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是返程的日子了,墨世書突然想起來自己忘了個什麼東西。

墨凡悠悠說道“你忘記了一堆東西。”

墨世書選擇性耳聾,掏了掏耳朵望天。

哦,對了。

那天睡覺有個小孩兒鑽懷裡了。

送上門來的異火,當然不是隻想找個合適的地方睡一覺了,墨世書抖了抖長袍。

那日,她在衣服上不僅留下了自己的血,還將世界樹的氣息洩露了一縷。

傳聞中,所有的生靈都附生於世界樹的周圍,一些遠古的血脈都認它為造物主。

異火本身就是不生不滅的,百年一生死,但是對於世界樹的依賴確實是永不消散的。

“你打算怎麼處理他?”

“再說吧,等到此間事了。再看看這小東西能否為我所用。”不能的話……

話沒說出口,但是心照不宣。

“你可真是,一向無情。”

送上門的可愛東西,就算不愛,做個靈寵也無不可,畢竟真正的墨世書並不缺火靈根。

“謬讚。”

清晨,一行人準備啟程返回天華宗,集合的時候。洛千語一直盯著墨世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失神到眾人都發現了她的異樣。

“師姐,你怎麼老盯著阿書看啊?”

如果說直球是一種好品質,鍾正初絕對是人群中最正直的孩子。

發覺了自己的失態,洛千語低下了頭,冷靜地說了聲沒事。

她實在難以想象,眼前風平浪靜的少年昨晚眼都不眨的,毒殺了一個等級遠在他之上的中域高手,在其他域面的人的眼裡,他們可以說是神的存在。

他肆無忌憚的弒神。

僅僅靠著一點噬魂香就能讓他猜到她是中域人,只能說他的心思竟恐怖如斯。

她用了一千多年才發現的東西,而他僅僅是一面。

並不是所有的神都背叛了生靈,所以為了統治所有中域人的思想,當時的掌權者,勒令所有剛出生的神嗣,都必須接受噬魂香的薰陶。

起初神們以為那只是增加神性的香,卻並不知道,這香會讓他們後來終身受人所控。香味已經進入靈魂深處,他們的終生都將受其羈絆。

而她,就算重生了,靈魂上還是擺脫不了的,被這香味纏繞著,入骨折磨。

這個陰謀在後來終於被她揭曉,這個香也成為了一個永遠不能再被提起的中域秘辛,他是怎麼知道的?

看著少年已經陷入修煉的狀態,洛千語沒有開口問,就這樣,一群人在飛舟上踏上了迴天華宗的路。

回去的那天天氣並不好,空中混沌一片。

飛舟在雲層中穿行,卻突然被無形的力量籠罩起來,四周的空氣凝固了一般沉重,山炊長老匆匆向巫翰真人說明事態的嚴重性。

飛舟是天華宗的鎮山之寶,一向以其飛行速度以及極致的防禦出名,好在那股力量並不足以在短時間內將防禦擊破,但是在完全的屏障下,幾人無法向天華宗傳送求救資訊。

“裡面的人,我等乃天域神使,自己獻祭吧。”

“囉嗦什麼,殺了就是。不過一群螻蟻罷了。”

“為了那兩個人陪葬,死在我們的手下,是你們的榮幸。”

聲音竟是昨晚那四人,沒想到竟然如此頑強。

中氣十足,昨日沒有骨氣的彷彿是另一群人,眼前的幾人顯然是以為抓到了一群菜雞出氣筒,架勢夠夠的,端的是神氣。

他們的聲音不小,墨世書睜開眼睛與洛千語對視一眼,心中暗道不好。昨晚上竟然沒讓他們徹底消散。

為了不引起恐慌,洛千語直接向墨世書傳音道。

“中域的人出生就是出竅境,所以他們天生會有兩條命,昨日是我們大意了,只弄死了他們的肉身。

這樣看,他們應該是用了一半修為重塑真身了,雖然他們的實力會大打折扣,但是昨晚顯然不是他們的真實實力。”

墨世書還不會傳音術,索性直接出門來到飛舟的前艙,洛千語見狀也跟了上來。

“昨日我們帶了面具,陣法中我也修改了我們的氣息,他們怎麼會發現的?”

“看他們擴音的內容應當是還沒發現我們,只是隨便找人出氣罷了。我擔心.......”

“什麼?”其實被困住並沒有什麼。宗門發現他們遲遲不歸,自然是會來尋找的,中域的人在東域會有天生的壓制,雖說實力依舊不可容小覷,但是眾人聯手拿下,可能會付出一些代價,但也不成問題。

那群人跟蹤了天華宗眾人有半天了,想來是察覺到了他們是可能見到過聞爾的,畢竟昨天出現在月華山的只有他們宗門的飛舟上的眾人。

昨晚,墨世書想到洛千語的身份,知道她天生對中域人有剋制屬性,思來想去才趁著機會將他們帶到了遠離眾弟子的地方才開始的戰鬥。

加上研究了半個月的絕對陣法領域,本以為天衣無縫,但是卻算差了這一步。

可真能活啊。

就算是做到了這個地步,還是阻止不了結局嗎?

看著旁邊面容逐漸趨向扭曲的人,洛千語莫名地打了個寒顫。

“那怎麼樣才能讓他們徹底消失?”洛千語莫名覺得這話咬牙切齒。

“神魂消失,得用精神剋制性的法器,或者異火焚燒,還有一種,精悍力高出他們一個大等級便可以直接吞噬或者控制他們自毀掉。”

方法還是挺多的,但是對於現在的情況來說都不太現實。墨世書雖然自持自己精神力甚高,但是從來沒有過攻擊別人的經驗,有一步差錯,便是兩人皆神魂俱滅。

洛千語的神劍雖然強悍,但是並不是精神剋制性的劍,它更趨向於吸血屬性,削弱敵人強化自己。

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異火吞噬。

好在飛舟還能撐個一兩天,現在去跟那小東西商量商量。

找了個藉口,墨世書溜去了手鐲空間。曾經山水排列,錯落有致的世界,入眼竟成了被焚燒成灰燼的枯林,和遍地荒蕪的乾草,差點快變成戈壁了。

不知道為什麼,墨凡的幽怨好似已經直接化為了實質。

“大忙人來了啊,今天怎麼不去生地了?我想著該不是突然有什麼急事兒要來解決了,真是難為你想起我。”

墨凡溫潤的嗓音從背後響起,墨世書雞皮疙瘩掉一地,還是厚著臉皮將來意說清。

“對了,生地是什麼?”

“所有生靈的起源,就叫生地,你可以理解為——上古神靈的誕生之地,就是你口中的小世界,只是換個名稱而已, 我習慣這麼說了。”

生地?那地方可不像是孕育生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