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江離幾人對視一眼,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那我們的物資也要上繳嗎?”

幾乎在張濤話音落下的那刻,隊伍中就有人提出了疑問。

“這是我們冒著生命危險找到的物資,你們憑什麼讓我們上繳!”

“就是,別忘了我們可是納稅人,是我們在養著你們!”

“你們不去殺那些怪物,跑來搶我們物資,是不是想逼死我們!”

不等小軍官回答,隊伍就變得嘈雜起來,幾個男人憤憤不平地大喊著,說到興處時竟然試圖走上前包圍住張濤。

然而他們忘了,今日不同往日。

除了油鋸能快速幫助碳基生物恢復理智外,槍也有這個功能。

幾人瞬間安靜如雞。

“那個長官,”黃隊長嘆了口氣,語氣帶著幾分討好與歉意:“他們不懂事,主要是家裡真的一點吃的都沒了,都等著這點東西救命……”

“同志,那我們自己的物資也要上交的嗎?就是我們從家裡帶來的。”湯柔直接打斷了黃隊長的話,睜著她那雙大眼睛望向小軍官,眼裡滿是好奇與敬佩:“多虧你們及時出現救了我們,謝謝!”

張濤似笑非笑地看了湯柔一眼:“我們只要這家超市裡的物資,不拿群眾的一針一線,是我們的守則。”

湯柔連忙小雞啄米似地點了點頭,接著又嚴肅著臉敬了個禮。

張濤見狀,也連忙回了個禮,臉上的笑容瞬間真切了三分。

他們難道不知道百姓的難處嗎?

他們知道,因為他們也有需要守護的家人,甚至他們的家,可能會因為少一個壯勞力,而過得更加艱難。

但國家國家,沒有國哪有家?舍小家而顧大家,只為早日重回萬家燈火。

他們不求所有人都能支援理解他們,但只要有一個人願意相信,願意理解支援,他們也甘之如飴。

“我們在城西體育館建立了一個臨時安全基地,裡面有軍隊駐紮,很安全,每日也會給裡面的百姓發放對應的救濟糧。”

張濤丟擲了這麼個重磅訊息,眾人聽得眼睛都亮了起來。

不等人追問,他又繼續補充:“因為太陽風暴的緣故,全球通訊受到影響全面癱瘓,而在癱瘓前,我們收到指令。”

說到這他頓了頓,隱去了具體指令的要求:“後續我們會繼續清剿城內的變異動物,但有些變異動物並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清剿完畢的,同時,我們也會護送倖存者前往蓉城。”

聽到這話,湯柔跟江離、張玲、蔣川三人對視一眼,接著她開口問道:“同志,請問蓉城是很安全嗎?”

“不知道。”張濤回答的很乾脆:“我們接到的命令就是護送倖存者前往蓉城,如果你們有興趣,可以前往城西體育場,這一路上的變異動物我們都進行了清剿,可以放心前往。”

此話一出,隊伍裡頓時又是一片譁然,大多數人都心動不已,恨不得馬上就回家,然後舉家搬到體育場裡去。

“欸那個長官…同志。”隊伍裡一個看起來四十出頭,長相老實的男人突然插話:“能具體說說體育館的情況嗎?比如進去要不要交錢或者交糧?還有睡覺問題、吃飯問題。”

“我聽你剛剛說,體育場裡是發糧的對吧?每個人發多少?”

聽到這些問題張濤也不覺得煩,很有耐心地解釋:“進去不交糧也不交錢,但需要進行身體檢查,還有,安全起見,管制刀具那些是不允許帶進去的。”

“至於睡覺與發糧,這是由對應的部門進行管理,我這邊並不清楚,但現在的情況相信大家也都清楚,很多糧食都壞了,因此公家的存糧也不多。”

“那就是吃又吃不飽,睡又睡不好咯,那我們還去幹嘛?遭罪嗎?”有人嘀咕著。

聲音卻剛好能讓在場所有人都聽見。

張濤也不生氣,臉上依舊掛著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去不去全憑自願,好了,這裡已經被我們接管,你們沒什麼事就快點離開吧。”

聽到這明顯的逐客令,湯柔沒好氣地瞪了那人一眼,又湊到張濤身邊,小聲詢問:“同志,你知道宜城、富市、攀市的情況嗎?”

張濤對湯柔的觀感還算好,因此只是略微思考,就直接告訴了她自己所知的全部訊息。

自從太陽風暴爆發後,那些動植物簡直是飛一般的變異生長著,按他們的推算,攀市那邊植被本就茂盛,因此那邊情況可能不大好。

湯柔把打探來的訊息告訴了江離、張玲、蔣川三人,四人頓時變得神色各異。

回到小麵館,湯柔四人按約定分了六成物資給老趙他們,老趙他們拿了物資就急衝沖走了。

江離覺得春江小區那個什麼委員會離解散不遠了,估計老趙、小李、劉醫生、黃隊長他們會直接帶著物資去體育場。

雖說那邊不如住家裡舒服自在,但勝在安全有保障,不用擔心變異動物的襲擊,也不用擔心會被人搶劫物資,殺人滅口。

而且小李跟黃隊長本身就是退伍兵,對軍隊有種天然的信賴與歸屬感。

她甚至覺得這倆人恨不得馬上應召重回軍隊。

湯柔把打聽來的訊息跟李佳說了,李佳頓時沉默不語,江離、張玲、湯柔三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畢竟任何言語在此刻都會顯得蒼白與虛偽。

最後反倒是李佳出言安慰她們:“沒事啦,我早該有這個心理準備的,謝謝你們願意把這個訊息告訴我。”

“不過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想回去看看,萬一有奇蹟呢?而且這小地方都派兵清剿變異動物了,攀市應該也會,畢竟攀市也算是個地級市。”

次日,經過兩天的治療與修養,李佳終於徹底恢復了健康。

五人收拾好物資後,重新踏上了歸家的路途。

或許是因為被清剿過的原因,這一路竟然出奇的安全,五人甚至還遇見好幾個組團朝城西體育場走的小隊伍。

兩隊人交錯而過,一前一後走向相反的方向,但相同的是,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深深的防備與一絲對未來的希望。