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屍竟然在對著我笑!

腦子嗡的一聲,嚇得我一下就把屍體扔在了地上。

聲音吸引了老張頭他們的目光,讓老張頭直接破口大罵。

“你小子當心點!摔壞了屍體怎麼辦?警察同志他們還要用呢!再這樣毛手毛腳的,扣你們工資!”

警察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這具屍體在案子沒破之前還要儲存在這邊,民政上已經打過招呼了,千萬不要弄壞。”

一個警察囑咐道。

老張頭訕訕的笑道:“警察同志,這死者是怎麼死的?看樣子還是學生啊。”

帶頭的警察皺了下眉。

“這個……確實是學生,死因定為自殺。”

“自殺?”

老張頭往我們這邊看了看,眼眉也是皺成了一個大疙瘩,又笑道:“兩位放心吧,我們一定保管好。”

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後,我也沒理會老張頭的謾罵,抱著屍體的大腿催促著王傑就往停屍房去了,至於他後面和警察說的話,我也沒聽清楚。

“自殺?”

花樣的年紀,就喜歡玩這種刺激叛逆的遊戲。

我在心裡也是暗笑,但並沒有表現出來,怕像同事們說的那樣,萬一它的魂還沒走,跟著我讓我觸黴頭怎麼辦?

只不過,剛才那詭異的笑,和突然睜開的眼睛……難道是我扯到了她身體上還沒完全死掉的神經了?

當時只能這樣安慰自己,因為屍體活過來完完全全是不可能的!

……

自從看了那具女屍的臉,我一個下午都吃不進東西,想起那張扭曲的有些詭異,甚至是好像在對我笑的臉,我全身就像是螞蟻在爬一樣酥麻。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心裡堵著,十分不舒服,總感覺要發生點什麼。

時間一晃就到了晚上十點,王傑把他值班的任務交給了我,他自己去和南陽大學的學生妹約會去了。

於是順理成章的成了我和李狗剩值班。

值班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要做,基本上就是看院子,按照傳統,人就算是晚上死了,也不會在晚上火化,只能放在明天早上拉來火化,所以晚上基本上是沒有人會送屍體來的。

推開火葬場門口的值班室,風扇在呼呼的無聊轉著,李狗剩卻沒在值班室裡,我皺了皺眉頭,心想道:這老小子開著電腦,泡麵還在冒熱氣,去哪了?

但我也沒怎麼在意,坐在椅子上玩起了電腦。

只不過過了一個小時後,李狗剩還沒回來,我心裡就開始打鼓了,就算是尿不盡,現在也應該回來了吧?

我往窗戶外面掃視了一圈,烏漆嗎黑的什麼也看不清,後背被風扇吹的有些涼涼的,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不可能掉到茅坑裡面了吧?

我打著手電站在值班室門口喊了幾聲李狗剩的名字,南陽市不大,火葬場也比較小,只有一排的房子和前後兩個院子,再加上週圍的圍牆,建築格局算是比較簡單,所以我覺得我喊的聲音足夠傳遍火葬場的每個角落。

但我站在值班室門口沒有聽見他的回話,四周還是寂黑一片。

“媽的,這老小子值著夜班能去哪了?如果老張頭這個時候來查崗,那工資肯定是穩穩的扣上了。”

索性我進了前院想去找找李狗剩,習慣性的甩了甩手電,手電那昏黃的光在一排房子的牆上掃了一圈,發現前院沒啥動靜,廁所那邊也沒開燈,周圍安靜的要死,我忍不住的打了個抖。

手電的涉及範圍有限,我本來想著李狗剩可能是有急事回家了吧,轉身想回值班室的時候,餘光卻瞥到了這一排房子最末尾的一間停屍房。

“停屍房裡有光亮!”

“那裡怎麼會有光?”

我眨了幾下眼睛,確定不是幻覺,確定不是我手電折射的光後,反應過來裡面有人!

整個火葬場就我和李狗剩在,他三更半夜的過去幹什麼,躲在停屍房裡和女人打炮?

就算是打,誰在那個鬼地方打?!

難道是小偷?小偷在那裡面幹什麼?停屍房不是墓穴,沒什麼好偷的啊!

不管是李狗剩還是小偷,我決定過去看一眼。

最近聽同事說附近的野貓非常不老實,經常過來偷東西吃,莫不是夜貓的膽子肥了,跑到停屍房裡偷吃屍體?要是把屍體咬壞了,我們可就造孽了。

我咳嗽了一聲,用手電照了照遠處停屍房的窗戶,但無奈光束照亮的範圍有限,看不清停屍房裡的情況,索性嘴裡大聲哼著。

“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哥哥就要你的紅褲頭……”

我壯了壯膽子走了過去。

去停屍間就要經過舉行喪禮的大堂,然後穿過火化房。

走到大堂的時候,我就感覺腿肚子有些轉不動了,黑白色的幔帳,到處掛著的魂幡讓風輕輕一吹,就好像有人在你耳畔說話吹氣一樣,心裡毛毛的,還有那些栩栩如生、一直盯著你的小紙人,看著就起了一身白毛汗。

好不容易經過大堂,左轉進了火化房,這裡還好些,兩旁是七八口大爐子,全都是宕機器,但也是沒敢看一眼,生怕看多了那些爐子,會看到裡面火化過的死屍或者熟悉的面孔,還好我手裡捏著的手電,手電發出的光給了我點安慰,繼續往前走就是停屍房了。

我站在半掩著的門口輕輕的喊道:“李哥?你在裡面嗎?”

喊了幾聲,裡面沒有迴音,只有手電在亮著,我心想,不會是李狗剩在裡面遭遇什麼不測了吧?

心急之下,推開門進去看個究竟。

捏著手電,手心已經滿是汗水,在一個牆角里,一隻手電安靜的躺在地上發著慘白的光,我掃了一圈房間,好像有點變了樣,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同,靠牆根擺著一排冰凍屍體的鐵櫃,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剛想上前拿起那隻手電的時候,我的手電光束恰好掃到了另一個牆角,燈光下,一個人背對著我蹲在牆角,正在瑟瑟發抖,我的心也咯噔了一下。

看背影裝束,明顯是李狗剩。

我叫了幾聲李哥,但李狗剩沒有答應,我也沒管那隻手電了,打著手電照著李狗剩的背,徑自走過去,拍了拍正蹲在牆角,雙手抱膝的李狗剩的肩膀,強笑著給自己壯膽。

“李哥,大半夜的在這裡幹什麼?和女屍約會嗎?”

李狗剩哼哼了幾聲,順便我打著手電往後面看了看周圍,一看不要緊,看完我的心都差點跳出來,今天剛送來的那個女屍體的櫃子,竟然被拉了出來!

“李哥,這櫃子裡的屍體呢?!”

我趕緊跑過去看了一眼,卻發現女屍體並不在櫃子裡,放屍體的長抽屜裡面空空如也。

頓時心就好像被人狠狠地攥了一把,頭皮一個勁兒的跳哆嗦,彷彿身後有一雙眼睛正瞪著自己那樣,不舒服,涼涼的感覺爬滿全身。

我心道,不好,轉頭就想拽著李狗剩離開,剛轉身,手電的光束打在了身後,一張慘白的臉,充斥著我的眼眶!

正是今天我看到的那具女屍體的臉,而這張臉,正衝著我咧著嘴詭異的笑著,這個笑容十分熟悉,就是白天那具女屍臉上的笑!

而這具身體,卻是李狗剩的!

“水……水裡好冷……”

這張慘白如紙,正在怪笑著呲牙咧嘴的臉異常快速的向我的臉靠過來,嘴裡還咕咕噥噥的說著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