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輪迴指?”

我痴痴的看著老張頭。

“什麼東西?能吃麼?”

“吃你個頭,趕緊的,先把狗剩抬回去,我再給你解釋!”

老張頭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我還是能看出他眼睛裡那壓抑不住的狂喜,恨不得把我的兩根指頭給擰下來捧到手裡膜拜一番。

我還有所顧忌,以為老張頭有什麼戀指癖,趕緊胡亂的把金線纏在指頭上,抱著昏迷的李狗剩就跑開了。

回到值班室,老張頭就打電話叫來了李狗剩的家人。

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李狗剩的妻子來到了火葬場,老張頭告訴他妻子李狗剩的情況後,他妻子哭哭啼啼的把李狗剩帶走了。

等李狗剩的妻子離開值班室,我小聲問道:“張叔,李哥明明是鬼上身,你怎麼說他是工作過度暈厥呢?萬一他以後醒不了,你不就是撒謊了嗎?到時候會更麻煩,直接告訴他妻子是鬼上身不就成了?”

老張頭嘆了一口氣,拉過椅子坐下。

“狗剩會醒過來的,不過醒過來後只怕是會變成痴呆,我要是告訴他妻子是鬼上身,但他妻子沒有見過鬼,能相信嗎?”

老張頭臉上充滿無奈。

“不是每個人都相信鬼神的,我早就勸誡過李狗剩不要這麼口無遮攔,他就是不聽不信,最後還是毀在這張嘴上,今天白天他對女屍出口不遜,而女屍積怨太多留在了陽間,所以就找上了時運低下的他了。”

我看著老張頭那帶著複雜表情的臉,肚子裡突然有無數的問題想要問他。

比如說,輪迴指是什麼?

鑽進我身體裡的屍氣還有救嗎?

老張頭為什麼會那種厲害的法術?

我趕緊掏出煙給老張頭點上,今天晚上和女屍的戰鬥,讓我徹底的對老張頭改了眼,在我心目中,老張頭瞬間就從糟老頭子鐵公雞上升到神秘高人的位置了。

老張頭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吐了個菸圈,緩緩開口說道。

“從哪裡開始說好呢?”

我迫切的問道:“那個是鬼嗎…還有那股屍氣……”

“那股屍氣不要緊,不但不要緊,正是因為這股屍氣,正巧破開了你身體裡的禁制,沒想到,你小子竟然有著這麼與眾不同的東西,我之前怎麼沒有看出來?”

我尷尬的笑了笑,問道:“什麼與眾不同,我覺得我除了帥點,別的和別人都一樣。”

老張頭搖搖頭大笑了幾聲。

“這個世界,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人雖是萬物之靈,但不是地球的主宰,周圍存在很多你看不到的東西,比如說鬼,我想你今天晚上應該看到了吧?”

我瞪大了眼睛,使勁的點點頭,期待著老張頭說下去。

“鬼,不是杜撰的,而是真的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只不過很多人看不到它們罷了,我說的是很多人看不到,並不代表他們真的不會被別人發現。”

我聽到這裡,拍手叫道。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像早期港片裡的那樣,柚子水洗眼或者在眼睛上抹上牛眼淚就能看見它們了?”

老張頭笑著擺擺手,沒有被我打斷而生氣,繼續說道。

“這種方法是他們為了拍片子編纂出來的而已,除了天生陰陽眼或者專門修煉過道法的人才能看到鬼,哦,還有運氣特別低下的人,他們也能看到鬼的存在。”

“體質非常特殊的人…唔…比如天生陰陽眼的人,他們體質就很特殊,生下來就能看到鬼,還有一種特殊體質,那就是擁有輪迴指的人。”

“輪迴指!?”

我看了看我的那兩根被女屍咬破皮的指頭。

“你是說我這雙指頭?”

老張頭閉著眼睛點點頭,彷彿對我的回答十分滿足,然後神秘的一笑。

“陰陽眼,能看破陰陽之物,輪迴指,則能輪迴陰陽之鬼。”

“輪迴鬼怪?”

我有些驚愕,當然最大的還是不解,立馬脫口問道:“那我能用輪迴指感知到鬼怪嗎?”

