨淵局接手了也挺好，但總要查出姓甚名誰吧，這樣也好銷戶並善後……這是我們的活吧？”

林願將桌子上的沙漏又倒置了一下，流動的顆粒一點點的堆積，在他的眼中倒映出幾縷鎏金色的光芒。

“那肯定還是要查的，不過……林處，屍體可以送過去吧？”

餘白瞄了一眼一旁的調查員，笑著開口。

“當然。”

林願笑著回應。

臨淵局接手的十分利索，除了幾張被暗中扣下的現場照片之外，其他的幾乎都被帶走了，什麼也沒留下。

“現場已經被清理的乾乾淨淨了。”

黑雲從窗戶裡飛了進來。

他之前也問過鬆月深淵教會在海霧市是不是有什麼計劃，松月卻說他也不是很清楚。他在深淵教會中的地位本來就不高，計劃的下達也是一步一步的，不到最後一刻很難知道深淵教會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上面聯絡不到人了，分部接收不到命令自然也就亂了。”

“若是處理屍體時有些遺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也不排除有人故意這麼做。”

松月的話還在腦海中迴盪，黑雲看到了桌子上的那幾張照片。面板上的法陣不算大，大約只是直徑不到5厘米的小圓。花紋也和之前的有所不同，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個用途。

“深淵教會在海霧市原本也有不少人，只是近幾年也不知道怎麼了，一直都在透過淵口撤走……”

“臨淵局一直都在查，但一直都沒有查到什麼東西。”

“不過如果真的有什麼大動作……應該就在這幾天了，怎麼……你打算告訴那個人類嗎？”

松月的聲音在黑雲的腦海裡響個不停，讓他覺得有些吵了。他倒是沒打算提醒林願，畢竟他也說不出情報來源。

“閉嘴。”

林願的眼中閃過幾絲疑惑，他感覺黑雲的心情莫名變得煩躁了起來，難道是因為這幾天一直在加班加點的查城五區？

城五區之前的事情他不打算管，留個心眼以後遇到了翻舊賬便是，但上任後的事他必須好好看著，要是能揪出什麼就好了。

只是這些天除了深淵教會之外，其他勢力似乎都很安靜，也不知道是不是拍賣會的事情被暗中查到了些許。

“黑雲，城五區今天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除了有幾次不太正常的交易之外，沒看到別的……那個人應該是兩天前死的，今天被拖出來的。”

“深淵教會的人？”

“應該是，深淵教會的幾個據點我摸清了……但沒什麼人。”

黑雲一邊回想一邊在地圖上畫出了幾個點，其實他不能檢測到全部的地方，但是深淵的力量波動在黑雲眼中太明顯了。

他並仔細去看太多的地方，因為臨淵局的監察者也在巡邏。如果真的剛好碰上面，對方還是有可能發現他。

“對了，別說我沒提醒你……你一直沒看的那封信上的味道可複雜的很，你應該聞的出來吧？”

“死亡、邪神、深淵教會、軍團還有……”

“……閉嘴。”

……

淡藍色的酒液中倒映出紅色的髮絲與銀白色的雙瞳，還有微微揚起的嘴角。月又晃了晃手中的高腳酒杯，笑著對眼前的黑影說道。

“沒想到你會特地跑到這裡～”

“現在有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不知你想先聽哪一個？”

“……”

黑影沒有回話，只是晃動了一下，在木質的老舊地板上猶如一灘死水。

“好吧……壞訊息是……我們在底淵的幾個據點沒了，還死了不少人。”

“這難道不是因為你嗎？”

“我只是順手培養了一個看好的新人而已～”

月無辜的朝著黑影笑了笑，又開口道。

“但好訊息是……亡潮已經快開始了～”

“……”

看著迅速消失的黑影，月不由感慨一句。

“真是著急的傢伙～”

將高腳杯中的最後一點酒液倒入喉嚨中後突然又有點想再來一杯，於是便推開了老久的房門走了出來。

酒吧的人並不多，略微昏暗的燈光照在淡紫色的頭髮上，反射著淡淡的光彩。修長的手指捻起前臺上的幾枚硬幣，將它們放入抽屜裡。

“再來一杯妄想罪吧，但要無酒精的。”

“你對自已的酒量倒是很清楚。”

淡藍色的無酒精飲料在暖黃色的燈光下有些突兀，但這種新增了深淵獨有的漿果汁液的飲料在深淵的酒吧裡十分受歡迎。只可惜漿果中帶有些許致幻的成分，所以不能貪杯。

月在前臺旁坐了下來，看了一眼散落在酒吧角落裡三三兩兩的客人，又看一眼自已旁邊面無表情的青年。

“你對自已新身份倒是很適應？”

“亡潮要朝哪裡去，經過軍團駐地嗎？”

看著面前答非所問之人，月也不生氣對方偷聽自已說話，畢竟木質的牆隔音等於沒有，他又沒有封閉空間……只能算這傢伙聽力比較好罷了，本來也沒打算避著他。

“不經過軍團，會被引起一個觀測局檢測不到的淵門去。”

“……新出現的？”

“是啊……我記得目的地好像是……海霧市，你在那裡有朋友不是嗎？”

“……”

“他不會有事。”

說不定還會挺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