老張頭搖搖頭,無奈的笑道:“你有一雙輪迴指就已經足夠了,還惦記著陰陽眼,你小子夠貪心的啊。”

輪迴指不能看見鬼怪,我難免有些失落,看不見它們,怎麼知道它們藏在什麼地方,萬一哪天我也觸了黴頭,一雙輪迴指有什麼用?那就相當於我扛著火箭筒,卻被蒙上了眼睛,找不到目標,即使威力再大,有個屁用?

我仔細的看著這雙指頭,除了兩個指頭破了點皮外,就沒有其他的特別之處了,於是問了一個比較白痴的問題。

“張叔,那是我的輪迴指厲害還是陰陽眼厲害?”

老張頭說道:“那你覺得刀厲害還是劍厲害?”

我:“……”

張任繼續說道:“輪迴指,和陰陽眼一樣,一千萬個人當中也恐怕找不出這樣一個人擁有,傳說道家始祖就生有一雙輪迴指,輪迴了天下妖魔,正是因為始祖所向披靡,天下正氣盎然,道家才能快速的被奉為中國三大教之一。”

“傳說輪迴指驅盡天下妖魔,任何妖魔鬼怪都擋不住輪迴指的輕輕一點,不過現在太多人都想練就一雙輪迴指,不惜一切代價想擁有輪迴指,為了它,一些術士甚至不惜殺人作孽,而你雖然有了輪迴指,卻沒有看家的本領,連自保的本事都沒有,怎麼談驅盡天下妖魔?”

聽到這裡,我起先並沒有在意老張頭更深層的意思,只是擔心我的小命會因為這雙輪迴指被人取走。

他說的沒錯,匹夫無罪懷玉其罪,我有了一雙天下無敵的輪迴指,能夠輪迴天下的鬼怪又如何?都保不住自己的小命了,談什麼斬盡天下妖魔?

但是後來想想,老張頭只不過是想著讓我拜他為師而已,儘管這些話不是他編出來恐嚇我的。

我著急慌忙的抱住老張頭的胳膊,迫切的問道。

“張叔,那怎麼辦?我寧願不要這雙指頭也不想著因為這雙指頭喪命啊,我又不會道法。”

老張頭看著我的樣子,笑著站了起來。

“跟我回家,我告訴你怎麼辦。”

我半信半疑的看著老張頭,見我不作聲,老張頭哈哈大笑。

“怎麼了?你不會以為我想貪圖你的輪迴指吧?放心,我只是想告訴你保命的法子,不會害你的。”

想想也是,如果他貪圖我的輪迴指,想要我的命,也不會讓我知道了,早在停屍房裡就把我幹了,還會和我嗶嗶這麼多?

管他的,我拍拍屁股從床上站起來,跟在老張頭後面離開了殯儀館。

月亮此時也從雲彩裡跳了出來,潔白的月光像是白鹽一樣撒在路上,四周安靜的要死,只能聽到我和老張頭在路上的沙沙的腳步聲。

我想起今天晚上的那一幕幕,恐怖的女屍臉,在空中懸浮著的女鬼,就感到腳底一陣涼氣竄上來,趕緊的靠近老張頭,感覺離老張頭近一點,這種恐懼感就減少許多。

老張頭見我不安的,稍微的慢了半步。

“我很好奇,是誰把你的輪迴指封印的,竟然碰到屍氣才能破開禁制……這真是有點妙啊,要知道,你這輩子碰到詐屍的機率非常小,就算碰到了詐屍,你手指碰到女屍的機會更小,這樣說來,就算你指頭碰到了女屍,指頭被她咬破的機率就更小了……所以說我說那個人給你封印的很巧妙。”

“那誰給我封印住的?”

我也在努力回想,想了半天沒想到過什麼特殊的人,苦笑道:“我生活的圈子太小了,除了家人就是在這裡的同事們了,上了十幾年學,同學沒有幾個親密的,哪有什麼奇怪的人給我封印住的?”

我苦思冥想了好一陣兒,還是否定了有人給我封印住過。

老張頭喃喃道:“那就奇怪了…”

我和老張頭走了有十五分鐘,我們才從火葬場才趕到老張頭的家。

老張頭家是在一片老樓區之內,東拐西拐的才找到門口,上樓進屋了,我才稍微的感到有一點點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